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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计划(二更合一,补)……


  周梨花走到床边,摸了摸被褥,发现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倒放了心。

  这般晚了,在旁人家自然也不好烧热水洗澡,两人便将就着睡下。

  临睡前,赵归手虚搭在她鼓囊囊的肚子上,问:“可有不适?”

  她摇摇头,闭着眼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有些疲惫的回他:“只是有些累。”

  赵归的大手轻轻捏揉着她的肩头,过了一会儿,怀中人的呼吸声便均匀轻缓。

  他将手伸进被子,捏揉着小妇人的小腿。

  这段日子他已习惯这份夜间的活计,若不捏一捏,第二日她的小腿便会发肿。

  捏完小腿,他的手虚虚的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心中不免生出两分忧虑来。

  大抵这孩子体格像他,所以她的肚子比同月份的孕妇要大上一圈。

  孩子个头太大,几个能造成难以生产,这是郎中与赵归说的。

  原本赵归是觉着他的孩子自然得高大强壮些,免得将来被人欺负,但随着她肚子日渐长大,他却情愿这个孩子能瘦弱些,是以这段日子都有意克制小妇人日益旺盛的食欲。

  因着这日太累,到了第二日早晨周梨花便起的晚了些,还是赵归将她喊醒的,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稀粥到她面前。

  这碗粥是真的稀,就一碗米汤罢了,碗底瞧不见几粒米,且瓷碗豁了个口,豁口处黏着脏兮兮的污渍,大抵这碗也有段日子没好好洗过。

  但在周梨花心中,她娘是个爱干净的妇人,印象里便是整日忙里忙外,半点不得闲,便是冬日腿骨寒疼的时候,也强忍着痛收拾屋子。

  想来这段日子她娘卧病在床,无人收拾家务,便里里外外邋遢许多。                        

                            

  就例如这间屋子,虽瞧着是提前收拾过的,比外面那间干净许多,但仔细看看,还是能瞧见犄角旮旯的地方藏着脏污。

  周梨花朝着这碗粥看了一眼,便半点食欲也无,尽管感觉到肚子空空,也不想吃。

  便对赵归违心道:“我不饿。”

  赵归是个半点不讲究的,年幼时被祖父赶走,饿的时候跟狗抢食的事也不是没做过,所以他倒没嫌弃这碗粥,确认小妇人不吃,他便一股脑将整碗米汤喝下去,算是吃了个水饱。

  转身出去见到周家院子里的鸡,便目光在这破落的院子转了一圈,下一刻径直走向墙角的鸡窝,将胳膊伸进鸡窝里掏了掏,没摸到鸡蛋,但是摸了一手鸡屎。

  周大财正好从屋里出来,见这个凶悍女婿这般模样,还以为他要残害自家鸡,连忙冲过去阻拦,紧张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归便道出自己的意图:“有鸡蛋吗?”

  周大财警惕道:“天冷了鸡又不下蛋,且我家这么穷,哪有钱买鸡蛋?”

  赵归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从怀里掏出两文钱来,递给周大财,道:“那劳烦您看看村里谁家有鸡蛋,帮我买两个回来。”

  随后便走向水缸前,舀了瓢水,将手洗干净。

  他身后的周大财搓着手里的两个铜板,心想这女婿当真是个大方的。

  以为赵归是自己早饭没吃饱,才要买鸡蛋充饥,再瞧瞧他这体格,一顿吃两个鸡蛋也正常。

  但是哪有做女婿的到了岳丈家,买鸡蛋只想着买自己的?

  周大财便舔着脸走过去提醒他:“好女婿,你自己一个人吃鸡蛋,怎的也不想想你岳母还重病在床,梨花也怀着大肚子,最是需要补充营养。”                        

                            

  周大财这般说,自不是单纯为了那两人,更不是自己嘴馋,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自然不会为了口吃的,豁出面子去。

  只是想从中赚些差价罢了。

  周家以前攒的鸡蛋,攒够了就拿到城里去卖,市价也就一文钱两个鸡蛋,若是从村里人手里买,应当还能便宜些,毕竟省了人家去集市的功夫。

  如此以来,若赵归能愿意多买些鸡蛋,他从中赚的差价便也更多些。

  周大财话音落下,赵归正好将手洗干净,便转身道:“我哪舍得一顿吃两个鸡蛋,这两个鸡蛋正是给岳母与梨花补身子的。”

  周大财闻言一笑,干瘪的皮肉在脸上挤出一堆深深的纹路,道:“你与自家岳丈何须这般谦虚,我可听说你请的长工便给人月奉二两银子,想必自己挣的更多,怎会连两个鸡蛋都这般抠搜?”

