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杨执看着付兮亭朝他跑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脑海里又是当时她刚来杉城警局的时候的样子，白色裙子长卷发，神圣却又温柔。
但是职业使然，他还是沉下了自己的情绪，快步向她走过去。
付兮亭看到杨执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她之前在这边工作，这块区域是不归他们组管辖的，现在看到杨执过来自然是觉得奇怪。杨执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最近重新划分了管辖片区，我们组表现一直不错，这个片区由二组来管。”
付兮亭点点头，也不想再扯一些与这个案子无关的事情了。她拿出手机，继而开口：“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死者为男性，死者的头部失踪，四肢被肢解一起放在行李箱里面，行李箱里面有几块石头，跟河边的石头一样的，应该是就地取材。”
她想了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然后又继续说：“我这里有跟村长马德忠谈话的时候的录音，可以作为笔录证物。”
她晃了晃手机，示意法证人员，那人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密封袋将她的手机放进去。
“另一位是发现尸体的人，我们让他讲了当时他看到尸体的过程，录音在我男朋友那里。”说着她转头看向别处。
杨执循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她离开到现在，细算起来快半年了，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呢？
他又不傻。
不对，应该是这么多年工作积累的经验，他能看出来上次聚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联手撒了一个谎，加上后来跟许至珈聊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演戏，现在也是吗？
真的有戏能延续这么长时间？
杨执看着许至珈走过来，眼睛直直盯着付兮亭，眼里丝毫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心里的妒火突然升了起来。
而付兮亭看许至珈走近自己，每走近一步心里就跳得更快了一些，明明无论哪种场合都淡定得不行的女人此刻却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有点激动。
她朝着他摊开手，许至珈也了然，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她的手上，正好瞥见她中指上戴的戒指。
这次不是那个心电图式样的戒指，是一个简单的银环，上面有一点点碎碎的钻镶嵌着，稍一转动便流光溢彩。
他不清楚戒指戴在每个手指的具体含义到底什么，但是他觉得戴在中指和戴在食指的含义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付兮亭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也笑了笑，顺手牵住她的手，看着她把手机放进证物袋里，然后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站着的人。
“好久不见。”许至珈挑衅般地开口。
“你好。”杨执冷着脸回了一句，然后又换上礼貌且带有距离感的态度说，“需要请你们两个人回局里做个笔录。”
“没问题。”
又回到这个警局里。
陈瑜接到杨执说的有新案子，抱着电脑从办公室里急匆匆地跑出来，一瞥眼就看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付兮亭。
“兮亭姐！”陈瑜临时转换行动轨迹，“你怎么在这里呀？”
“好久不见啊陈瑜！”付兮亭的手依然被许至珈紧紧抓着，或许是他想牵着她要来一点安全感吧。
除了他们自己，任何人进警局应该都是紧张的吧。
就算之前许至珈也在这里工作过几天，但是性质不一样，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付兮亭也懂，所以并没有放开许至珈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向陈瑜招招手：“我休假过来玩几天，恰好碰上案子了，来做个笔录。”
陈瑜看了眼许至珈的手，然后抬起头对着付兮亭说：“那兮亭姐你和我来吧，邓宇！你带他去做笔录。”
“兮亭姐？”邓宇在审讯室门口徘徊，也是才看出来人是付兮亭和许至珈，看了陈瑜一眼，也没问太多，拉着程义一起招呼许至珈进了另一个房间。
许至珈没放开付兮亭的手，迟疑着不想进去，付兮亭拍拍他的手背，笑着说：“放心吧，有我在。”
许至珈看着她的眼睛，心下倒是安定了些，便也点点头跟着邓宇他们进屋了。
看他进屋了，付兮亭自己也跟着陈瑜去了另一间屋子。
陈瑜只是做技术的，不负责审问，所以付兮亭的审问，就是杨执在负责。
付兮亭怎么可能不懂，为什么邓宇和程义会去审许至珈，谁安排的不想而知。
