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许至珈带着付兮亭的平板独自去见了于子坤。
此时于子坤已经见到了庄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表情严肃地谈论着关于过去的事情，直到听到门口服务员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这里。”于子坤挥了挥手，随后就发现许至珈真的就是一个人来的。
“你还真是小气。”
许至珈自然也知道是在说自己，但是只要能保住付兮亭，小气就小气吧，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付兮亭。
许至珈简单打了下招呼就坐了下来，拿出平板调出几个页面：“这是我们派人搜集的证据，这是宋老师找人给知知做的评定。”
于子坤拿过平板开始仔细看那些证据，然后许至珈又补充道：“对了，这份评定是以杉城的名义做的，我想的是既然沈思文家不让知知接受治疗，那如果我们还是以云城的名义做的话，对方可能会说既然能做评定怎么可能不能就诊，我怕他们就此压我们。”
“你说的有道理。”于子坤头也不抬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继续在看那些证据。
庄肃看着自己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好像也没空理他，也就识趣地站起来：“我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
“可以。”于子坤说，“最近电话保持畅通，有情况我好及时联系你。”
“好的。”
于子坤看着庄肃走远的背影，才没忍住开始吐槽：“许至珈，你是真的小气。”
“怎么了？”
看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于子坤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本来谈案子就应该当事人来谈，你倒好，偏偏要自己来，你了解多少啊你就来？”
“我了解你啊。”许至珈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上学的时候你可是个风流公子。”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给你打工了。”
许至珈听着这话突然瞳孔放大，放下咖啡杯一脸警告的意味盯着他：“于子坤，你说话注意场合。”
哪知道于子坤却丝毫没有要注意的意思，自顾自说着：“真搞不懂你，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是还在为当年没选法律专业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是有点吧。”许至珈耸耸肩，之后微微点头，“我爸妈虽然不怪我，但是我对于我没有选择这条路，他们到底还是伤心的。”
“人各有命吧。”
“确实。”
“你女朋友应该多少懂点法吧，毕竟是在那种地方工作。”
一听到于子坤提付兮亭，许至珈这就有点不乐意了：“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亭亭动了什么歹心？”
于子坤无语。
这人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突然跟母鸡护崽一样谁都防啊？
“你是不是自卑啊？”于子坤气急，“你是怕你比不上我吗？”
“自卑什么？”说话人不是许至珈，而是突然出现的付兮亭。可能是刚刚两个人的交流太过投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付兮亭已经离得这么近了。
“你怎么来了？”许至珈听到声音就急急忙忙站起来，那表情看起来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被抓了一样，唯唯诺诺到不行。
于子坤看着这幅场景，心下把许至珈笑了一千八百遍，但还是老老实实站起来，对着付兮亭说：“付博士好。”
“你好。”付兮亭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又示意许至珈也坐下，才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刚刚你说至珈自卑什么？”
“没有！”
付兮亭被许至珈这一声给吓了一跳，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又转过头来问于子坤：“你说。”
看许至珈这家庭地位不太行啊，于子坤心里死命嘲笑着许至珈，面上却带着职业微笑：“没有啦。”
就在许至珈觉得于子坤不会把刚刚说的话题供出来的时候，于子坤又补了一句：“刚刚我说许至珈是不是太自卑了，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
付兮亭听言，回头看了眼许至珈。他此刻正在一脸幽怨地盯着于子坤，付兮亭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平日里的温柔表情，对这付兮亭浅浅一笑。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感情里，只要相爱，相互对对方好，其实真的不讲究配不配得上。
付兮亭也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毕竟说得再多结论也就一样，索性也就换了话题：“那些证据都看了吗？”
“看了。”
“有把握吗？”
“付博士，这个你放心。”
“好，我相信你。”
于子坤真的是个业务能力很强并且也很靠谱的律师，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倒也没怎么让付兮亭操心。