  赵归却板着脸道:“不晓得是哪个乱说,我分明给的是二钱银子,想来岳父听错了。”

  周大财挂在脸上的笑一僵,但很快他又笑了笑,勉强道:“我去给你买鸡蛋去。”

  他心知既然这女婿已将话说道这份上,想来再抠不出多余的钱来。

  赵归拿到鸡蛋后,便自己去厨房冲了两碗蛋花汤。

  周梨花也已起床,收拾好了自屋里出来,喝下半碗热腾腾的蛋花汤,便将剩下的交给赵归,也是想着他早饭只喝了碗稀粥,怕是肚子早空了。

  赵归便仰头将剩下的半碗蛋花汤咽下。

  这蛋花汤自然不比在自家冲的好吃,因着没有撒些白糖在碗里遮掩鸡蛋的腥味,所以吃到嘴里多少有些腥的慌。

  幸而她早已不再孕吐,便是吃些不合胃口的,也不会肠胃不适,一阵狂呕了。                        

                            

  随后,她便端着剩下的一碗蛋花汤给她娘送去,顺带让赵归也跟着进屋。

  从她与赵归成亲至今,还没带赵归回来过,她娘自然也没机会见赵归一面。

  两人进了里屋,周梨花见到窗子还是关着的,便让赵归将窗子打开,但话音刚落便被正要起身的周于氏制止了。

  周于氏声音虚软的对周梨花道:“娘这病见不得光,别开窗子了。”

  周梨花有些奇怪:“还有见不得光的病?”

  说着便将手中的汤碗端到她娘手里,道:“娘,将这碗蛋花汤吃了。”

  因着周于氏不让开窗子,所以即使是大白天,屋子里仍旧有些昏暗,却不至于像昨晚那般看不见。

  周梨花坐到床边,赵归站在她身后。

  周于氏问:“这便是我那好女婿赵归?”

  赵归应道:“娘,我应当早些来拜见。”

  周于氏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连忙道:“什么拜见不拜见的,只要你对梨花好便足够了。”

  说话间,周于氏数次打量着赵归,见这人面向凶悍,脖颈上还有丑陋的陈年疤痕,以及那身形往她床边一杵,便叫人心声惧意。

  虽先前听大儿子说过赵归的情况,但因着没见到人,便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如今见到人了,却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然而当着女婿的面,自然不好说什么,便只能暂时将心中的念头压下。

  而这期间,周梨花仔细打量着周于氏的脸色,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憔悴,昨日因着太累,一个多时辰的路,因着顾忌她的身子,应是拖了两个多时辰,到了之后见到人之后,只注意到娘说话还算有精神,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也忘记多问一问,如今才想起,便问道:“娘到底患的什么病?”                        

                            

  周于氏却视线闪躲,避而不答:“不过是些小毛病,养几日便好了。”

  周梨花见此情形,还以为她当着赵归的面不好说,便推了推赵归,示意他出去。

  等赵归拿起空碗出了屋子,她便追问道:“您仔细与我说说,到底是什么病?”

  周于氏仍旧不愿说。

  但追问间,周梨花却瞧见她娘衣领处有一抹青紫痕迹。

  她皮肤白便是继承了她娘周于氏的。

  周于氏虽因常年风吹日晒,致使露在外面的皮肉粗糙暗沉,但衣裳里面却白的很,但凡有些青紫瞧着便异常显眼。

  因她卧床自是只穿着内衫,方才坐起身子时衣领微开,便被周梨花瞧见那青紫痕迹。

  当下,周梨花便伸手扯向她娘的衣领,下一刻便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她动作突然,周于氏还未来得及察觉,衣领便已被扯开,她忙掩回去。

  周梨花已彻底哽咽了声音:“娘……这是怎么回事?您身上怎么……”

  那皮肉伤青青紫紫的条痕,一看就不是得了病,病出来的。

  周于氏动作一顿,用袖子捂着眼睛,无奈道:“你这孩子……”

  从她娘屋子里出来时,周梨花整个人都是冒着寒气的。

  她急匆匆的赶来,是以为她娘真病重了,有了赵归祖母忽然病重的事情在前,她当时得知这一消息,便如五雷轰顶。

  她的确怨过她娘,恨过她娘。

  可是她也知道,若是未曾遇到赵归,那这世上,便只有娘是唯一在意她的那个,她又如何能狠心不管?

  便是冒着风险她也得回来看看。

  来了之后见她娘并不是赵归祖母那般,从此便要天人永隔,她才松了口气。                        

                            

  却没想过,哪来的病重?甚至又哪里来的生病?

