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圻白商今天穿的很干净利落，一件基础款白t，黑长裤，白t左上角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个黑色7字样小标，两串英文穿插之中，上面那行是guideme，下面那行是don''tgiveup，简约好看。
头发这次看起来格外柔顺，额头的碎发往里微卷，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精致感。
肆季一向喜欢研究这些小细节，也就没来由的盯着看了好一会。
圻白商半天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复，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打趣她，
“这衣服我自己设计的，你喜欢”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观察她的表情。
“送你一件”
“但是这款还剩件黑色，你要是和我穿一样的，可就是情侣款了……”
人已经走到床边，衣服上的标变得更清晰，仔细看可以看出针脚细而工整，是很细致的刺绣。窗帘早就被拉开，室内被照得通亮，圻白商说话的时候扬着一边唇，和平时说话不太一样，看起来很暧昧，他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故意做出使坏的劲掩盖自已。
不重要了，她想。
无论他还喜欢不喜欢她，她都下定决心，去当那个主动方。
“圻白商……”
突然被打断，圻白商收起笑意安静的等她开口。
“如果我追你，你会同意吗？”
圻白商露出难以置信表情，怔在原地，思考她话里有几分真假。
“你认真的”
“嗯。”
肆季刻意把这声嗯音量加大，她听到他回。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男人目光炯炯，直白而热烈，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肆季赧然，挪开眼神，转向墙角。
“那我去学习一下……”
圻白商没打算就此作罢，他确实怕了，她怕她是个一时兴起的性子，总是她在说开始，她在把控节奏，她在宣告是否结束。
又像六年前那样，什么都不解释，安安静静的说结束。
那种致命的平静，会让人怀疑这段感情他是不是真的参与了，也是不是真的被喜欢。
所以他问，“你打算追多久？”
肆季倒也没觉得这个问题不妥，认真思考了一会，抬眼看他，“直到你同意”
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六年。”
圻白商如大梦初醒，猛然领悟她话里的意思，他是有那么一刻，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可她看起来很真挚。
“追这么久，你是想一边追一边和我谈恋爱”
“还是你想一追到我就结婚”
换肆季愣住，她好像一直在介意时间，介意几年间带给她们之间的影响和消磨，以及被拉开的认知差距。
她确实是认定要去做一件事就要坚持的人，可这话看起来她就像在夸夸其谈，甚至没想过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圻白商遇见更好的人，遇见他更心动的人，她就会像个小丑一般，躲起来然后默不作声的退场。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如果你遇到更喜欢的人……”
圻白商走向窗边，把窗帘拉起来，正午阳光刺眼，他注意到她刚刚在揉眼睛。
背对着她，轻声打断，“不会有更喜欢的人。”
“给你六个月的机会，好好表现，当你正牌男友。”
男人背影挺阔，给人想要依靠的欲望。
“那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给别人机会吗？”
他转身，走到她床边，拿起花篮里的苹果开始削皮，一边看她，“想什么呢，我没那么多时间和其他人周旋，懂吗？”
肆季心头一暖，她是个很容易在感情里受伤的人，亲情、友情和爱情，只要付出过，她就会变得患得患失，然后回避。
而圻白商的再一次出现，让她有勇气去直视自己内心的感情，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有的人的存在，天生就决定了你和他之间的磁场，即使你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向你靠近，你就会被吸引。
所以这次，她甚至抛开了以往不断涌入的焦虑，迈出了那主动的一步。
能进步一点，就很好。
沈译泽陪何憬去办了出院手续，给她科普了不少相关知识，并叮嘱她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和陪伴。多带肆季做些开心的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译泽下午还有一位预约的病人要接待，客气的道别，转身想走。
何憬叫住他，“沈医生，可以加个微信吗？”
何憬怕对方觉得自己目的不纯，结结巴巴解释道，
“呃我的意思是，以后肆肆她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可以联系你，平常也可以多交流交流怎么帮助她走出来，你觉得呢？”
沈译泽低头笑出声，睫毛轻颤，何憬发现，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啊。
“当然可以了，何……经纪你不用这么拘谨。毕竟我和肆季也认识很久了。”
中午何憬，下午就何经纪，自从在聊天中，透露自己是肆季经纪人，何憬发现沈译泽就爱拿这个似有似无的调侃她，唉，大概是男人的恶趣味在作祟，哪怕是仪表堂堂的沈医生也不例外。
“你直接叫我阿憬就好，肆肆也是这么叫我的，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嘛，朋友一家亲。”
沈译泽点头，“行。”
说话间两人已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沈译泽那边发来自己的名字，示意备注。
何憬只知道他姓沈，这会看到全名，在心里默念，嘴上也不自觉发出声。
“沈泽泽你名字好可爱哈哈哈，那我叫你泽泽”
何憬感受到旁边人的气场好像冷了几分，抬眼看他，这头上绕了团黑气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啊？
“你再仔细看看”
对方颇有教养的耐着性子温声道。
何憬低头仔细看，哦，沈!译!泽!
干嘛取那么像的两个字当名字啊!!
丢脸丢到家了。
作为经纪人，她面对各种突发场合的应变能力派上用场。
“哎呀，你从小到大认名字的时候肯定很容易!虽然字多但是长得差不多，一下就可以认识两个相似的字。”
“泽泽，多可爱。要不叫你阿泽够不够爷们”
“要不还是叫阿译吧，特符合沈医生你温润的气质!”
