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但不会原谅
祝郁锡和黎松楠站在自动售卖机前发呆，钱输入进去了却没有反应。
冷风呼啦啦的吹着，祝郁锡冻的往袖子里缩了缩手。
黎松楠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踢了一脚售卖机：“坏了吧。”
售卖机响起机械提示音：“您正在监控所覆盖的公共区域，请不要破坏…”
祝郁锡一脚踢在机体的音响上，哐啷一声后售卖机不再出声，几秒后发出持续提示音表示自己故障了。
祝郁锡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口袋里毫不在意的走了，黎松楠无可奈何，站在售卖机屏幕前等着系统计算维修款，然后老老实实的赔钱。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但祝郁锡已经散步似的走了好远。
黎松楠追上来，“怎么不等我。”
“因为我知道你会跟上来。”祝郁锡说的恃宠而骄，抓着黎松楠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黎松楠就不再郁闷，轻快的问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在宵禁，好饿。”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所走过的地方霓虹灯的亮度都会暗一些，再他们走过后又恢复明亮。
祝郁锡觉得自己肯定变强了，因为以前这个距离路过时，霓虹灯亮度几乎看不出来有变化。
祝郁锡嗯了一声，他并不太想说话，只是随便附和了一句：“我也好饿。”
黎松楠也不是很会说话的性格，但他担心祝郁锡的状态。
祝郁锡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情绪太差所以主动搭话：“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强了，我路过时霓虹灯都会暗一些。”
黎松楠便开始注意街边的灯，又路过了几个之后也没觉得有变暗：“可能吧。”
“噢对了，我视力比你好些。”祝郁锡暂时这样认为，仔细想想，好像从黎松楠回来后，自己路过霓虹灯时灯光亮度就会变。
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黎松楠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多陪祝郁锡一会儿，防止他一会到家就钻进一个房间锁上门。
主要是就算祝郁锡钻进一个房间锁上门禁止他入内也是合理的，他完全有权利自己一个人睡，更何况他完全有理由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黎松楠现在提出抗议未免显得太无理取闹。
他不是非要跟祝郁锡腻在一起，虽然他确实很想。但他更担心祝郁锡一个人面壁沉思。
回想虚拟世界里发生的那些，一个人落寞的思念前纪长先生。
黎松楠想陪他，安安静静在旁边装成玩偶也可以，只要祝郁锡在他视线之内。
“先吃点东西吧，科技不卖东西，还有活人不是吗？”黎松楠揽着祝郁锡的肩膀调转方向往回走。“去边缘人酒吧。”
祝郁锡也没觉得有多饿，但他觉得黎松楠应该会饿，毕竟在沙地的小房子里躺了那么久。
“可是宵禁啊，边缘人也打烊了吧。”祝郁锡说。
黎松楠不以为然：“你还不知道他们吗？边缘人酒吧不归一号宫管。”
边缘人酒吧确实是这样的，巡逻车都到眼前了他们才肯叫人大摇大摆的出来点霓虹灯，巡逻车走了他们立刻又放起音乐。
城护拿他们没办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不小心还要被里面的花臂顾客瞪上一眼。
祝郁锡笑了一下：“豆丁区都归一号宫管，边缘人酒吧不是开在豆丁区吗？只要在擎拲城的界限内。”
那些客人再不好惹也要听话的出来点上霓虹灯。
黎松楠摇摇头，“边缘人不被管。”
宵禁期间，地铁只有一趟，黎松楠和祝郁锡没有其他选择，不过还算幸运，他们可以到达距离酒吧不远的站口。
边缘人酒吧外面并没有往常很吵闹的声音，祝郁锡说了句稀奇了就去开门。
黎松楠趁着空看了一眼消息，点开了灰咕咕的一条语音留言：“别去边缘人酒吧，回来跟你们说。”
祝郁锡前脚已经迈进去了。
他们只是离开了两天一夜，没想到边缘人中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妖成这个程度。
推开沉重的金属门，入眼的是满地的烟蒂和酒具碎片。
“靠，好像被洗劫过。”祝郁锡骂了句。
黎松楠把他拉回来：“小灰说别进边缘人酒吧，不知道怎么了。”
“谁！”楼道下方传来声音。
祝郁锡和黎松楠对视一眼，“好像是隗泊。”
听见隗泊的声音，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祝郁锡站在门口回应：“我是祝郁锡，门口怎么不清理，遭打劫了吗？”
“祝郁锡？”楼下霹雳乓啷的跑上来几个人，黎松楠下意识拉着祝郁锡后退。
但因为对隗泊没什么防备，并没有退多远。
隗泊站在门内看着祝郁锡和黎松楠，问：“就你们两个吗？”
祝郁锡点点头：“不然呢？”