她坐在那里，杨执坐在她对面，拿着电脑装模作样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本来付兮亭以为没了，谁知道杨执很突兀地问了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看出来了？”
“你知道的。”
付兮亭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搭在两边，笑着说：“年后在一起的。”末了，又觉得这样少了点东西，补了一句：“我主动的。”
杨执想起来，以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付兮亭说过一句让很多人震惊的话：“我喜欢你，我会亲自追你。”
看吧，她肯定是很喜欢许至珈，所以愿意做主动方。
相反，面对不喜欢的人，她万万不会主动，也不愿接受别人的主动。
杨执低下头。
结果可想而知。
他无奈地摆摆手：“不介意的话，待会儿一起讨论案子？”
“好啊。”
许至珈还没有出来，付兮亭去法证那里取回两个人的手机，便法医室找了谢佳。
“谢佳姐？”付兮亭轻轻推开门，“还记得我吧？”
谢佳此刻正吩咐助理在给尸体拍照呢，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付兮亭：“你怎么来了？”
“这案子就是我发现的啊！我肯定要过来看看的。”付兮亭说，“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谢佳姐？”
“尸体的头还没找到，那条河水挺急的，大概率被河水冲走了。”说罢顿了顿，又继续说，“死者男性，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全身大面积烧伤，全身有比较明显的生活反应，我能确定是生前烧死的。
后续长期浸泡在河水之中，尸体腐烂程度较高，难以从表皮提取样本，不过我大致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周左右。
我提取了死者的dna，在我们的基因库里匹配不到结果，所以没有前科。不过呢，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你猜我在他的身体里提取到了什么？”
谢佳看着付兮亭，眨眨眼示意她猜一猜。而付兮亭看她这个样子挑了下眉：“合成品？”
“你怎么知道？！”谢佳对于付兮亭的回答惊讶极了，“兮亭啊，你老实说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读心术。”付兮亭都没看她，对着尸体东瞅瞅西瞅瞅，全然没把谢佳的问话听进去的样子。
谢佳听着她这回答，似是在对之前大家都说她是学读心术的一种反抗，于是也就乐了。之后又继续说：“里面有少量合成品，这种东西大约在使用36小时之后，全身会感到极度的寒冷，并且会止不住颤抖。”
寒冷？燃烧？
付兮亭抬头想说两句，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尴尬地笑笑：“以前听法医专业的同学说，你们法医最怕的事就是遇到焦尸和河漂儿？”
提到这件事，谢佳可就要说道说道了：“你说的没错！单独碰上还好，挣扎一下还能解决，你看这一次两个一起来，简直就是不想让我活命啊！”
“所以你把局里的法医全叫来了？”付兮亭看着法医室里面对着尸体聚在一起记笔记的学生，听着他们偶尔还讨论一两句的声音，微微一笑。
想起当年自己跟着宋老师去实习的时光。
付兮亭跟着谢佳随便聊了两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学生走过去打开门，然后陈瑜就从门外冲进来，直勾勾地盯着付兮亭，声音里还微微带着喘息：“兮亭姐我可找到你了！姓许……呃……你男朋友到处找你，我让他在会议室等你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
付兮亭跟谢佳告了别，就赶紧去会议室找许至珈去了。
会议室里，许至珈坐在椅子上，面前放了一杯水，杨执站在桌子最前面，盯着许至珈没说话。
“至珈。”
许至珈听到付兮亭的声音回过头来，刚刚面对杨执时候面上的厉色瞬间没了，微微扯着嘴角，但是是那种看起来很牵强的笑，眼神里还带着些许委屈。
付兮亭看他有点委屈的眼神，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舒服，上前去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问他：“怎么啦？他们给你委屈受了？”
邓宇：“？？？”
程义：“……”
许至珈摇摇头，站起来走过去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可以走了吗？”
“我想跟大家讨论案子，你要一起吗？还是你去车里等我？”
此时程义已经拿着法医鉴定书进来开始分发了。许至珈犹豫了一下，反手握住她的手，想要跟她在一起。
“坐那边去吧。”付兮亭伸手指了下角落的两个凳子，然后许至珈便牵着她一起走了过去。
他的手心凉凉的，有些湿润的感觉。
付兮亭将手紧了些。
“别怕，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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