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优美的中国话

“咦，咋这香嘞？”

　　草！你妹！你丫的到底是陕西人还是咸阳人？郭火吐槽了一句，不过倒是也能理解老秦现在的状态。想到这里，郭火心里也是感慨一笑，老秦也是幸亏心大，做了皇帝，还能有这么一颗“童心”，要不然的话，估计愁也要被愁死了。守太平难，平乱世更难。

　　炭火暗红，烤串香气四溢，捣碎的调料掺和上明亮的油水，刷在肉串上，香气瞬间冲起。

　　咸阳晚冬本就雪多，而且只是那种清雪，漫漫而下，薄薄的一层落在地上，却也不甚冻人。五人便是那样，围着小小的炭火堆，吃着喷香的肉串，喝着那又糙又烈的酒水，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秦始皇的话也是较往日多了不少，目光不断的在两个儿子之间转动着，虽不一样，但是感情却是一样，看着胡亥的更多是宠溺，看着扶苏的则更多是欣慰。同样也是满心的欣慰的还有郭火。一顿饭下来，扶苏便是那样安静的听着众人聊天，偶尔插句话，说说自己的意见，既不会让人觉得冷淡，也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一顿饭简简单单，却是吃的热热乎乎，饭后秦始皇便拉着扶苏去了寝宫，郭火也是识相的没有跟过去，父子俩人好久不见，自然有些话要说。便安静的看着两个孩子在清雪天里，满院子的跑着玩，任凭那清雪落了满身，也不去管，像是一个知天命，却依然安安稳稳的享受着生活的老人。

　　第二日，郭火还未起床便已经听见院子里有轻喝声传来，爬起来循着声音看去，去是看到那扶苏正在院子里练武。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但是却是一板一眼，拳拳到肉，脚下清雪也是被踢的又漫天飞起，看起来倒是好看。

　　拳法，枪术，刀术，扶苏一样一样的演练着，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泰然自若，隐隐之间居然有股一代宗师的气势。

　　扶苏收势，朝着郭火打了一个招呼依然是毕恭毕敬。郭火抬手，手中毛巾递了过去，扶苏谢过，简单的擦了擦脸。

　　“燕国那边，你怎么看？”郭火突然问，没有任何的征兆。

　　扶苏有些迟疑，不过也是迅速收敛心神，微微思索片刻之后，长叹一声道：“燕国地远，北邻胡地，旧部顽固，赵高……徐福也是不行。虽然我一直不太赞同父亲的法度做法，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以法治燕，虽然不是唯一的办法，却是最好的办法。”

　　“要是你呢？”郭火追问了一句。

　　扶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后却是又叹息了一声：“燕地太乱，父亲不会让我去的。”

　　“听过那句话吗？好男儿志在四方。”郭火说。

　　扶苏心中一凛，脸上有惊喜闪过，片刻之后眼神转为坚定。

　　“郭叔叔有何看法？”扶苏反问。

　　听得此话，郭火却是心中一阵舒坦。扶苏的确是可造之材，但是却也得有一个准确的定位，他对自己的定位。所幸，这孩子给自己的定位很准，而且显然也不是那种莽夫一样，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一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人，又怎么能指望他拿着普天之下的百姓性命当成一回事。

　　“燕地乱，的确是因为偏远，又是北邻胡地，再加上燕国的旧部始终不消停，所以便是乱上加乱。所以，这混乱之地，便更需要你去，那徐福终归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那人心思深重，却不是什么正经心思。这次燕国演武，估计你父亲就是有着这样的心思，只是他却依然不希望你代替他去，或者说是不希望你最后留在那里。”

　　扶苏脸上一片无奈之色，心里也是发苦。自己想做事，却奈何有一个“专横跋扈”，却又是深爱着自己的父亲。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郭火突然说，手掌摩擦这下巴，一脸诱惑的味道。

　　“叔叔快说。”扶苏难得的有些失态，三步并作两步的凑到郭火身边，一脸急切的看着郭火。

　　“你父亲之所以不让你去，你我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这件事说起来却是非常简单，只要你平安无事，那便可以了。”

　　扶苏愣神半晌，却是突然击掌，苦笑一下道：“倒是我钻了牛角尖了。”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扶苏。一直以来，扶苏便是在外历练，虽然没有在地方的乱地，却也是身边士卒千万，真格的是精兵强将，只是这些精兵强将放在燕国那混乱之地，却就没有那么重的分量了。这一点秦始皇清楚，扶苏却是钻了牛角尖，一直将问题放在了秦始皇的身上，却是没有在自己的身边找找原因。如今被这郭火如此一番的点拨，自然是瞬间便已经明白这其中曲折。

