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出事之后，文静依然选择住在家里。付兮亭和杨执过去的时候，文静正在吃着晚饭。
“是有什么要问的吗？”文静开门见两人站在门口，就知道是有关案子的事情，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上次付兮亭随口问了她一句，文静态度很不好。杨执记得这事呢，也就没让付兮亭开口，而是自己说话了：“有关案子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帮忙。”
文静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轻轻地说：“进来吧。”
态度真不怎么样。
两个人跟进去，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坐在沙发上，文静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既然这样，杨执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因为方俊死的时候，家里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所以我们怀疑是因为经济问题引发的犯罪。想问一下，方俊最近是否有经济上的困难？”
“有。”文静回答得斩钉截铁，“方俊很喜欢炒股，他之前不光用自己的钱炒股，还跟别人借了不少钱炒股。不过前段时间股票不景气，钱周转不过来了，我还把自己的钱拿出去给他还了一部分债，但是好像没还清。”
“你知道他都欠了哪些人债吗？”
“不知道，我很少过问他的事。”
看样子，文静和方俊都不太在意对方的事。
杨执点点头，看了眼文静的家里，然后问道：“介意我们的警员看一下您的卧室吗？”
“请便。”
杨执回头跟付兮亭交换了个眼神，付兮亭就站起来进来卧室。
还是差不多的陈列，只不过多了些生活气息，大概是因为这几天文静一直住在这边。
付兮亭从包里拿出手套戴上，在床上黏了根头发放进证物袋里，仔细封口之后又重新放进自己的包里。
衣柜里还挂着出事那天穿的那一件灰色的西装裙，付兮亭拿下来到处翻找了一番，上面没有任何的污渍，相反还有柔顺剂的清香气息。
心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付兮亭又说不出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为何。鬼使神差的，付兮亭蹲下来，看见了床底的有一个东西。
掉得还挺深。
付兮亭费了点劲才把东西拿出来，是一部手机，锁屏键按了没反应，应该是已经没电关机了。
拿回局里看看。
付兮亭从包里又翻出一个空的证物袋，将手机放了进去。
这算是个大发现吧。付兮亭看着这个房间，觉得也没有什么了，也就走出去，正好对上杨执看过来的目光。
付兮亭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我们就先走了。”杨执说，“谢谢配合我们调查，之后可能还会麻烦你，不好意思。”
“没事，方俊死了我也很难过。”文静低下头无奈地笑笑，“希望你们可以早点找出害他的人。”
“那我们就走了。”
“好。”
付兮亭看了眼文静，便跟上杨执的脚步离开了。
电梯门合上。
“有什么发现吗？”杨执问。
付兮亭从包里翻出手机递给杨执：“这是我在床底发现的，想来应该是方俊的，或者是嫌疑人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带回去给陈瑜看看。”
“你在床底发现的？”
“是啊。”
杨执的双眉愈发聚拢，许久之后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上次取证的时候，这个手机并不在。”
付兮亭回到警局的时候，许至珈竟然还在局里，他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陈瑜坐在一旁在电脑键盘上敲着东西，偶尔两个人回聊聊天，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
“你怎么还在这？小王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许至珈站起来，“我就是自己不想走。”
他喜欢加班吗？
付兮亭笑笑：“我们要开会，一起听听吧。”
要说现在的科技也是真够发达的。
都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仅仅在大家准备开会的这五分钟时间里，就已经充了将近百分之六十的电了。陈瑜解锁了手机，确认了这就是属于方俊的。
“这是我们这一次去现场找到的手机。”杨执说，“这是付博士在卧室床底发现的，但是我觉得当时跟我一起在现场勘查的人应该都还记得，当时床底除了一层灰什么都没有。”
邓宇说：“如果我们设想入室抢劫的话，会不会当时两个人纠缠的时候，手机掉在了床的夹缝里，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后来文静住进去了，那个手机就掉下来了。”
他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付兮亭却不同意：“我觉得不像，这个手机在床底很深的地方，不像是掉进去的，而是像故意扔进去的。”
“这还能看出故意不故意？”
“手机一般放在兜里，或者是拿在手上。”付兮亭边说还边比划了起来，“如果真的掉在床缝里了，从距离上来说，它都应该是掉在床边，而不是那么深的地方。”
“呃……会不会是……”许至珈突然坐直身子想要说话，可发现大家都向他看过来就紧张得闭了嘴。付兮亭疑惑，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啊。”
