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以命相求
第114章 以命相求
丫鬟很快取了东西来，这下乔母也诧异了，这镯子不是在女儿手上吗，那这盒子里是什么？
母女俩对视一眼，乔沅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里头赫然躺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银镯。
乔母惊讶，把两只放在一起对比，确实是一样，连当年她让师傅在隐秘的一侧刻上的生辰八字都合上了。
这两只镯子确实是一对。
乔母纳闷，“你在何处找到了丢失的这只？“在齐存的旧物中。
乔沅的指尖微微颤抖，努力冷静下来：“娘，你还记得这镯子是何时丢的吗？“
乔母见女儿神色神色有异，也郑重起来，努力回忆。
“是你六岁那年，我们全家还在苏州的时候，你生辰刚过，恰逢城外有一个踏青活动，你非闹着要去，还在河中落了一次水，回来这镯子就丢了。“
难怪。
难怪齐存说没去过苏州，那边的踏青风俗的终点是数十里外的一座山，离苏州城已经很远了，倒是离临近的云州比较近。
云州一向是军事重地，一年四季都在招兵。
他身姿健壮，穿着暗色锦袍，气势沉稳，行动间肌肉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湖面反射了一部分光亮，湖里有些暗，但乔沅莹白漂亮的脸蛋在这种朦胧中仿佛发着光。
乔沅突然心跳如鼓，直到被揽入温热的怀抱，周身都是熟悉的气息。
这一天心绪起伏太大，晚间乔沅躺在榻上，实在睡不着，干脆起身披了件雪青外衫，让人别跟着，独自出了门。
“娘，你还记得顾重吗？“在乔家还在苏州时，顾重一直是乔府的小贵客，是乔沅的青梅竹马，乔府也因他对顾府帮助良多，甚至后来重逢乔沅一开始也对他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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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因为顾重救了落水的小乔沅。
“夫人现在选吧。“大壮动作轻柔地为夫人擦眼泪，他语气温和，又像是逼迫。
她的发髻都散开了，浓密的发丝漂散在水中，和男人的纠缠在一起，随着水波荡漾。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力道大得乔沅都感觉有些疼了，她难得没有推开。
大壮神情晦涩，“夫人若是现在杀了我，以后就自由了。“
“所以，我现在要给夫人一个机会。“
他掌心结着厚茧，是艰苦的行军生活磨出来的，手掌大，几乎要盖住乔沅的手。
半晌，乔沅才慢慢回：“你不是说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吗？“
“你想起来了吗？“
记起他来乔府提亲时，把那支凤钗硬塞到她颤抖的手上。
蕴含怒气的话还没说完，大壮猛地被捧住脸，乔沅和他额头相对，水眸潋滟。
凉风习习，乔沅低着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乔沅泣不成声，大壮难得没有慌慌张张地哄她，只低头不断地亲亲她脸颊。
记起他误以为她和顾重私奔时，在破庙找到她时的阴沉脸色……
乔沅垂眸，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
乔沅忽然眼睛有点酸。
“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可再没有了。“
她记起初见齐存领军进京，他们在城门的第一次遇见。
乔母神色严肃：“阿沅，发生什么事了？“
他语气一转，突然迸发出一股狠厉，“若是我今日没有死，那夫人以后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今夜的月色难得的亮，湖水波光粼粼，倒映在乔沅脸上，映出一片莹润无暇的雪肤。
大壮对她从来没有防备，若她是个刺客，他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豆大的泪珠不住地从水眸里溢出来，挂在眼睫上，像是细碎的水晶，啪塔啪塔落下来，眼尾和鼻头都泛着红晕，抹晕了的胭脂般。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div class="contentadv"> 大壮语气晦涩，“我想好了。“
大壮低头亲了亲夫人的头发，握住她的手。
他猝不及防落入湖中，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是会水的，但没有挣扎，慢慢往下沉。
若是齐存是在那一年参军，目的地极有可能就是云州。
那么，若是少年齐存遇上……落水的她，也有可能。
又传来扑通一声。
乔沅唇色浅淡，纤长鸦睫轻颤，打下一道浓密的阴影。
那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她多久。
乔沅突然很想哭。
好半晌，她抹了抹眼泪，抬头看他，“好。“
下一瞬，他又随着乔沅沉入水中。
“若是，当年落水时救我的人的是齐存呢？“
她掌心皮肤细嫩，手指如嫩葱般搭在古朴花纹的刀鞘上，一柔嫩一锋利，竟透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乔母的作息规律，晚上睡得早，整个宅子的熄灯时间也早，这时已经非常安静，乔沅耳中只听到自己落在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
乔沅感觉手上被塞了一个东西，举起手来一看。
大壮一愣，“什么？“
大壮顿了一下，还是缓缓道：“就像这几日一样，不，或许会更过分，我会把夫人藏起来，再也见不到外人，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视线之内。“
原本没有动静的大壮猛地睁开眼，手脚一动，飞快游到乔沅身边，抱住她冲出水面。
还有他奉命去剿灭二皇子党，临行时笑着说三个月后就会回来。
大壮低头看着乔沅：“夫人，跟我回去吧。“
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在多年前就埋下。
那么在途中遇上踏青的苏州游人就不奇怪。
直到手臂微凉，乔沅慢慢回过神来，准备回房，却不防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石阶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见自己被发现了，才慢慢走过来。
乔母神情愕然。
“不管夫人喜不喜欢我，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要缠着夫人一日。“
她放开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与此同时，她伸手往前一推。
乔沅没有吭声。
是一把匕首。
湖水冰凉，唯有两人贴在一起的体温却仿佛着了火一般的热，两人如末日下的情人般紧紧相拥。
两人越来越往下，窒息的压力传来，全身都躁动地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在濒死的压力中，眼前的迷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极速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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