沈译泽无奈摇摇头，“随你。”
加了心动嘉宾微信，第一件事当然是，看他朋友圈。
何憬回病房的路上低着头憋笑，沈译泽的朋友圈比起他本人的外表来看，简直大相庭径，更新很勤快，虽说大部分都是转发，但转发的链接都是解说幽默的心理学科普，让人有把每一条都点开看的欲望。
于是，直到走进病房，何憬还是笑着的。
肆季在啃圻白商给她削好的苹果，圻白商做在沙发上，开着电脑处理公司报表。
肆季一边啃，一边上下打量着何憬。
何憬靠在门口的墙边，专注的盯着手机。
“咳咳……”，何憬没应，倒是圻白商抬起头看她。肆季摇摇头示意没事，轻手轻脚下了床，不声不响走到何憬旁边。轻轻拧了把她的手臂。
“嘶，你……”
“看什么啊这么认真。”
肆季的头往她手机那边凑，被何憬扒开。
“我在学习呢，看科普，帮你走出……”
“走出病房，收拾一下，我们回家。”
何憬心虚的把手机藏到身后，“圻白商，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也住春满茶馆，等会送你们一起回去。”
“啊？”
“哦……”
何憬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没细想那天晚上为什么圻白商在房里，她一来禾德就倒头大睡补觉，真是把脑子都睡没了。
难怪，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如此和谐。
车上冷气开的有点低，何憬一直在打喷嚏，肆季在副驾驶上裹着小毯子睡着了。
圻白商闻声把空调开高了点。
“你今天……”
“我找了……”
两人同时开口，正好停在十字路口，红灯目测一分钟。
“昨天公司出了点事，晚上我去隔壁市找了那位医生，他只有时间接受线下，以后这事交给我负责吧，我会带她去。”
考虑到旁边酣睡的肆季，圻白商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却颇为诚恳，好像在恳求何憬把自己女儿托付给她。
“我要和她说么？”
“不用，我会自己跟她说。你以后能多跟我说说她大学的事吗？”
“行，你想什么时候听。”
“随时洗耳恭听。”
车行至春满茶馆楼下，虞琛蹿出来敲车门，何憬先下的车。
“肆季呢？怎么没人应。”
“她在副驾驶，睡着了。”
圻白商下车绕到右边，虞琛先他一步打开车门，肆季没被这个动静吵醒。
虞琛用手指戳肆季的脸，“肆小猪，到家了，还不起床。”
肆季听到动静清醒，下意识往外钻，腿伸到一半，圻白商走上前挤开虞琛，半搂半抱把人扶下车。
虞琛也不恼，伸手护了护，“你不是低血糖怎么一副精神被吸干了的样子，这么憔悴，我给你煲了十全大补汤。”
何憬见状把虞琛往里拉，“走走走，我来先试试毒。”
“不是，你……”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走到最里边的厨房，虞琛挣脱不开，心虚得试图挡门。何憬快他一步，闪进了桌台，大理石桌下有个垃圾桶，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几个外卖盒。
倒是桌面上，摆放了几朵鲜花。何憬反应过来，往虞琛那拍了一掌。
“好啊你，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大少爷果然是大少爷……”
“你别乱说，这真我自己做的，垃圾桶里那外卖盒是……”，虞琛把手往后缩，苍白的解释道。
两人走后，圻白商又把人塞回车里关上车门，自己走向主驾，启动车子。
肆季不解，“你……干嘛？”
“怎么说我也算帮了你个大忙，我饿了，请我吃顿饭呗。”
圻白商神情自然，语气也很平静，仿佛就像在陈述一件很稀疏平常时时发生的事。
她想也没想就应了，“那你选餐厅。”
车速缓慢，一直在城河边绕着开，沿路绿植茂盛，水面上铺满散落的星子，一闪一闪，隔着一层车窗，眼睛像氤氲一层水汽，很不真切。
肆季虽不认路，也看出来他不是在找餐厅，而是刻意绕路，反而有点欣赏风景的意思。于是委婉的问。
“圻白商，你不吃饭了吗？”
“饭前甜点，先看看风景。”
到达餐厅之前，车经过一段种满粉月季的高速，映在深蓝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就像一幅幅移动的油画，肆季耐不住职业病，拿出手机想拍几张，但月季花丛在左手边，也就是靠圻白商主驾那一面。她如果要拍，圻白商就会入境。
车马上就要开出高速路段，肆季没再犹豫，“圻白商，我可以拍一下你那边的月季吗？很好看。”
“当然。”对方转头看看她，发出肯定。
“但是你可能会入镜。”
“嗯？怕我挡着你的风景现在可停不了车。”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介意我拍你。”
肆季赶紧点开相机，录视频，拍照是来不及了。
“那我拍了。”
一段录完，肆季检查自己拍的怎么样，圻白商的侧脸占据三分之一的位置，鼻梁高挺，侧脸线条流畅，正视前方神情专注，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有几帧阳光打在他鼻尖和手上，花丛装满整个车窗，构图没得说，单截下来，就像一副艺术品。肆季在心里感叹，幸好他出镜了，这个画面才完整。
“好看。”
“……”
肆季都没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发出的赞叹，惊得顿住。
身旁传来一句，语调上调，带着笑意，“等会我看看，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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