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意犹未尽
“贺斯年先生，你要加油哦！”
“好。”贺斯年笑，那笑意直达幽深眸底，“我会再接再厉，好好努力。”
她还在！
她看着他的眸底还有亮光。
她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带着点点的娇俏和狡黠。
真好！
贺斯年想要一直一直看着冯鹿野，但他也是真的真的非常疲倦，握着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而冯鹿野，虽然口口声声说贺斯年不过是追求者，却在他熟睡之后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颊。
握着的手没有抽回，抬起另一只手，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眉心。
冯鹿野感受着熟悉的体温，终于不再压抑，任由思念尽情的宣泄。
过去，无法改变，也无须刻意遗忘。
即便这样，我们也能有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开始，对吗？
贺斯年这一觉只睡了四个小时，但睡眠质量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尤其是睁眼醒来又看到那张明媚娇俏的脸时，那种满足感是由内而外的。
“一直坐着？”
他沙哑着声音问，却并未得到回应。
“傻！”
这次换来冯鹿野的一记嗔瞪。
片刻的安静之后，冯鹿野开口问道，“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好好睡？”
指尖划过他乌青的下眼睑时，被贺斯年准确无误的捉住。
男人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从你离开的那天起，从未睡好过。”确切的说，是从得知自己身份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害怕，就没睡好过。
冯鹿野只觉得鼻尖一酸，仰了一下脑袋才阻止了眸底氤氲起水汽。
“那，四个小时够了吗？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
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贺斯年停下把玩纤细手指的动作，抬眸，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的折射洒在面前女子的身上，静谧、美好。
“不睡了。”
他说，“路远且艰，不能浪费在睡觉上。”
简单的晚餐后，两人由庭院开始，手牵着手沿海岸线散步。
很久以后，有网友无意中翻到一个旅游博主的一条微博——夕阳下，年轻夫妇牵手的剪影时，才知道他们当时吵的就差闹翻天是多么没有意义。
当然，这是后话。
龙城
阿齐和阿瑶这对小夫妻在冯友山夫妇热情招待和挽留下也只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提出了告辞。
冯友山觉得非常遗憾，阿齐这个寡言近乎到沉默的年轻人真的了解他之后，就会发现他的见解非常独到。
更难得的是，合了冯友山的胃口，每次聊天都给他意犹未尽的感觉。
相比之下还是苏澜通透，“趁年轻，多出去走走是好事。但如果累了，想歇一歇随时欢迎你们来龙城，来这里。”
这是已经把这对小夫妻当成家人，是对阿齐和阿瑶曾经帮助、照顾冯鹿野最好的认可。
阿齐笑而不语，倒是阿瑶很爽快的点头应下了。
两人离开冯家之后并未在龙城做过多的逗留，但是离开前却去了一趟西郊贺家别院，以被贺斯燃帮助过的身份拜访了谭邵美。
早逝的大儿子贺斯燃，是谭邵美这段时间想起最多的一个人。
如果说出生即被送走是对贺斯年的亏欠的话，那离世也不能对外宣称就是她对贺斯燃的内疚。
谎言被揭穿后，谭邵美才意识到当初她觉得最好的选择是多么自私和荒唐。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差点毁掉的是两个儿子以及冯鹿野。
而对贺斯燃的思念，在见到阿齐的那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阿齐短暂的拜访后，谭邵美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想阿燃了。”她对李妈说，“李妈，你说阿燃会原谅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
李妈曾经也怨过夫人谭邵美，尤其是少夫人冯鹿野接受不了不告而别时，她有些难以接受。
即便撇开两位少爷，少夫人冯鹿野对贺家、对夫人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但，这段时间夫人过的并不好，众叛亲离，且她本人也深陷在自责和内疚之中无法自拔，甚至在病重时想要放弃生命，李妈又心疼了。
“咱们的大少爷从来都是个温暖的孩子。他啊在天堂一定会知道夫人你当时做出选择的难处。”
“是啊！”
阿燃温暖，他永远那么温柔。无论她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都会笑着理解她。
最重要的是，哪怕她现在想要跟他说一句‘孩子对不起，妈妈错了’也已经无处诉说，这才是让谭邵美最无力的内疚。
而另一个儿子，贺斯年。他外表看似冷漠，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非常敏感。
她即便说再多对不起，他们母子之间终究也回不到过去。
“罢了。”最终谭邵美还是轻轻放下了，“都交给时间吧。”
她现在啊，只希望阿年能够把小鹿追回来，然后好好的。只有这样她内心的愧疚才能稍稍减少那么一点点。
在李妈的默默叹息声中，冯家那边被迫留下来陪客人的秦隽这会儿正趁着阿齐和阿瑶的辞别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为什么说是请求呢？
因为在冯家住了一个晚上之后的秦隽终于明白他家boss离开之前那句他当时认为话中有话的深意。
冯友山和苏澜，他现任boss的父母，在撮合他和许珊。
确切的说，不是撮合，而是已经把他们两个当成一对儿来看待。
秦隽曾经觉得冯友山和苏澜女士多厉害，现在就觉得他们有多眼瞎。他们能把他和那个话痨看成一对儿，到底是怎么把星启经营到今天这个程度的？
肯定都是嫂子的功劳！
秦隽暗戳戳的想。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一开口说要离开，竟遭到三个人的反对，而其中反对最激烈的竟然是许珊。
“为什么要离开啊？我和苏澜女士还有好多好多的话题都没来得及聊呢！”
许珊在跟苏澜接触之前，一度认为偶像的母上大人就是又酷又飒的。可一天接触下来，两个人在共同关心的话题——冯鹿野上有说不完的话。
用冯友山的话说，意犹未尽。
秦隽：“……”
如果不是现场有长辈在，他一定会直接称呼许珊‘猪队友’。
他很努力才在唇角牵扯出一个弧度：“许小姐可以留下来多陪澜姨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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