隗泊身后还站着莲花，以及一些祝郁锡只是眼熟但并不能叫出名字的进化人。
莲花把隗泊挡在身后，对祝郁锡说：“进来，你们进来吧。”
他的神色看上去并不轻松，祝郁锡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打算进去。
黎松楠对这些人没多少信任，比起隗泊这个跟他拳脚相向过的混混和莲花这个总是一脸狡黠的红色长发男人，他更相信灰咕咕。
“等下。”黎松楠对祝郁锡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你去那边看一下我看不清。”
“进来啊。”莲花又催促了一遍。
黎松楠答应着往里面走，经过祝郁锡时又说了一边：“去看一下。”
黎松楠门槛还没迈过，人就被隗泊连拉带拽的薅了进去，祝郁锡还没走远吓了一跳。
黎松楠冲他喊：“跑！”
祝郁锡毫不犹豫的往回跑，飞快的再关门之前挤了进来。
黎松楠只是普通人，没进化也没义肢，在他一个人进来时，莲花和隗泊默契的选择就抓他一个，没有祝郁锡这个半机械人更好。
但祝郁锡毫不犹豫的冲了进来，手指还被厚重的铁门夹了一下，祝郁锡疼得皱眉，即便如此，那几个叫不出名字的进化人还是往后退了退。
黎松楠看着祝郁锡不自然的手指，心疼又无奈：“我让你跑是让你往外跑，不是往回跑。”
祝郁锡动了动手指咔嚓几声手指又恢复自然，他瞪了一眼反剪黎松楠手臂的隗泊，看向莲花：“我要见ningchen。”
不提这个名字时候隗泊还是个正常混混，一听见这个名字隗泊双眼通红，像个蓄势待发的豹子。
他瞪着祝郁锡：“你他妈还有脸问。”
“啊？”祝郁锡一怔，根据隗泊的反应推测：“ningchen…死了吗？”
“去你的！”隗泊骂了一句，随手把黎松楠推了过去。
祝郁锡扶住黎松楠，黎松楠不放心的捧起祝郁锡的手看了看，手指皮肤上已经出现淤痕，但里面的人造骨骼并没有任何问题。
比起隗泊的滔天恨意，莲花要平静的多，“ningchen被城卫纪长逮捕了，因为你。”
“因为我？”祝郁锡看着即将暴走的隗泊，来不及细问，忙说：“韩郎对吗？我认识他，我可以把ning救出来。不过，为什么逮捕她？”
“因为摩托车，巡逻那天，ning的摩托车被人骑走扔在了不该在的地方，我亲眼看着葛雷查到的监控，是你把摩托车骑走的，而且黎曦撒了谎，他说你从他家离开时没有骑走摩托，但监控证明他就在旁边。”
莲花虽然平静，但也是满眼戒备和敌意。
看着隗泊毫不掩饰恨意和怒气的莽撞样子，黎松楠不由得担心起来：“黎曦呢？你把他怎么了？”
隗泊冷哼一声没说话。
祝郁锡努力压抑着怒气，安抚着他们：“一切都没有问题，至于ning，我保证他没事。”
“我本该相信你的，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该是个不错的人，但是。”莲花挑着眼皮说：“祝郁锡，你是个张口就能把谎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骗子。”
祝郁锡知道他所说的，大概就是他刚跟ning来到这里时他跟莲花的那段对话，没想到那个小插曲被莲花记到了现在，还给他贴上了说谎的标签。
黎松楠和祝郁锡双双无语，两个人默契的一起望天。
“我打算拿黎松楠去换ning，黎松楠应该能在白教授那里说上话吧。”隗泊完全是看着祝郁锡在说，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烦祝郁锡。
黎松楠无语。
祝郁锡手放进口袋，摸着那个储存着父亲记忆的u盘，明明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在手里的。
“你认真的？”祝郁锡看着已经接近癫狂的隗泊。
隗泊身后一个人抬了抬手，飞镖盘上的飞镖全都飘到空中，对准了祝郁锡了黎松楠。
祝郁锡看着那个人越看越眼熟，居然是前不久离开这里的阿伏。
祝郁锡对他们无话可说，一群容易受人煽动的乌合之众。
“你要ningchen。”黎松楠看着隗泊：“你不要命？”
阿伏一挥手，几个飞镖就快速飘过来，祝郁锡用右手挡，他想把黎松楠拉到身后，但他意外的发现黎松楠也用手挡。
祝郁锡心想黎松楠傻掉了，自己用右手义肢挡，黎松楠真拿自己手当盾牌用。
下一秒就看到黎松楠拔掉手掌上的飞镖，眼神锐利的看着阿伏，随即把飞镖向阿伏扔回去。
阿伏下意识用手挡脸，祝郁锡明白过来不在于是人手还是义肢，突发伤害面前人总是用手来抵挡。
飞镖擦着阿伏的耳朵打在了墙上的灯光开关上。
四周的灯全部熄灭，黑暗里不止祝郁锡的义眼，所有人都因看见黎松楠手掌流的血而惊恐起来。
那不是黑暗能掩盖住的鲜红血液，而是蓝色的，带光的，半机械人独有的蓝色血液。
黎松楠转过身看见祝郁锡蓝色的右眼缓慢的眨了一下，然后震惊的看向自己。
“白教授对你？”祝郁锡惊恐至极。
“不是。”黎松楠想把血握在手心里不让祝郁锡看见，但那些蓝色还会从指缝溢出。
“是我自己搞的。”黎松楠对此很无所谓，他说他被限制活动范围的那些天很无聊，所以给自己加强了一下。
祝郁锡明白，这根本不是理由，黎松楠在明知道半机械人为白教授所不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处境被动的少数。
他要跟祝郁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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