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戴玄迷迷糊糊躺在龙髓玉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他在师兄床上。
师兄不在，天象馆只有他一个人。日上三竿，阳光投在冰块上，红光潋滟，像在冷冷地燃烧。
冰块放在矮桌上，下面压了一张雪浪纸，戴玄走到矮桌边看。
“见字如面，吾安勿念。”
嗯哼，师兄走了。
戴玄哼唧了一声，又扑到床上打滚。师兄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早晚得回天象馆。
戴玄从袖子里摸出手机，然后开机，打开省电模式。没办法，就三十个充电宝，必须省着用。下次下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次下山没带充电宝充电，戴玄现在很后悔。
戴玄打开淘宝，师兄的枕头太硬了，戴玄想送他一个乳胶枕。
房间里网不太好，他拿着手机走了两圈，但始终显示加载中。
无意中他撞到矮桌一角，疼得他呲牙咧嘴。矮桌上扣着一面铜镜，满是绿锈，十分陈旧。
铜镜晃动了一下，柔和澄净的绿光蔓延开，空气也湿润起来。
戴玄惊得握不住手机，眼看铜镜立了起来，一只绿毛龟在镜中探头探脑，虚化的龟足搭在镜框边。
一人一龟大眼瞪小眼，戴玄谨慎地退后一步：“你是什么东西？”
龟龟的眼睛只有绿豆那么大，戴玄心里直发毛，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妖怪。
绿毛龟不动声色地爬出镜面，对，就是不动声色，戴玄甚至能感觉到它的不屑。
绿毛龟向他挥挥前足：“过来，往我这倒点水。”
卧槽，它居然会说人话。
戴玄犹豫着没有动：“你是？”
“我是这面铜镜的器灵，也教你们符箓课，你可以叫我龟先生。”
绿毛龟半只身子隐在镜中，前足搭在镜框上轻轻拍打，好像有些不耐烦。
“看见架子上的水壶了吗，拎过来。”
戴玄想了想，符箓课确实在课表上，老师也确实姓龟，明天就上这门课。
但他万万没想到，龟先生还真是一只绿毛龟。
宋云磊说过，符箓课不是一般的难。想到这他紧张起来，恭恭敬敬地把壶提到矮桌上：“老师，您想怎么喝？”
绿毛龟晃晃龟头：“去，把第二层那个木匣拿下来。”
第二层有点高，戴玄踮脚才能够到。木匣里摆满了一排排鎏金小圆筒，戴玄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茶叶，就是师兄给他喝的火烧云。
绿毛龟懒洋洋道：“小孩，把茶叶放进壶里。”
戴玄不知道火烧云有多值钱，他随手打开一筒，全都倒进了茶壶里。
绿毛龟满意地点点头:“对，再把水倒进来。”
戴玄疑惑道：“倒进哪里？”
“倒进镜子里！还能有哪里！”
水在壶里噗噗直响，白气从壶嘴里喷出来，就像火车上的汽笛。茶壶紫砂制成，腹深颈细，把水倒出来太慢。戴玄干脆揭开壶盖，直接向镜面倒去。
绿毛龟早就躺平在桌面上，镜面碧光盈盈，深红的茶汤倒进去，就像倒进井里，只能听见幽咽的回响。
绿毛龟在镜中自由游弋，滚烫的热水倒进去，对它来说就像泡温泉。
戴玄轻轻抖了一下手，刚才不小心被热水淋到了。一道红印缓缓消褪，不怎么疼，练断玉手是有用的。
绿毛龟在热水里泡得爽歪歪：“小孩，你叫什么？”
“我叫戴玄，是今年刚入门的弟子。”
“啊，我想起来了，姜图南交代过，让我给你讲讲符箓课。”
戴玄坐到桌边喝了一口茶，看绿毛龟在镜中下潜上浮，十分快活。他用手轻轻点了一下镜面，是硬的。
“那什么时候上？我要去上炼丹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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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炼丹实践，今天上炼丹理论。宋云磊把书给他带来了，戴玄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名义上是舍友，但他却天天住在天象馆，竟有点始乱终弃的感觉。
宋云磊倒是不介意这个，他正和西门月聊得火热，两人坐在大殿最后一排，旁边还给戴玄留了个位置。
大殿正前方是一座三人高的巨型丹炉，炉火熊熊，第一排热到没法坐人。
宋淳就坐在丹炉边，她好像热得习惯了，脸也不红，汗也不出，手上翻着一本厚厚的药谱。
戴玄坐到最后一排，宋云磊把书递给他，《炼丹·必修一》，这是所有教材里最后的一本。
炼丹烧钱，门槛太高，易学难精。初级炼丹资格证很好考，但中级就难了，能考过的百中无一。宋淳就没考过，现在她手里拿的就是中级炼丹考试资料。
钟敲七声，下午两点。
丹炉“轰”地一声，热浪滚滚，火光暴涨。众弟子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坐在炉边的宋淳。
宋云磊在戴玄耳边说：“炼丹特别烧钱，好的丹炉都是天价，今天学理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手摸丹炉呢。”
戴玄想了想，他前天好像摸了，师姐还用丹炉烤地瓜来着。
赵谷龄就坐在左前方，好像很不痛快。戴玄小声问道：“她又怎么了？”
“啊，你还不知道吗？姜图南师兄今天出去了，把其他三名筑基弟子都带走了，就是没带她。”宋云磊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昨晚就住在天象馆，你不知道吗？”
师兄还真没跟他说。
西门月满眼小星星，挤开宋云磊凑了过来：“你昨晚又在师兄那里睡的？他们都说你勾搭了师兄！所以选传道师兄的时候才选他！”
戴玄淡定道：“我是男的，怎么勾搭，谣传。”
赵谷龄听到了这句话，头也不转，冷嘲热讽道：“男的你都不放过，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戴玄淡淡道：“大姐你在说什么？你是没头脑还是不高兴？”
宋淳看出这边有吵起来的苗头，及时打断了他们。
“今天有我来教炼丹理论，《炼丹·必修一》都带了吗？”
众弟子齐声应道：“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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