　　“叔叔可有人选？”

　　“蒙恬。”郭火说。

　　蒙恬便是这次演习的总指挥，而且蒙恬素来便有着猛将之称，却是正适合这燕地，以暴制暴虽然不是最完美的手段，但一定是最合适的手段。而且蒙恬还有着多年抗击匈奴的经验，对付那胡人，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扶苏微微思索一下，随后眉头又是轻轻皱起，随后道：“都说胡人善战，马快，蒙将军虽然有抗击匈奴的经验，但是奈何秦军一直便是在这中原地区，怕是短时间内也适应不了那胡地的山区吧？”

　　郭火咧嘴笑，随后拍拍扶苏肩膀道：“蒙恬，已经不是以前的蒙恬了。”

　　转眼又是数日，这一日咸阳城一片肃杀之气，城门之外金戈铁马铺了一个满地，两名骑将鲜衣怒马立在众军之前，直面咸阳城头。

　　低沉号角声响起，秦始皇骂骂咧咧的和郭火一起朝着城头走去。

　　“是不是你这个孙子鼓捣让扶苏去燕地的？”

　　“这孩子早就长大了，只是这些年你却是一直都不放手，哪有你这样当爹的？你没看那扶苏吗？的确是刚毅果断，但是身上却没有一点的杀伐之气，这样的人，以后咋接你的班？”

　　“扯淡，老子千秋万代，谁说老子用他们接班的？”

　　“我草！你不是不信长生不老的事吗？”

　　“老子的确不信，但是老子总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挂了吧？”

　　“说不准，没准哪天你丫的荒淫无度了，就死在哪个娘们的肚皮上。”

　　“草！你大爷！信不信老子诛你九族？”

　　“诛你妹，老子光棍一个，要爹没爹，要妈没妈，唯一的几个朋友就是你和扶苏，还有两个孩子就是胡亥和姜女了，你丫的诛老子九族，就得先把自己咔嚓了。”

　　“你丫的还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两人说话之间，早已经站在了城头之上，却是因为“交流”的太过于专注，以至于两人都已经忘了来这里的正事。

　　于是，百万雄师便是见到了下面的一幕。

　　两个人站在城头之上，秦始皇大家都认识，而他的身边这个时候却是站着一个吊儿郎当，满脸玩世不恭的青年，青年桀骜，态度上看来，更是丝毫没有把秦始皇放在眼里。秦始皇跳着脚骂年轻人，年轻人就那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斜着眼睛，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看着秦始皇，虽然身材略显瘦弱，但是却好像足足压了秦始皇一头一样。

　　你妈波！秦始皇最终败下阵来，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转头，却是发现两人早已经站在了城头之上。

　　于是，百万雄师便一起见证了始皇帝的气吞山河之姿，也一起听见了那一句流传千古的醒世恒言。

　　“看你妹！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语出始皇帝系列丛书之我和郭火不得不说的故事第二部——优美的中国话）

　　城头三遍鼓响，铁马金戈马头一拨，便已经浩浩荡荡的奔着那燕地奔去。

　　一路之上，平平安安，毕竟这几十万的人马浩浩荡荡的过来，除了瞎眼看不见的和不想活了找死的以外，就不用有人来挡这人马了。这就相当于碰瓷，碰瓷你也得选一个对象是不是，你丫的碰城管的车，而且还是一个车队，人没准没了不过，第二天可能家也没了，没准还得连带上摆摊的亲戚。毕竟咱们有着那个实力，俗话说给我三千城管，一宿拿下台湾嘛。

　　因为人马过多，路上倒是也耽搁了半月左右的时间，起初众人还是有一副游山玩水的好心情，郭火和老秦看着两个孩子折腾，也是看的高兴，但是时间长了，再好的心情也就磨没了。所以，两个人便是从最初的满心欢喜，变成了后来的郁郁寡欢，再到后来的抓耳挠腮，以及最后的横踢乱咬。

　　路上的时候，放出去的斥候一直都在回馈着消息，起初的时候这消息回馈的对象都是蒙恬和扶苏，后来老秦实在憋的难受，便将这个活接了过来。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老秦接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消息。

　　于是，老秦拉着郭火，如同脱了缰的疯狗一样，朝着一处山头就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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