第15章 矛盾
曾经有人说过，恶魔善于蛊惑人心，它们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能引诱人堕落，万劫不复，直至深渊。
白启看着莫甘娜不经意间就散发出的巨大魅力，深感这句话的正确。
只是他心向光明，不愿坠入深渊。
“呼……”白启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排除了杂念，然后才睁开眼睛，直视着莫甘娜，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说的的恶魔基因是什么，但是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甘娜听到白启这么说也不生气，她坐直身体，收起了充满魅惑的表情，恢复成平时的模样，说道：“你可以认为它不好，但你无法否认，它能带给人类进化，寿命与力量，永远是一个种族进化路上需要正视的东西。”
“道路并非只有一条，人类有自己的选择。”
“人类是可以自己选择，但很可惜，人类欠缺时间，饕鬄的大炮就架在地球星的家门口，当你们的文明被摧毁，种族被灭绝，你还会坚持你的选择吗？”
白启微微沉默，随后坚定的说道：“我会，有一种东西绝对不能扔下，那就是一个种族的脊梁，哪怕是被灭绝，也好过变成丑陋的怪物苟延残喘。”
“脊梁？”听到这个词莫甘娜眉头轻挑，不置可否，“我不反对一个种族拥有抗争的精神，相反我很喜欢。只是……是选择弱小的身体与外表，以人类的身份在战争中死去，还是选择力量与生命换一种姿态活着。我不会强迫人类放弃自己的身份成为恶魔，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种选择而已，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去死，选择权可以交给人类自己来决定。”
“交由人类自己决定？”白启皱起眉头，说道：“人类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这一点我很明白。所以人类才会选择用法律这种制度来给内心的野兽套上枷锁，而一旦人类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欲望就会膨胀，那只野兽就会被放出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秩序会被破坏，社会因此变得混乱，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人类可以奔赴战场对抗外敌而英勇战死，却不该消耗在无意义的内乱上。”
“然而你既代表不了他们，也帮不了他们，战争即将来临，任何人都想要活着，那些人也不列外，我的恶魔基因起码能保证他们在地球与饕餮的战争中活下来。事实上现在我准备的装置已经就绪，随时都能将恶魔基因撒向地球。”
莫甘娜手指动了动，那张闪烁着红点的地图就放大在了白启面前。
白启抬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之前他还有所疑惑，现在他明白那些红点都是什么了。
一个能造成人间惨剧的源头就这样摆放在了他面前，莫甘娜只需要按下启动的按钮，灾祸就会爆发。
他猛然看向莫甘娜。
“我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地球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资源吗？”
“任何一个宇航级的文明都不会在意一个颗星球的资源，我更不会在意，神在意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
“那未来的地球会变成样？”
“充满自由。”
“我懂了，混乱不堪。”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任何秩序被打破都会产生一段时间的混乱，但很快又会有一套适用于在那之后的新秩序产生。”
“但是人类对现在的秩序很满意，并不希望被打破。”
“我记得你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好吧，在这个问题上面，咱们两个谁也说服不了谁，你是我老板，上司，boss，你救过我的命，还对我这么好，我不应该也不能无视你的权威，我也需要且必须尊重你。但我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家乡陷入混乱而无动于衷，我们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现在他们大敌当前，饕鬄虎视眈眈，更是经不起内乱。所以，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弃在地球投放恶魔基因的想法？”
“若是我不愿意呢？”
“我会尽我所能的阻止你。”
“呵？就凭你？阿托一巴掌就能把你拍到地上，你拿什么阻止我？”
“唯死尔。”
莫甘娜看着满脸认真的白启，突然嗤笑一声，“好吧，既然你极力反对，那就算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地球很美丽，我想把地球当成家，是真心实意的，我认为人类进化成恶魔对人类是好事，也是真心实意的。未来还有更大的战争，超乎你的想象的战争，既然你放弃了一个人类可以进化的机会，那么未来人类若是因为自身的弱小而毁灭，希望你也不要抱怨什么。”
“可是，女王，将来和凯莎的战争……”
旁边坐着一直沉默的阿托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莫甘娜一个眼神打断了。
“无妨，我心里有数。”
“这……好吧。”
白启看着这一幕，不禁沉默起来，他看的出来莫甘娜还有一些别的目的，但因为他而放弃了，他想说些什么，他必须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两个字，他看着莫甘娜的眼睛郑重的说道：“谢谢”
莫甘娜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副很累的样子伸着懒腰，“不用谢，该商量的事商量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白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告退。
莫甘娜看着白启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
不知是外面的空气新鲜了，还是会议室的气氛太压抑，白启从会议室里一出来，就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但是一想到地球目前的处境，又让他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他一言不发的一路走回训练室，卸掉一身装备，洗漱一番之后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他什么都没想，蒙起头就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负责配合白启训练的恶魔，赫然发现白启训练的量增加了不少，他们还以为是白启适应了训练难度，所以才增加了训练量，还在那感叹着这个人类训练真刻苦之类的，而他们不知道，白启增加训练量既是为了想要更快变得更强，也是为了麻痹他自己。
每见识一次强大的文明的行动，每一次和强大文明的交流对话都在提醒他，地球真的很弱小，弱小到没有任何话语权，可以任由强者或者神随意玩弄。
他们一句话就能决定地球的生死，决定地球的未来，地球反抗不了。
问：弱小的人类怎么才能和神对抗？
答：成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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