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室八卦
金慕诗心灰意冷的不再看王济，起身往外走：“接到人就走吧，不许在宫中停留。”
“桦桦。”王济急急上前拉住了金慕诗的手，“日后你不想与我母亲相处，我就随你长居公主府，可是，烟烟只是我舅家表妹，桦桦理应帮扶。”
“长居公主府那是你应该做的！”金慕诗气急回头，倨傲的看着王济：“你以为你要娶的是谁？我不是那些任人拿捏的小女郎，我是大金最高贵的福荣公主。”
“舅家表妹，王济，我对乔云烟不好吗？哪个女郎可以在出嫁前入宫学习礼仪，可你们王家便是如此对我的？”
“表妹她顽劣不堪，辜负公主厚望了。”王济看着金慕诗气血上涌显得越发明艳的小脸，哀求道：“我知道说错话了，桦桦原谅我吧，母亲她真的离不得烟烟。”
金慕诗抬头看着王济的脸，气微微消了一点，用力挣开手腕上王济的手，平心静气道：“我托嫂嫂为乔姐姐相看了亲事，是光禄寺少卿，为人忠厚老实，王公子不妨回去告诉你母亲。”
“光禄寺少卿不过是个五品官，如何能配得上烟烟。”王济皱着眉头，不太赞同。
“王公子，乔云烟不过是个县官之女，配光禄寺少卿是高攀。”金慕诗彻底失去了与王济交谈的兴趣，嘲弄的看了王济一眼，转头出了大厅，留王济一人呆愣在原地。
王济接乔云烟回府后，金慕诗就再也没见过王济了，整日跑到东宫去黏赵芳菲，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金慕意联合黎京墨带出了宫散心。
还是熟悉的茶楼，金慕诗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赵芳菲忧虑的看着金慕诗出神，锤了锤金慕意，示意他管管金慕诗。
金慕意叹了口气，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金慕诗毛茸茸的头发，道：“桦桦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怎的是个愚孝之人呢？”金慕诗单手撑着脑袋，想起了初见那日王济在楼下对着自己笑的模样，真真是见者靡不啧啧。
黎京墨摊开手掌看了看自己黑黝黝的皮肤，抿了抿唇，口不对心道：“桦桦若是还想嫁，就大胆嫁吧，有我在，总不会叫你受欺负。”
金慕意与赵芳菲惊讶的看了一眼黎京墨，对视了一眼，看来黎京墨真的把金慕诗当成命来疼。
“我可听说乔小姐本不愿进宫，福荣公主非要留乔小姐在宫里，过了一天就叫丞相府去接人了，乔小姐那么温柔可人，定是福荣公主娇蛮，容不下乔小姐，可怜乔小姐，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呢。”
金慕诗还未接话，就听见了楼下有人在高谈阔论，气得站起身来就想往楼下冲。
“放肆，她算什么东西，敢如此造谣。”
黎京墨也听到了楼下的谈论，脸色越发黑沉：“我收回刚刚的话，不许你嫁去王家。”不然我会忍不住抢亲的。
一把按住金慕诗，黎京墨大力拉开了厢房的门，直直从楼梯跃下，“咚”的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黎京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说的一板一眼的，你们可是亲眼得见。”
看见黎京墨标志性的黑脸，众人连忙低头吃菜，谁人不知黎侯爷是福荣公主的伴读，议论福荣公主叫黎侯爷听到了，那还有好？
“可乔小姐卧病在床修养是事实，难保不是福荣公主把人折磨病的。”有人低头掩嘴，小声嘀嘀咕咕道。
“乔小姐出宫时好好的，怎的就赖到我们公主身上了。”芳梅红着眼睛出现在楼梯口，反驳道。
“我们公主仁善，着奴婢亲自教导乔小姐礼仪，又给乔小姐挑了五品官为婿，反倒是乔小姐礼仪姿态还不如刚入宫的小宫婢，且眼光颇高，看不上小小五品官。”
乔云烟一个县官之女还敢如此挑剔，众人无不羡慕嫉妒乔云烟的好命，加上芳梅一身婢女打扮，气质却不输普通官家小姐，她说的话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京中风向开始悄悄转变。
