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预谋
不知萧漓是怎么想的，大概是真的气到了，出门后还不忘把殿门锁了。
沈霁尝试推门完全推不动，暴躁踹了几脚后，又开始琢磨其他办法。
天道：“你这是打定心思要去魔族？”
沈霁道：“那当然，这应该是最为安全进入魔族的办法了吧。”
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紫阙答应，那么我完全可以利用一下狐族的魅术，紫阙定能有办法把我的容貌稍稍变化，说不定还能骗过魔族一段时间。”
天道：“你既然意已决，吾亦不再劝你，你且好生呆着。”
沈霁道：“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魔修过来告知狐族婚配也不过几个时辰前，就在这几个时辰内，这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局势倒转
现在紫阙又被绑着，萧漓说什么也不答应他代替红昭嫁去魔族，眼看就要天亮，魔族也快要到达狐族境内，沈霁面上不显，心底也是很着急的。
这个机会很难得，他也算是几辈子都跟魔族打过交道的，知道魔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警惕有多高，要混进去很不容易。
天道：“你往右边看。”
沈霁朝右边看过去道：“什么？没有东西……”
他话一顿，殿内右侧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洞，挖这个洞的人似乎有些洁癖，还真是个半人高圆圆的洞，肉眼看去一点瑕疵都没有。
沈霁嘴巴张的圆圆的，他道：“这，这是你干的？！”
在狐狸殿开洞！有点厉害啊！
天道轻轻笑了笑，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反应，道：“好了，爬吧。”
沈霁：“……”
他大脑飞速旋转，道：“你这是不是打击报复我啊？”
天道：“吾怎会如此。”
沈霁才不信他的话，往四周一望，整个殿内还只有这一个地方有个洞，除了这个洞根本走不出去，再问天道，天道便装死怎么也不回话，给沈霁气笑了。
时间紧迫，沈霁提了衣摆弯腰往外钻，刚探出一个头，就被人揪着后颈拎了出去。
沈霁和洞口的随善大眼瞪小眼。
沈霁：“……”
视野里，这个洞外面有很多人在，随善是其中一个，还有好久不见的李惟然，还有他的灵宠，离禾。
离禾见了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眼睛一亮道：“主人！”
沈霁道：“你从你祖宗那里逃出来了？”
离禾摇了摇头，道：“不是，是萧公子。他一直关着我。”
闻言，沈霁脸色一僵，随意道：“那你怎么又出来了？”
离禾道：“魔族已经在门口了，萧公子在门口和他们谈判。”
沈霁道：“魔族已经来了？那你们这是？”
他视线落在几个人身上，对上李惟然的视线，后者道：“萧公子，你没事吧？”
沈霁点点头道：“我没事。”
他又道：“这个洞……是你们开的吗？”
离禾跳上沈霁的肩膀把自己蜷成一团，沈霁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摸了摸肚皮，离禾道：“是我们，是尊者弄的。”
沈霁的手一抖，差点薅下一把狐狸毛，他不敢置信道：“尊者？”
他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落在随善身上，实在没忍住上下扫过去道：“用什么刨的？”
李惟然默默提起随善的手臂，随善的手中还握着剑，剑刃上还有些细土。
沈霁：“……”
别人修仙你搬砖，别人拿剑剑光流转，随善你个剑侍拿剑刨土？！
沈霁双目真诚，轻咳一声十分诚恳问道：“请问，尊者是受了什么伤害吗？”
随善道：“并无。”
李惟然道：“沈公子为何这么发问？”
沈霁道：“……恕我直言，这一剑劈开墙壁对于尊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按道理来说剑刃根本不必沾上尘土。”
说完，沈霁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咬了下，他皱眉看着低头，见离禾仰着狐狸脑袋看他。一同相处三年，离禾大多都是狐狸原型，沈霁一眼看便知道他在说什么。
离禾的眼神在说：“主人别说了。”
沈霁：“？”
离禾道：“先别管这些了，再说下去红昭姑娘要被送走了！”
哦对！沈霁如梦初醒，忙往偏殿方向走去。