  之所以卧倒在床,全是有人对她娘下了狠手。

  只要一想到她娘这么些年勤勤恳恳的伺候着一家老小,换来的却是被人打的只剩一口气,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才活过来,她心里便生出一股冰冷的恨意来。

  那个人,她原只是无法再将他当做父亲般孝敬,但如今却是连见一面也觉着恶心难受。

  仅仅因着娘不愿去找她要钱,便将她娘差点打死,事后还谋划着要利用她娘卧病这事儿将她骗回家,借着她朝赵归手里谋取钱财。

  若说以往她或许心底深处还对父亲兄长有那么火星子大小的心软,如今却也彻彻底底熄灭了,不仅如此还反生了股恨意来。

  她真想质问他们,为何能这般恬不知耻?

  卖她一次还不够么,为何她日子好不容易过的好些,这些人又向蚂蟥般靠过来,拼了命的想吸她血?

  兔子急了还咬人,她便是性子再软弱,也不可能一而再被人欺负。

  周梨花走到院子里,便见到赵归正在侧屋里忙活,正收拾这周小柱那间屋子。

  赵归见她过来,便下意识阻止道:“灰尘多,别过来。”

  她却有些心疼他,站在门口有些不满道:“又不是你家,你着急收拾个什么?”

  总归这间屋子他们又不住。

  却听他道:“这屋子堆了这么些杂物,晚上又屋油灯照亮,容易绊到脚。”

  他这话便如一股暖流,滑到她心里去,将她方才的愤恨都压了下去。

  周梨花瞧着屋里忙碌的身影,心情好了不少。

  不由自主的便站在屋外,看着他在里面干活,可这般站了一会儿,腰便开始受不住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近日来,她多站一会儿腰便会开始疼。

  于是便搬了把椅子来,坐下。

  两人一个坐在院子里,一个在屋里干活,谁也不说话,可她却觉着安心,心里头舒畅。

  赵归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外面,扫一眼那道身影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周梨花这般发了会儿呆,忽然叹了口气,见赵归看来,她便道:“我娘不是重病,是被打的,那畜……父亲下的手。”

  ‘畜生’二字到底是说不出口,毕竟那人生养了她,若她真敢骂出口,便是罔顾人伦,怕是要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赵归顿了顿,问她:“你打算如何?”

  她默了默,道:“郎君,我不能由着我娘被打死在这个家里,我想……我想带她一块回家。”

  赵归只道了句:“由你。”

  便又低头干活。

  周梨花面色忧愁道:“可他怕是不会放娘跟我走。”

  忙了近一个时辰,算是将这间屋子清扫干净了,赵归走到水缸边上清洗,同时对她道:“岳父昨日与我要过银子,我并未应下,既然你想将娘带走,便问一问咱娘,若娘愿意,便用二十两银子换一纸和离书,往后娘跟我们住,若娘不愿合离,便给十两银子,换娘跟咱们回去养伤,等伤好了,也能照顾你一二,等孩子满月再将娘送回来。”

  周梨花缓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惊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不然这样周祥的计划,怎可能这般自然而然的说出来,分明是早有谋算的。

  果然,赵归回答:“原先也想过再过两月便请个有经验的妇人来家里照看,如今正巧遇到这事,便想着咱娘比旁人都合适些。”                        

                            

  自己的亲娘,自是比旁人更尽心尽力些。

  被他这般一说,周梨花自己也动了心思。

  如今肚子月份渐渐大起来,她不是没担心过生产时的困境,赵归毕竟是男子,许多事情便是再仔细,做的也还是粗糙,到底比不得妇人心系手巧。

  再说便是她自己虽是个自认心细的妇人,因着头一胎生子,许多事情全然不通,这段日子虽努力往妇人堆里凑,尽量向过来人求教些生产事宜,以及如何照顾刚出生的娃娃,却到底没有实际操练过,心里实在虚的紧。

  但这也无可奈何,谁叫她没有婆婆?

  如今可好,赵归这般一说之后,她便是越想越心动,甚至恨不得强压着她娘跟她回家去。

  当下也不拖沓,起身就要进屋,打算好生劝劝她娘去,便是多掉些眼泪,多求一求,卖卖惨,无论如何也得叫娘心软,愿意跟她回去才好。

  刚起身,却听身后赵归又道:“你往后该多唤我郎君。”

  她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转身看向赵归,却并未在他那张黑脸上看见半点羞涩之意来,观他那淡定神色,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感受到她注视,赵归回望过去,解释道:“郎君好听些。”

  反倒将她惹了个脸红。

  周大财刚巧进门来,便赶上这一幕,老脸一燥,尴尬的咳了声,转身道:“我想起你三叔找我有事。”