黎京墨警告的看了众人一眼，突然人群中一刀疤脸吸引了他的注意，黎京墨直直向着刀疤脸走去，刀疤脸发现了黎京墨的意图，却用袖子遮住脸，飞速跳窗逃跑。
“看好你家主子。”黎京墨冲着芳梅高呼，接着迅速跟了上去，护卫立即把茶楼包围，控制住了与刀疤脸同桌之人。
“发生了何事？”金慕意与赵芳菲不便露面，便由金慕诗头戴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清澈杏眼，下楼来询问情况。
一楼茶客看见芳梅乖巧的站在金慕诗的身后，立即明白了金慕诗的身份，刚刚参与讨论的人一个个心虚的低头不敢直视金慕诗的双眼。
“回殿下，侯爷追着个刀疤脸出去了，婢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金慕诗侧耳听见芳梅的声音，杏眼微弯，毫无架子的坐在空板凳上，爽朗道：“大家稍安勿躁，等侯爷抓到歹人大家就可离开了，既然大家坐着无聊，那我来给大家讲讲大家最好奇的我与乔小姐的事，以作补偿。”
金慕诗一开口，躁动不安的茶客们纷纷安静了下来，也不急着离开了，伸长脖子等金慕诗开口，毕竟皇室八卦可不常有。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金慕诗托着腮帮子趴在桌上，双眼迷离，陷入回忆之中，“就从我与王家子定亲说起吧。”
“乔小姐是赐婚第二日被接进王家的，他们说没有别的目的，你信吗？”
“啧啧啧，我不信”
“乔云烟还吃了我送给王公子的亲手做的点心，你说恶心不？”
“恶心，恶心，乔云烟真坏。”
“我好心接她入宫给她做脸面，还被王家倒打一耙，你说我冤不冤？”
“冤，真冤，公主人也太好了吧，王家真不是个好东西。”
“哎，别这么说，王大人和两位小王大人多年来夙兴夜寐，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我们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是是是，王大人爱民如子，是个好官。”
金慕诗的说的抑扬顿挫，比说书人还要勾人几分，与茶客一来一往，把乔云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中途还把碍事的面纱摘下来递给了一旁苦着脸准备回宫请罪的芳梅手上。
有茶客瞥到了金慕诗的脸，大呼王济没眼光，放着这么有趣又貌美的小女郎不娶，偏偏要那个扭捏做作的乔云烟。
等黎京墨追到人回来时就看见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茶客们像是被下蛊了一样，热情的视线看得黎京墨浑身不自在，还有大胆者亲切的给黎京墨送去了问候。
“小侯爷辛苦了，可追到歹人了。”
黎京墨的黑脸差点维持不住，飘飘然的示意护卫放众人离开，上台阶时差点被绊住，身后传来善意的哄笑。
做梦似的推开房门，语气飘忽的问道：“我不在发生了何事？那些人刚刚还见了我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怎的一会子的功夫就变了脸？”
“你问她！都是她干的好事。”金慕意气得在厢房转圈圈，指着躲在赵芳菲怀里捏着耳朵的金慕诗怒道。
“你坐下歇歇，桦桦又不是故意的。”黎京墨没听金慕诗的解释，首先把金慕诗从赵芳菲的怀里拉出来，护在身后劝道。
“你看看，你看看，她如今这样都是你护的。”金慕意看见金慕诗从黎京墨身后探出脑袋朝自己做鬼脸，死不悔改的样子气火更加旺盛，把目标对准了黎京墨一阵撒气。
“我没错，我只是把事实讲一遍，免得那些人胡乱传，不对吗？而且大家听了我的话都不怕小黎子了。”金慕诗理不直气也壮。
赵芳菲笑着去拉金慕意，一脸赞同。
金慕诗在茶楼的事迹迅速传遍京城，众人在感叹小公主亲民没有架子的同时不免拉出乔云烟来对比一番，把乔云烟气的再次卧床不起，京城里叫的上名号的大夫都被请到了丞相府为乔云烟看病。
至于为什么不请太医，那当然是乔云烟个小小县官之女不配了。
“嘭。”王氏当着王济的面砸碎了一套最喜爱的茶具，倒在软塌上哀哀哭泣：“我的命怎的就这么苦啊，摊上个公主儿媳，被人家骑到头上了我儿连个话都不敢说。”
