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13 她爸爸

出于第一次见面，徐寅风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菲菲的爷爷！”老者很霸气的不答。他背着手，走了两步，猛地顿住步子，命令道。“我不喜欢你们徐家的人，以后别来这里了！”

        原来喊他出来，就为了跟他说这个。

        徐寅风站在浓烈的阳光下，有些哭笑不得。话说回来，他跟慕云菲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多人反对！

        他见人走远，晃了晃步子，准备转身返回福利院。哪知老者的管家在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徐先生，您还是走吧！”

        “……”

        徐寅风无奈的笑笑，看来他今天不走还不行了。

        他朝外走，忍不住回头朝福利院看了一眼，深邃的眼眸眯了眯。这位老爷子将他们几人喊到这里来，没两下就逼的程晚清承认了，人家根本就没把骆胜西手上的鉴定报告当回事。

        而他和骆胜西？

        想到这里，徐寅风忍不住再次自嘲一笑。骆胜西竟然拿着程晚清母女俩的头发做鉴定，结果能不存在亲缘关系吗？难怪程晚清不见骆胜西，还会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娶慕云菲。

        哎呀！

        徐寅风在心底忍不住暗叹，骆老大糊涂的时候还真的拎不清，骆老爷子没把“卓瑞”交到他手里真是明智之举。

        记得老者说到“他们陈家”，徐寅风立刻把内心的思绪撂在一旁，抬眼扬起一个斯文俊秀的微笑。

        ……

        院子里的蝉在拼命的嘶吼，头顶的吊扇“嗡嗡”的转着，房间里还是热成一团。

        许久都不见程晚清说话，慕云菲去倒了两杯水过来，刚才的一幕还震撼的让她情绪难平。即便此刻她在心底已经默认，但得不到程晚清的承认，她依旧不会相信老者的话。

        直到太阳的光芒略微收敛，慕云菲站的脚发麻，才听见程晚清喊她。

        “菲菲。”

        程晚清的声音沙哑，开口便是沧桑。“你去后面找两包草纸，带你去给你爸爸上个香。”

        慕云菲心里已有几分清楚，老者的话是真的。而骆胜西的认女，不过是闹了个乌龙。

        傍晚的夏风带了点清凉，母女两人一出福利院，徐寅风远远的就看见了。他是开车走了，但是没人确认他去哪儿，在附近转了一圈他又回来。

        他不确定母女俩说完话没有，又觉得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母女之间必定有许多话要说，索性就候在车里，等着慕云菲来找自己。

        母女两人坐车去了西郊的后山，慕家曾经的家业都在这里。到了程晚清这一代家族人丁稀少，加上程晚清当年有意避开众人的视线，将家里的房产悉数处理之后搬迁到东郊。这里的慕家便逐渐落没了，除了祖坟安置在这里。

        慕云菲每年都跟着程晚清来上坟，只是她数不清楚一个个长的基本相似的坟堆有什么区别，只有程晚清会在这里一呆就呆上很久。

        程晚清冷清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动容，她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土堆说道。“菲菲，这就是你爸爸的衣冠冢。我给他立了二十六年，从今天起，就不需要了！”

        说完，程晚清动手去挖那堆土。

        “妈、妈，你？”慕云菲见程晚清赤手去要移平土堆，她慌忙阻拦。“都已经在这里二十几年了，干嘛还要破坏他，让他留在这里不行吗！”

        程晚清扭头，泪流满面的瞪过来，声嘶力竭的喊道。“你没听见吗？！这里没有你爸爸，里面埋的只不过是件衣服，这辈子，生、我们无法在一起，死、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慕云菲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心疼的抱住程晚清。

        程晚清一个人带大两个女儿的苦，开办福利院的苦，在被人揭穿慕云菲身世后，她外面的清冷和坚强统统垮掉了，她情绪崩溃的痛哭起来。离开她几十年的那个男人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

        天色渐渐沉下来，程晚清勉强收敛住情绪。她拍了拍搂着自己肩膀的女儿，脸上的表情似哭也似笑。

        “菲菲，我跟你爸爸、”程晚清说到一半，脸色柔和下来，她望着慕云菲，恍惚间仿佛见到了那个挚爱的男人。“我们很相爱，但是家里不同意。后来，他出了车祸，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当时你外公也刚刚去世没多久，很多亲戚来分你外公的家产，无奈之下我把西郊的家产都卖了。之后我改了名字，开了现在这间福利院。”

        后来，程晚清未婚生女。为了不让慕云菲受到歧视，掩饰她亲生父亲的身份，程晚清借口说慕云菲是自己抱养的孩子。

        “你爸爸叫陈煜成，是柏年康成集团陈柏年的儿子。”

        慕云菲眨眨眼，问道，“那个老头就是陈柏年？”

        “对，他就是你爷爷！”程晚清毫不迟疑的承认了。一直以来，她就是害怕陈柏年发现慕云菲的存在，最后、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抓着地上的泥土，幽幽的又道。“当年他不同意我跟你爸爸的婚事，嫌我跟骆胜西订过婚。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能阻拦的了，我们还是在一起，后来你爸爸被家里禁足。我们逃跑过一次，去了外地，但是你爸爸还是被家里抓回来。他很强势，逼你爸爸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婚礼当天，你爸爸在接新娘的路上逃走，发生了意外。到死，他都不肯让我去见你爸爸一眼，所以我恨他！”

        程晚清始终不肯正面提到陈柏年，即便她不得不承认陈柏年就是慕云菲的爷爷，但是她也固执的不喊他。

        “都过去了。”慕云菲收敛着脸上的泪水，她安慰程晚清，亦是安慰自己。她只当自己出生的原因跟程玉佩所差无几，没想到她的身世还不如程玉佩的简单。

        “不挖了。都过去几十年了。”程晚清不知道想通什么，她放弃了。留恋的看了眼当年堆的土堆，她喊慕云菲下山。

        母女两人没走两步，便在不远处看见了徐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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