  说着便赶紧大步离开。

  在瞧见周大财的那一瞬间,周梨花脸色便冷了下来。

  她转身进了里屋,却见她娘已睡着了,便只能按耐下来,过后再寻机会说这事儿。

  这事自然得先问问周于氏的想法,过后再与周大财谈钱。                        

                            

  到了晌午前,周大财回来,径直走到周梨花面前,道:“既然你回了家,也看到家里没有妇人做饭,今日晌午的饭便由你来做,明日早上也别在睡懒觉,早些起床做好早饭,你既然已嫁了人,合该勤勉些,若太懒惰,迟早被郎君厌弃。”

  周梨花气的胸膛起伏。

  原本她的确是打算做晌饭的,毕竟赵归做饭的手艺却是不好,周家这两个男人更是个邋遢的,他们做出来的饭,她怕是咽不下去。

  而她娘闪了腰,目前起床还有些勉强,而她虽怀了身子,但还没到行动不便的地步,在自家时也都是她烧的饭。

  可如今被周大财这般理所当然的一番贬低敲打,当真是叫她如鲠在喉,气的说不出话来。

  也不想与他多言,只转身找到赵归,故意当着周大财的面对赵归道:“郎君,我饿了。”

  赵归一愣,随即起身朝厨房走去,同时问道:“想吃什么?”

  她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赌气,但此时也不想打自己脸,于是努力思考良久,无奈道:“你除了蒸蛋还会别的?”

  赵归淡定道:“鸡汤。”

  可现下时辰不早了,她已饿的饥肠辘辘,炖鸡汤得现买鸡杀鸡拔毛,没有一两个时辰怕是吃不到嘴里,且她早吃鸡汤吃腻了。

  便道:“那便做蒸蛋,我们与娘,做三份蒸蛋,三碗米饭。”

  周大财质问:“那爹呢?”

  赵归沉着脸朝周大财看去,道:“我手艺不好,就不祸害岳父了。”

  周大财气的跳脚,但面对这个身材壮硕的女婿,却又犯怵,不敢与其叫板。

  周大柱每日都去岳家,到了晚上才回来,赵归做饭不加他的份,反倒叫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饿肚子。                        

                            

  气愤之下,他能做的却是将自家半袋大米给藏了起来。

  但这点小事自是难不倒周梨花,她转头便朝隔壁借了两碗米来。

  不过这般一番打岔,倒是叫周梨花一时忘了,要与她娘周于氏说她与赵归计划之事。

  ——

  自早晨与赵归这女婿一番交谈之后,周大财心中便犯起嘀咕来,等到晚上周大柱从周钱氏娘家回来吃晚饭时,他便拉着儿子到一边说话。

  这段日子周大柱总会去周钱氏娘家讨好一二,总归两家不过隔了一个村子的路程,周钱氏生气回了娘家,他这个做女婿的自是该去将人接回来。

  只不过这般日日去,却也没见他接回人来。

  周大财这个做父亲的,有些看不惯儿子整日跑去儿媳娘家讨好,他儿子也不是给人做上门女婿的,怎能日日跑去妻子娘家做苦力?

  但是一想到如今家里日子这般难过,便是因为家中两个妇人一个卧病在床,一个回了娘家的缘故,因着没有妇人操持,日子过的实在腌臜混乱。

  况且周钱氏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有主见的,从她进门开始,家里大权便渐渐落到她手上,到后来近乎事事都要她拿个主意,俨然已是这一家人的主心骨。

  周钱氏一走,这个家便散了架般,不像个样子。

  是以周大财便只得压着心中不满,任由儿子整日跑去儿媳娘家讨好,便是家里有些什么好东西,也都由着周大柱拿去妻子娘家,给狗剩子吃。

  此时,周大财将儿子拉到一边,将早晨与赵归的谈话说与儿子。

  周大柱听了后,道:“不可能,你儿媳听得切切实实的,那长工自己亲口说的,的确就是二两银子的月奉!”                        

                            

  周大财道:“又不是你自个亲耳听到的,如何能保证是真的?”

  周大柱道:“便是真是二钱银子不是二两银子又如何?我都打听的实实在在的,你女婿光卖给别的铁匠铺子铁料,就一下进账近百两银子,这还能有假不成?想来那赵归瞧着实在,其实是个心眼多的,竟能将您给忽悠了,他说没钱您就信,您也不看看哪个开打铁铺子的人家不是富得流油?”

  周大财恍然大悟,彻底被儿子点通透了。

  也就此明白,自己那个有钱女婿,着实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想来这钱怕是也不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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