王济任由茶具碎在自己脚边，默不作声，谣言是王氏传出去的，如今被金慕诗反击回来，也是罪有应得。
“母亲做见不得人的事那天就应该想到后果。”
“我做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与烟烟好，如今烟烟名声被毁，嫁不得旁人，你收拾收拾选个日子进宫把亲退了，娶烟烟过门。”
“母亲，你当真是为我好吗？”王济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质问王氏，不等王氏回答，起身就走。
黎京墨自从茶楼回来就变得行踪不定，来去匆匆，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从御书房出来一溜烟拐去了风阳阁。
金慕诗不出意料的被皇后禁了足，正趴在湖心亭里无聊的喂鱼。
看见黎京墨，神色恹恹的问道：“你近些日子忙什么呢？这么久不来看我，我都快憋闷死了。”
黎京墨脸色有些发白，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那个歹人牵连有些广，知道你无趣，这不是忙完就来看你了吗。”
“好吧。”金慕诗也不多问，无聊得嘟嘟嘴，把目光投向湖中聚在一起抢食吃的锦鲤。
黎京墨看着金慕诗慵懒的样子，纠结了许久，试探的问道：“桦桦可还记得你我初见那日的情形？可曾见到有人给马儿喂草料。”
金慕诗记性好，且当时无聊便一直盯着马车看，对当日的情形再清醒不过，稍微回想一下，立马笃定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乱糟糟的，马儿有些急躁，有小厮就拿了把干草去喂马。”
看着黎京墨越发凝重的表情，金慕诗直起身子来，认真的看着黎京墨的眼睛，问道：“怎么了吗？墨哥哥为何如此哀伤。”
黎京墨别开脸，看向天边，淡淡道：“那日的刀疤脸是我小叔的书童，不过母亲出事后不久就因为盗窃府中财物被小叔逐出府去了。”
金慕诗心下一惊，惊呼道：“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不知，”黎京墨摇头，茫然的看向金慕诗，双目无神道：“那小厮供述母亲离京当日他曾亲眼看见小叔给了马房的小厮一锭金子，其后他就被小叔找借口赶出来了，那日他以为我因着旧事要找他麻烦才夺窗而逃。”
黎宽在黎京墨幼时那段阴暗日子里帮助他良多，是黎宽为了黎京墨屡次顶撞二嫂，是黎宽在黎京墨无法入眠的夜里守着黎京墨整夜不合眼。如今突闻黎宽有可能暗害了母亲，自己一直认贼做父，黎京墨就难过的无以复加。
“那是得好好查查，不能让伯母去得不明不白。”金慕诗明白黎京墨的难过，忧心的握上黎京墨的手，传递给黎京墨一丝温暖的力量，让黎京墨可以暂时走出来。
黎京墨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决定要去父亲遇害的地方查一查，桦桦在京中乖乖的，等我回来。”毕竟我是真的只有你了。
金慕诗没有看到黎京墨眼中隐隐的疯狂偏执之意，点点头想跟着黎京墨一起往外走：“墨哥哥放心去，我在宫中无事的。我得去找父皇多指派些帮手给你。”
“你还在禁足呢，桦桦乖，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免得打草惊蛇。”黎京墨拉住冲动的金慕诗，叮嘱道。
金慕诗止住了脚步，严肃的点点头，看着黎京墨渐渐远去。
“桦桦。”黎京墨走到一半，猛地回头冲着金慕诗露出了笑意，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什么？”金慕诗没有听清，朝着黎京墨追了几步。
“没什么，当心王家。”黎京墨安抚的看了金慕诗一眼，转身迈着步伐融进了夕阳的余光里。
金慕诗眼力过人，对黎京墨熟悉无比，反应过来黎京墨的话后，摸着自己的心，呆愣在了原地。
黎京墨说的是，等我回来，等你退婚，我娶你好不好。
当夜黎京墨就请旨，带着金慕诗复杂的心一起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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