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终焉
郭昕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期间也有不少少女前来搭话。
但这场贵族男女之间的交流很快与郭昕失去关系，吟诗作对的环节，尉迟九龙与杨休明大放光彩赢得众女子青睐。
至于郭昕虽然年幼好学，此刻却像是大四学生参加高考，那是一窍不通。
更何况他只是来见见世面，并没有打算真的跟这些贵族少女谈情说爱的意思，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更有家中未婚妻等待，沾花惹草总是不对的。
发现自己无法融入环境的郭昕，便打算道辞。
红衣女子见到这一幕柳眉轻皱，叹上一口气。
“阿耶不是说这个郭昕是个状元，才学很高吗？”
黄衣女子耸耸肩，大大咧咧地说道：“阿耶只说他是状元，没准是个武状元。”
“那他这么直接走掉，我怎么假装倾慕于他，再把香囊中的东西给他嘛。”红衣女子抱怨郭昕的不解风情，她银牙轻咬正要豁出去拦住他。
黄衣女子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香囊，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早就说过何必这么麻烦，直接递给他不就完事。”
黄衣女子径直向着郭昕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找到船夫托他将船靠岸，却被一把拉住。
“给你的，别弄丢了。”黄衣女子蛮横地将一个沉甸甸地香囊塞进郭昕手里，然后转身就走。
郭昕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西域女子都如此直接吗？
他的未婚妻长顺提心作为他为数不多接触时间较长的女性，性格十分温婉，两相对比之下，这个送香囊的黄衣女子却十分粗暴。
走下画舫后，拿着香囊的郭昕摇摇头，准备日后拒绝这位女子，却突然发现这香囊重得离谱。
里面不应该是生辰八字吗？郭昕疑惑地打开香囊，几封书信与一块仆固怀恩的令牌静静躺在其中。
他猛地回头望向远去的画舫，那红衣女子站在船尾向着这里行了一礼，黄衣女子则站在她身后。
他们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盯上我的？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郭昕脑中思绪万千，如果不出他所料，那些书信多半跟仆固怀恩与周逸有关，此刻再也无心游玩什么花灯会，他随便走进一家张氏酒楼，要上一间包间后将门关上。
他打开书信看起来，果然是三年前仆固怀恩与周逸的密信，里面的内容只要是上报朝廷，立马就是谋逆之罪。
郭昕大喜，决定性的证据终于被自己“找”到。
但那两名女子又是谁派来的？
突然他想到杨老太太曾经说过的话，
“这西域少有我杨氏不知道的事情，不是不想报复，而是不用报复，事情我不能给你讲太多，只是日后你巡抚北庭之时，要多注意曹令忠这人，他不是好相与的。”
莫非是曹令忠？周逸不是他女婿吗？
郭昕不太能理解，但这位北庭节度使既然出手相帮，他自然接下这个人情。
不过既然杨老太太都认为曹令忠不是个好相与之辈，郭昕自然不可能认为他此举是为大义灭亲。
回到公府，找到并未外出游玩的郑据，命令他快马加鞭前往长安请旨。
郑据神色凝重地看着郭昕给自己的物品，他明白这道旨意一下，周逸多半会被屠灭三族，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鲁阳，你去张環的别院，把所有人都绑起来！”
“诺！”
凉州城的花灯会上，男男女女们正在享受着最后一晚的欢乐时光，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许多军士向着南城奔去。
一种恐慌地情绪在城中蔓延开来。
“吐蕃人又打回来了？”许多人脑袋里冒出这么个念头，而出于对这件事的恐惧，许多人的想法一冒出便止不住了。
商铺关门，街上的男女奔逃起来。只剩下火树银花与星桥铁锁孤零零地存在于那里。
街上的动静如此之大，怎么可能瞒过院中的张環与周逸？
在这紧要关头，一向暴躁的张環却突然认命般的冷静下来，他抽出腰间长剑抬头望天。
那明月星辰倒映进他的眼眸，那一天同样是夜晚，同样的明月星辰，不同的人举起不同的剑。
但他们却都有复杂的思绪。
“使主……”张環将剑搭上脖颈，复杂地再一次说杨志烈的尊称。
他不知道杨志烈死前是否狠过自己，但至少此刻的他却并不狠郭昕。
鲜血洒向地面，张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就像是在赎罪，渐渐地失去气息。
周逸则召集起几名亲卫，打算逃跑。
但他们刚刚走出宅邸，四周的黑暗中却冒出许多身着夜行衣的持刀壮汉。
“郡夫人让我们等候多时了。”为首一个壮汉冷笑道。
周逸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将手中的横刀扔到地面上。
几名亲卫见状也纷纷将武器丢到地上。
许久，也许是想明白的周逸缓缓开口：“我曾以为我才是西域这场棋盘的棋手，现在看来你们才是幕后的棋手啊。”
“郭昕，张谦逸，尉迟九龙，曹！令！忠！！！”
周逸猛地睁开充满血丝地眼睛，将曹令忠的名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读出来。
他不甘心啊！谋划数年，结果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鲁阳赶到张環府邸之时，周逸等人已经被黑衣壮汉团团捆住扔在庭院里，张環的尸体则跪在一旁。
黑衣壮汉们已经离去。
“都带走！”鲁阳皱眉喊到。
郭昕此时正在看着一本西域堪舆图，对于自己的下一站，他选择了北庭。
而此时北庭城内，一座高台之上，一位身披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上面俯瞰着整片大地。
北风呼啸着吹过，却丝毫吹不乱他的身影。
“这塞外的寒风，终究会被平息。”
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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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了。”张谦逸端坐在桌子前，他的面前一摞是公文，另一摞是书信。
“又能换来几年太平？”他又接着摇头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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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姐可是让某今日十分扫兴啊。”尉迟九龙拦住了之前交书信令牌给郭昕的红衣女子与黄衣女子。
“不知可有什么补偿？”
“找死！”黄衣女子一脚踢过去，却被尉迟九龙轻松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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