“没事，你们继续。”
他那社恐的模样，让付兮亭想要直接给他放在会议室桌子上让他讲话。但是自闭的人嘛，强迫没有，得鼓励：“没事的至珈，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探案不单单是专业，还有集思广益。”
可是他依然犹犹豫豫地没敢开口。
“如果你的想法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方向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许至珈看着付兮亭的眼眸，温和而又沉静，像是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丝涟漪，让人感到心安。
犹豫了一会儿，许至珈还是开口了：“我是想说，会不会是凶手扔的。凶手应该是在手机上留下了什么证据，所以杀了人之后就带走手机想要销毁那些证据。他为什么没有当场销毁我不太懂，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确定自己能再一次到案发现场的人。”
付兮亭打了个响指：“陈瑜，手机我看一下。”
手机微信里的聊天记录还保留着，看起来没有刻意删除的痕迹。付兮亭点开最近的好友记录，上面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没通过。
“于文庆？”
杨执听到付兮亭突然开口说话，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有一个叫于文庆的人，反复添加方俊的微信，但是方俊都没有同意。”付兮亭顿了一下，“还有，有一个叫郑家远的，他们之间只有转账记录。”
“我看看。”杨执伸出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递给陈瑜，“有办法查到付博士说的两个人吗？”
“你问这话不是看不起我吗？”陈瑜飞快地在键盘上来回敲打，按了回车，“搞定！”
“郑家远，33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数据分析，他的户籍登记记录显示，他和方俊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另一个呢？”
“于文庆，30岁，是文静公司的一名职员。”
付兮亭没有立刻对着两个人表达出什么态度，而是转回蒋承的事情上来：“蒋承的事问出什么了吗？”
“我们去了蒋承的家里，他的妻子说那天蒋承让他们俩回娘家，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让两个人快走。我们还问了邻居，邻居说那天确实只有蒋承一个人在家，因为如果孩子在家的话，妈妈会辅导孩子做作业，声音会很大。”
严肃的现场突然传出小王的笑声。
付兮亭习惯性地往旁边看，发现旁边坐的已经是许至珈了。付兮亭脸上划过一瞬的不自然，而后看向小王：“你笑什么？”
“对不起。”小王还是先选择了道歉，“我只是想到，平时母慈子孝，写作业的时候鸡飞狗跳。”
好吧，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付兮亭也觉得好笑了。她咬着唇，低着头强忍着笑意，拨弄着手里的证物记录。
可是这样子的付兮亭却让许至珈看得有点呆滞。
很不一样。
这一小段的时间里，许至珈觉得付兮亭是一个不会为了什么有趣的梗而发笑的人，她好像是永远冷静的，即使她开朗活泼，却也有木讷的时候。
所以她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可爱的。
杨执还是把话题给拉了回来：“那蒋承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蒋承并不是凶手，我承认我最开始有怀疑过他，因为我们去问他的时候，他的反应给我感觉很奇怪。”
付兮亭说完站起来，到陈瑜那里把最初的尸检报告投到屏幕上：“但是根据尸体的死亡特征，那么用力地把刀捅进去，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所以在看到死者趴在地上之后，还给尸体补了几刀，应该是不解恨。”
邓宇质疑：“可是方俊都要杀他的妻子孩子了，这难道不是深仇大恨吗？”
“这也是我要谈的另一个点。蒋承是被威胁了，所以他做好了与方俊决一死战的准备。但是蒋承为了家人，为了整个孤儿院，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所以他是处于被动状态。”
“万一化被动为主动呢？”
“那就要注意，凶手不光是一个对嫌疑人有仇恨的人，还是一个心理素质很强的人。他为了解恨在死者身上补了几刀，可以看出这个阶段凶手还是很激动的，但是他却可以在这之后淡定地清理现场，还有条不紊地在砧板上切了菜。”
“可是我不理解……呃……”许至珈说了一半感觉别人在看他，又闭了嘴。付兮亭都快要无语了，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后只要我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我替你摆平好吧？”
“谢谢。”许至珈点点头，“我是想说，既然凶手清理了现场，为什么还会留下那个脚印呢？”
“嫁祸。”
杨执看着付兮亭：“付博士，你的意思是？”
“手机，脚印，凶手很明显想要嫁祸给某个人。”付兮亭笑笑，“具体是谁还不知道，先查郑家远和于文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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