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暴行(3)
在深渊竞技场试图越狱不可能成功，这是囚犯之间众口相传约定俗成的事情。至于它是从何时开始流传，又因何而起就不得而知。
也许战皇联盟的名号太过响亮，也许龙族的威严太过恐怖，但即便如此依旧改写不了书册上的记述。
十几年前，深渊竞技场发生了史上最恶劣的大规模越狱，整座监狱的囚犯几乎同时倾巢而动，掀翻了束缚他们的铜墙铁壁。
大量狱警在第一时间牺牲，凶恶罪犯组成大军声势浩荡地行往自由。
没人知晓过程发生了什么，战皇联盟行动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当战斗专员赶到时，现场只剩下燃尽的废墟和尸骸。
算上越狱者，警卫部队，观光贵族，统计幸存者为零，无人生还。之后战皇联盟和龙族共同封存了调查结果，着手重建深渊竞技场。
——
电路系统损坏，典狱长借着烛火翻看机密档案。目前为止，监狱半数已经掌控完毕，外界联络线路也全部破坏，距离摧毁警力部队只差一步之遥。
头顶震动渐渐停止，似乎高级区的战斗临近结束，该执行最终步骤了，不能让联盟察觉异常。
“差不多该收尾了，魔人波鲁。”典狱长带好微型通讯耳机推开了密室房门。
这是第四波冲锋。
深渊竞技场下层，大批警官手持枪械集合在一起，分派把守各个出口，一次又一次镇压住了囚犯们的。
才相隔几分钟，刚击退的家伙们再次聚集，重新组织好新一轮冲锋。
“这群混蛋是怎么回事？”杰西警官叼着香烟熟练地给步枪上膛，“今天集体吃错药了吗。”
“竞技场电路毁坏，通讯设备毁坏，肯定早有预谋。”对讲机里少年声音说道。
“操！”连续作战令弹药几乎耗尽，杰西暗骂一声被迫且战且退。
“大叔，您那边怎么样？”
“还死不了。”看着周围同事的尸首，孤立无援的杰西说出了他自己都很难相信的话。
囚犯们冲进只有紧急照明的通道，叫嚣着势要杀光阻挡他们自由的障碍，但很快就在火舌下化为声声哀嚎。
还剩下二十分钟。
“能听见么。”杰西喘粗气冲对讲机喊话。
几发振聋发聩的火药撞针声音结束，少年才回答。
“嗯，还能坚持。”
“现在竞技场通讯阻断，但联盟为防止意外事故，会间隔一个小时进行固定联络。如果无法接通上面一定会有所行动。”杰西道。
“您在什么位置，我过去会合么。”
“等一下听我说。”
“…”
“你千万别和囚犯硬碰硬，把自身安全放到第一位，必要时找角落藏好等待救援。”
又是一阵枪声。
“那可算渎职啊，”少年轻描淡写道，“这真不像那位魔鬼警官说的话。”
杰西苦笑：“你才来任职几个月吧，我家的傻孩子也像你差不多年纪，还有父母在家盼望你休假，等回头我把责任扛下来，先想办法逃跑…”
弹夹打空，杰西换弹。
“喂，喂！”
当枪声三度响起之际，那头已经没有了动静。任凭怎么呼叫，应答他的只有对讲机金属壳砸落地面的碰撞声。
囚犯突破了那层的封锁。
杰西从短促恍惚中回神，发出酸涩的轻笑，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被拔除。
他丢掉对讲机，吐出口中香烟跨步独自走向囚犯。
“恶棍们，来拼拼谁更命硬吧！”他咆哮着一口气射出全部弹药，然后发疯般抡动枪身冲进了人群。
“既然逃出来了，下一步怎么办。”浅跟着铁面人身边说道。
由于绳子极限长度够不到地面，他俩只好打破窗户钻进竞技场中层。
“这是几层，真黑。”
“有紧急照明可以了。”铁面人听不进抱怨，“当务之急是找到幸存警员表明协助，否则我们就仍是越狱者。”
他们二人顺着指引标志寻找安全出口，电梯肯定是无法使用了。这一路上安静出奇，没看到任何人影。
按理说竞技场警备不该如此不堪一击，短短数十分钟内摧毁所有设备并溃警卫部队至少需要国家级战力。同时熟知监狱构造，拥有组织犯人的能力。
实力再强单凭一介受刑人也实现不了，监狱高层肯定有他们的内线。
“先去别的楼层看看。”铁面人扭开半损毁的把手门，沿楼梯逐层向下探索。
浅集中着注意力，密切观测周围环境变化。地面很脏，近期有很多人通过，脚印方向佐证这帮人是往下楼前进。
“怎么，找到警卫了？”浅站在楼梯口等待铁面人探索楼层完毕。
“没有，每层都空无一人，”铁面人沉思道，即便压低呼吸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简直诡异至极。
“十分钟我们已经搜寻了四层楼。”浅无奈，“绝对不可能越狱的监狱，里面警卫原来这么脆弱。”
铁面人忽然紧贴地面用指节轻轻扣动。
“有些奇怪，你呆在原地等我。”他说完起身就跑下楼梯。
“你发现什么了，喂…！？”
要出口的话被浅吞进肚子，因为她目睹了人生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离奇事件。
本已跳下楼梯的铁面人出现在楼梯上方，明明下楼却返回了本层。
“违和感找到了。”铁面人手掌按压地板，“某个掌控系空间类能力在监狱展开了，每一层都分割成互不连通的独立空间。”
敌人为了越狱可谓机关算尽，以能力分割战场把警卫分散，这么做集中一点的囚犯对抗失去补给的狱警自然占尽优势。
“比较麻烦的情况发生了，对手是强大的能力者。”
“也就是说能力解除前无法离开。”
“不。”铁面人走到破碎窗前，“只有建筑内部空间受能力影响，你忘记我们是如何进来的么。不过恰恰钻进没人的层数，真不走运。”
“时间紧迫分头行动，我去上面。以你的实力对付下层囚犯应该没问题。”
“又理所当然命令起我了么。”
“…”
“随便你吧，反正我不讨厌轻松工作。”浅目视铁面人离开，她隐约察觉那副头盔下的眼睛似乎和初次见面时有些许差别，当然这也可能是月光所致。
“别死了。”铁面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翻身跳到了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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