他们所说没错，一路上，几乎没什么狐妖在，大概都安排在别处，去往偏殿的路上安静得很，快走到时，站在殿外不远处看去，殿内竹红一片，隐约有个人影站在窗边，那人身穿红衣，浓妆艳抹，好生姿色，正是红昭。
她这般神色，外面的人看了不由得脚步一顿，只有沈霁往前走，快速来到房间门口，手抚上门。“砰”的一声，他被弹飞出去，在地上狼狈打了个滚。
沈霁：“……”
他的老腰啊！这一摔差点断了！
扶着后腰起身，红昭也被动静吸引了视线，她道：“公子不必费心，这门内被设了结界，打不开的。”
沈霁道：“打得开。”
他扶着腰一瘸一拐走向身后的人，目光落在随善身上，随善恍若未闻。沈霁：“……”
他咬紧后槽牙目光又落在随善身边的李惟然身上，四目相对，李惟然奇迹般领会他的意思，和沈霁一起抬头，盯着随善。
两个人差不多高，随善被他们仰视着，片刻后，他低头看了李惟然一眼。沈霁便见他也领会到了，拔剑出鞘对着门横劈，风卷起的尘土飞扬，尘土迷眼，沈霁踏入殿内。
于此同时，随善剑光一闪，沈霁余光剑了神色顿了顿，果不其然，随善道：“他们快来了。”
红昭殿内所有摆设都换成了红色的，像是迎合片刻后的婚礼，沈霁目光落在她那红盖头上，细看下去，竟发觉这里的红色都暗沉了许多。
红昭见他们进来，道：“沈公子，我知晓你的想法，但这是我们狐族的事情，我还请你不要插手。”
沈霁不答，他的目光在殿内角落里晃了一圈道：“怎么好像少了个人，段公子呢？”
他语气含笑，颇有种漫不经心的调侃意味，红昭却白了脸，道：“段公子……已经被我杀了。”
沈霁道：“是吗？我看并不如此吧？”
话音点到为止，眼见红昭神情越发慌乱，完全不是她修为该有的样子，倒有几分和走火入魔相似，沈霁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抓住红昭的手。
红昭一愣，沈霁二指已经搭在她的脉搏上，沈霁道：“内息紊乱，是短时间内吸收灵力太多没消耗完吧。”
红昭抿唇不语。
沈霁低头笑了笑，不用红昭承认他也知道，不论是人还是妖，甚至是魔，凡是修炼都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像这样跨阶走捷径，势必会遭到反噬。若是心中不定，恶欲横生，甚至会走火入魔直到爆体而亡。
沈霁道：“红昭姑娘，你知道你和你师父这样的行为，放在道修那里会怎么处置吗？那必然是诸之的，想也不用想，你现在选择嫁过去，那就是选择投靠魔族，你可想好了，段公子的家世可不一般，你得罪他们，如若有朝一日你落单，那结果就不必我说了吧。”
顿了顿，他收敛笑意，沉下了脸又一字一句问道：“红昭姑娘，我再问一次，段公子在哪里？”
怀中的赤狐听到他的语气不由得一抖。沈霁摸了摸他的耳朵，红昭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竟也忍不住一抖，半晌，她低声道：“我放他走了。”
说完，她看着沈霁道：“不论沈公子相不相信，结果就是如此，还请沈公子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霁身上，眼神异常坚定，沈霁叹了口气道：“还真是执着啊。”
他的手指动了动，从背后拿出来时指尖似乎缠绕了什么东西，红昭定眼一看，是红绳。
沈霁上前道：“本想劝你的，但聊了这么久你都不松口，那只有动手了。”
红昭瞳孔骤缩，沈霁看上去文弱，嘴上功夫厉害，说起话来没个正形，他一笑颇有些风流浪荡无拘无束的意味。没成想，他不光是如此，动手起来也是简单干脆。
沈霁把怀中的赤狐一扔，离禾“嗷呜”叫着被抛开，红昭一眨眼怀里就多了个和她一样毛茸茸的狐狸，她低头，余光红影闪过，只听“唰唰几声响，放在还在沈霁手上的红绳，瞬息间已经到了她身上。
红昭目瞪口呆，和他一样的还有李惟然。
沈霁绑完狐狸拍拍手，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他再次检查时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了看，下一刻红昭脑袋上就被拍上一张符箓。
嘴巴被塞了布，说不出话，红昭瞪大眼睛，慢慢地，困意上头，闭眼昏睡过去。
离禾道:“主人……”
与她一起睡去的还有赤狐，离禾昏过去前的目光不可置信，沈霁伸手摸了摸他的爪子，又咬破手指将血液递到赤狐嘴边，等狐狸咽下去后嘴中喃喃着什么，片刻后才起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转过身面对李惟然，沈霁道：“来帮个忙。”
李惟然：“？”
沈霁道：“我要扮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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