开庭的那一天，付兮亭和许至珈一起去的。
沈思文这几天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有的话，好像瘦了些，但是眼里的矍铄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出。
她好像感受到了别人的目光一般，精准地朝着付兮亭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沈思文突然笑了。
是那种骄傲的笑。
付兮亭看着那一抹笑容，心下突然有点慌乱，直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前面一直在就沈思文最近做的事的摆证，证据链充足，对方反驳的机会也少。
这种摆明就胜诉的场面，在付兮亭看来却觉得不妙。
心里的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被放大。
“除此之外，我还搜集到了被告方再过去所做的一些事情，包括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贪污受贿等各种刑事犯罪，还请法官查看证据。”
法官助理将那些证据交给法官之后，全场静默，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
屏幕上被投屏了那些证据，一幕一幕轮转着，像是钉子被钉在木头上的那种感觉。
疼痛。
许久之后法官才开口说话：“你们这边有什么要说的吗？”
“原本不想放出来的，但是既然你们说了，那我也拿出来吧。”沈思文的律师站起来，“这是当年我的当事人被欺凌的视频，被压在下面的是我的当事人，而压着她的人名叫付兮亭。
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跟这位付兮亭来往密切，她既然那些年对我的当事人有欺凌行为，那么想必现在也有类似的感情吧，会不会她撺掇原告来污蔑我的当事人呢？”
除了那些照片，还有最近付兮亭和许至珈跟于子坤见面的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但是能辨认出人脸，但是这样的拍照技术好像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付兮亭盯着那些照片，最终实现定格在视频暂停的画面上。
被剪辑的画面，也许当时沈思文没想过付兮亭会反抗，就找了人来拍自己欺辱别人的画面，但是付兮亭被惹急了挣脱了沈思文的手，把她重重摔在地上，然后用尽全力压着她。
画面中的她衣衫褴褛，有很明显的撕扯痕迹，是沈思文当时想要脱她的衣服拍视频羞辱她造成的。
但是现在这么看，倒像是斗殴之后扯坏的。
过去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付兮亭慌乱地闭了眼，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
“没事吧？”耳边是许至珈的声音，片刻之后就能感觉到他的手轻置于她的手臂上，然后将她搂在怀里。
“没事的。”
后面再发生什么事，付兮亭都没有再听到，直到“全体起立”的声音响起时，付兮亭才晃过神来。
这一场庭审没有结果。
好像所有的证据都在指证付兮亭串通别人诬陷沈思文，除非提交更多的证据上来，不然沈思文没事，付兮亭会搭进去。
她抬头，正好对上沈思文的目光。
此时她被人带着离开，但是却看向她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好像在说：“看吧，你奈何不了我的。”
付兮亭刚从法庭出来，就接到了汪局长的电话。
“付兮亭，来局里一趟。”
“是。”
庭审现场是可以在网上直播回放的，会看这类视频的人也不在少数，看的人多了，事情自然就发酵了出来。
许至珈将车停在警局门口，付兮亭跟他告了别，然后路过众人奇异的目光，走向了汪局长的办公室。
“汪局。”
汪局长此刻不再是之前的好脸色，冷着脸“嗯”了一声，用下巴指了下前面的椅子：“坐吧。”
付兮亭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本来汪局长以为付兮亭不会坐呢，毕竟犯错了怎么还能有脸做这事呢？
可是看着付兮亭坐了下来，心里虽然生气，可还是没来由地软了下来。
“付博士，那个庭审我看了。”
“所以你叫我来是让我解释的吗？”付兮亭没给汪局长继续说话的机会，“如果是这样，我只告诉你，那个视频是剪辑过的，你只看我在视频中狼狈样就能知道我在此之前经历了什么。
再者说，汪局，你觉得我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我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很崇尚法律，我坚决不会做违背法律的事。”
“就算我信你又能怎么样？”汪局长说，“那边已经下令把你革职了，他们觉得局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这个消息对于付兮亭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所以说警局都不在乎真相的是吗？本来查一查就能明白的事，却不愿意查一下。”
“付博士，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没必要了。”付兮亭站起来，“我不需要对不在意真相的人示以尊重，跟不信任我的人，也不需要注意分寸。”
她离开的背影，后来总是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汪局长的眼前，如果他能为她争取一番，也许他也不会对这件事记挂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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