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上门
程老二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真有这样的好事，哪轮得到咱们？港岛真就没人了？”
他对港岛虽然向往，却没有多少此时内地人那般的仰视，董齐和王大状这种级别的大老板他都见过，也就那么回事，在他姐夫跟前不还是要规规矩矩的，没什么了不起。
而且港岛也有穷人，按照他的猜想，越是高度发达的资本社会，财富越容易聚集到少数人手里。
他掂掂车钥匙，心血来潮道，“深城的地方你都熟不？”
刘大有点头，“差不多。”
“那就行了，上车，我带你逛一圈。”
刘大有迟疑着，没动作。
“你不信我？放心，我有证的。”他不给刘大有拒绝的机会，钻进车里已经熟练地插上钥匙，发动汽车。
“上来呀，你不给我指路，我在这就是个睁眼瞎。”
刘大有兴奋的搓搓手，从前边绕过去钻进副驾驶。
“安全带扣上！”他又嘱咐一声，熟练地挂挡，松离合，车子平稳的使出停车场。
在刘大有的指引下，车子开到大街上，刘大有不放心的问道，“不用打个招呼？”
程老二嘟囔道，“有啥好招呼的，难道我还能把车开走不还？”
他才不傻，打了招呼才开不出来，他姐夫肯定有交代，让姜子看着他。
七拐八绕，车子进了一条砂石路，虽然没有主路好走，好在车子好，依旧感不到多少颠簸，即使后边已经扬起尘土，溅起的砂石击打底盘的声音也微乎其微。
刘大有很心疼，这种粗鲁的驾驶方式，可惜了这么高档的车子。
“车子再高档，也只是个工具，开起来才有价值。”
刘大有没言语，他对程老二的话并不赞同，车子在很大程度上代表车主的面子，他要是有一辆这样的豪车，才舍不得开，只需要让别人看看就够了。
前边变成了硬土路，尘土渐渐散去，刘大有看着后视镜说道，“跟上来了。”
“啥跟上来了？”程老二顺着一看，一辆车子从尘土中冲出来，紧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爱来就来吧！”他语气不悦，姜子还是派人跟来了，说到底还是信不住他。
由得他去，反正他是不打算掉头了，除非姜子敢超车橫到前边拦截。
“还有多久到地方？”
刘大有眯着眼睛张望，指着前边竖起的路牌，“到了，就是这。”
他停住车，没急着下去，“确定？”
“牌子上写着的，北小山村，错不了的。你来这是干啥？”刘大有多嘴问了一句。
程老二说，“一会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他俩应该也到了。”
如果老胡和老那没临阵退缩，按照行程来看，走陆路应该比他走水路提前到。
继续发动汽车，慢慢地走着，四处打量，寻找老胡说的村子里最气派的那栋小楼。
他果然在一条青石板路的尽头看见了那栋最气派的小楼，怪不得老胡说及这个外甥的时候掩饰不住那股子得意，这栋小楼不管是风格还是地段，在这一片的确算得上鹤立鸡群。
眼见他下了车，刘大有也一头雾水的跟着走下来，他实在想不通，似程老二这种气派的人，怎么会有朋友住在这样的小村子里。
虽然比之一般家庭算得上豪华，但跟程老二的做派还是有些不搭。
姜子派来的保镖把车子开过来，远远地跟着，没人下车，程老二松一口气，只要不是来劝自己的就好。
把车后座事先准备好的两条烟拎上，程老二上去敲门。
嘭地一声，门被拉开，一个相貌中上，打扮的也很时髦的女人从里面露出了头，警惕的询问道，“你们是？”
程老二笑道，“我是胡为先的朋友。”
女人的脸立刻拉下来，审视的看看程老二手里的兜子，才拉着脸说道，“进来吧。”
随后才把门打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老二和刘大有面面相觑，更尴尬的是程老二，他怎么体会不到对方不加掩饰的嫌弃。
进了屋，程老二硬着头皮把兜子放下，坐在沙发上，接着大眼瞪小眼。
楼上传来女人拉着长音的声音，“大舅，有人找！”
紧接着，老胡和老那从楼梯上走下来，前者很高兴，刚想打招呼，缩头往回瞅瞅压低声音讪笑道，“程老弟，你可算来了。”
他对程老二已经望眼欲穿了，外甥虽然和他亲厚，但外甥媳妇的态度一点也没藏着，没少阴阳怪气，拿话挤兑他。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又是长辈，真跟外甥媳妇吵起来倒让他外甥难做。
老那贼眉鼠眼的看看程老二，打趣道，“吃钉子了吧？老那这个外甥媳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到底是自家人，老胡解释道，“也是让穷亲戚闹怕了，我跟老那白吃白喝好几天，长得又都不喜人，人家这个态度也算情有可原。”
不一会，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下来，不住地道歉，“真对不住，大舅，小影就是那样个人，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全看我了，行不？”
男人又殷勤的给程老二刘大有倒茶，拿瓜子，大伙的脸色才好看了点。
程老二这才觉得这两条烟拿的不亏。
刚说了几句话，老胡的外甥媳妇从楼上下来，看见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吃瓜子，指着自己丈夫的鼻子责怪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沙发这块的地毯不好打理，偏偏你还在这吃瓜子。”
虽然是夫妻俩拌嘴，但大伙都觉着尴尬。
“行了，我这就收起来。”
这态度像极了老鼠遇见猫，程老二觉着好笑又不能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男人又客气的招呼道，“喝茶，一会别走了，厨房还有刚买的鱼，再炒几个菜。”
程老二说，“不用这么麻烦。”
看对方真心实意，他更不忍心给人家添乱。
“不麻烦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嘴上不饶人，也怪不得她，我老家的亲戚多，她实在是怕了。”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他没隐瞒，即使当着大舅的面，他也敢说这样的话。
程老二把烟递给对方，笑道，“怨我了，说好的我带着老胡和老那，结果出了点小意外，给你添麻烦了，今天我来就是接他们，咱们到外边吃吧。”
老胡也劝道，“天文，听万里的吧，这都过中午了，等你自己在厨房折腾完不一定啥时候。他是个土财主，一顿吃不穷他，把你媳妇也带上。”
对方想了想，说道，“那怪不好意思的。”
他到楼上去叫媳妇，程老二他们在沙发上等着，几个人心思各异，都很感慨，谁也没开口，只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下来，是女人的声音，“请客？你带钱包干啥？放下，告诉你，这顿你要敢买单，晚上不要回来睡。”
吵吵了一阵子，两口子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下来，女人脸上还挂着不自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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