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归寂之寒4
距离石之国都城西南方向四百公里。
昏黑色调的天与海。
风浪在海面追逐，滩岸礁石割裂铅灰色的波涛，引得一场泡沫雨花的洗礼。海滩怪石嶙峋，粗壮热带植物林立于汇入大洋的河流两侧。
一个若有心事的男人，站在长满青苔的大理石上，正百无聊赖朝湍急河流丢石子打水漂。莫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探手轻触石面，从微弱震颤判断出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那既像是迁徙的群马，又像是熙熙攘攘的车队，具体何物至少亲见方能言说。
但男人是知道它们来了。
野兽咆哮、孩童啼哭、沉重脚步，声音由远及近，体型各异的怪物连跑带爬撞倒树木，沿河流方向逼近大海。
没有人知晓缘由，这群怪物突破都城四散奔逃，其中一部分却被某样事物牵引，义无反顾向海洋狂奔。仿佛它们也冥冥中察觉到这孕育世间所有生命的伟大存在一般。
“这就是最后了。”男人身边亮起环绕的雷电，双腿分立站在激流中央。
已经产生强电抗性的怪物们闯进水里，电流刺痛它们皮肤但不能更深一层。看到男人后，怪物裂开大嘴，扬起的嘴角似乎在发笑。
“来吧！”
男人双臂暴起粗筋，举高巨大岩石隔断流向大海的河水。随后铁甲分明的黄金色战士手握长枪，猛力叉入水面。
电弧迸发刹那，蓝色火焰携卷超高热量爆炸，整条河水一下蒸发成白雾，两侧树木全部点燃烧断，是男人利用电解水产生的氢气和氧气制造了一起氢气爆炸。
怪物让高温冲击短暂逼退，仅仅受了轻伤。
这没有出乎男人预料，他明知无能为力，仍做好了背水一战的觉悟。
如果连他都逃走了，还有谁能挡在这里。
雷电化形，跟在男人身后发起冲锋。金色的士兵们和怪物短兵相接，血肉横飞落在男人脸上，使他面容更加狰狂。
怪物们被打退，再生前进，又再次被打退。反观男人身边士兵的光芒越来越暗，随时可能熄灭。
他收拾残兵重整旗鼓，欲决死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那是生死未卜的故友赠予他的东西。
“清山将军。”沧桑老者利用通讯装置对他说道，“如果你还能发动能力，请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男人愣住了，这种关头他竟然收到了联盟的通讯，虽然和可能为时已晚。
“你清楚现在的情况么。”清山无力道。
“我知道。”
“沙之国和石之国95以上人口变成怪物，扩散至千里之外并污染沿途环境。所有接触污染的活物都会感染变异，一旦接触海洋大陆会面临灭顶之灾。”
“我知道，联盟派出的战斗员马上赶到。”
“你不明白！”清山怒吼，“战斗员来了又怎样，要是你们提前几个小时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
老者陷入短暂沉默，无法辩驳清山的话。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清山将军，你能用雷霆禁卫在海岸构筑长城吗。我们要一口气解决所有生化人。”
“什么？”
清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这点，但是真正让他震惊的是老人另一句话。
一口气，解决所有生化人？这可是两个国家的范围，就算是联盟战斗员也
“灭世武器？你们带了灭世级武器过来？”
清山听说过战皇联盟拥有能瞬间抹除国家的超级武器，以目前形式动用它们并无不可能。
老人没有正面作答：“你能办到吗。”
这时千米高空传来飞行器轰鸣，只有几米长宽的袖珍载具却散发着极度危险的讯号。
清山在雷霆禁卫感知下，更确信了先前猜测。因为那种气息超过了他见识过的任何生物。
“我能做到。”清山简单干脆回答，“灭世武器居然那么袖珍。”
老人略微一顿，然后否定道：“不，那艘飞行器上除了驾驶人外，只有一位联盟战斗员和新加入的实习成员。”
——
机舱门被肌肉分明的结实手臂粗暴拉开，紧随其后伸出的是瓶街区商店里随处可见的便宜啤酒。
黑色短发的中年男性晃了晃手中冻得结结实实的酒瓶，站到机舱边缘漠然注视下方一切。
“惨不忍睹啊。”他冲通讯器道。
“抱歉我没有调动战斗员的权利，想派遣支援需要很多审批。”
“搞那么多麻烦，你直接私下跟我说不就好了。”
“如果超越权限，上面肯定加以阻挠。”
“你老糊涂了吗。”男性讥讽道，“在这大陆能阻止我的人，是不存在的！”
他说罢摆动手腕，将冰啤酒往上抛甩，接着右手蓄力对准落下的瓶身猛击。
周围气场这一刻产生了扭曲，仿佛在逃离即将到来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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