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偷偷见面
到樊楼吃饭的时候，夕月一直被哥哥看，当着外人的面梁颂致不能说什么，想着好好吃完饭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梁颂致总不能对杨潋之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只是一个劲地说：“杨姑娘多吃点，你喜欢什么再给你点。”
杨昌义倒是觉得这两个人难道就没什么进展，看看也不像啊。虽然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杨潋之的嘴唇出卖了他们。
夕月看到了不免马上浮现出那凉亭里的场景，马上夹菜吃，怕自己暴露出点什么。
相安无事吃了一顿饭，知情不知情的都装作不知道。分别的时候，杨潋之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梁颂致也着实心焦，这么多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断嘱咐，等到了益州一定大家写信。这大家多指的是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杨昌义和夕月倒是借口到边上逛逛，留给他们一个告别的机会。
两人相视而立，这街上人来人往都不在似的。“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杨潋之嘱咐道。
“一定，只要得空就给你写。”梁颂致笑道：“我心中除了父母妹妹也就牵挂你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平时多吃些，身体长结实才有可能受得起那长达千里的长途奔波。我到时候一定看情况，如果可以一定尽量请假回来。”
“你也要保重，为了我也要。”心上人要远赴他乡，舍不得也没用：“好好做实事，只要真心去做一定能够出成果的。还有那些为人处世也要注意，不要着了人家的道。”官场黑暗她多少事听过的，这人生地不熟，难免被人欺负。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努力并且早日回来，还要为你挣一个诰命夫人。”他对母亲这样说，现在也对夫人这样说。
“嗯，等你回来。”杨潋之深情款款。
“你无趣了就约夕月玩，她是个有趣的姑娘。”梁颂致推荐妹妹。
“好。”杨潋之觉得自己怎么就变成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女孩子果然是不能太喜欢男人，不然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杨昌义和夕月两个人溜达半天回来看到两个人还在说，不免叹气，这热恋中的男女，真是目中无人啊。
杨昌义看看也只有自己去当棒打鸳鸯的坏角色，走上前去咳嗽两声。
“你和杨公子回去吧，路上小心。”梁颂致目送他们离开。
夕月看着哥哥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替他可怜，刚找到心上人又要天各一方，真当是可怜。
“你今天跟高横去哪里了？”只剩下妹妹了，他当然有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去哪，就是跟他去西郊的庄园里逛逛。”有点心虚。
“你这样合适吗？孤男寡女！”梁颂致关心则乱，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妹妹，也小看了高横，如果不是对妹妹有意思，他有这么空。
“孤男寡女？孤男寡女的不止是我们吧？我可以发誓我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夕月一下子炸毛了，没想到哥哥乱说话。
“你胡乱说什么。”底气不足，声音都变小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我再说一遍，我和高横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说话，也别到母亲那里去乱说，否则我也不知道我在凉亭看到什么了。”夕月先下手为强，自己不想说这个的，毕竟是哥哥的私事，但是他这样误会自己和高横，让她实在是不爽。
“你长大了哥哥也管不了什么，但是你是女孩子，很多事情还是要注意点。”梁颂致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妹妹这个样子确实应该没什么。
她是没想法，难保高横是什么想法，自己此去天高皇帝远的，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就怕她被人骗。
“我知道分寸，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夕月知道哥哥关心自己，但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起争执，毕竟他明天就要出发了。
今天本来是要早点回去全家吃个团圆饭的，估计父母亲也会早早关了铺子回家。
兄妹两走着回去的，只不过一路上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到底是夕月捱不住先开了口：“哥哥你去了益州可要保重身体，那里的饮食据说十分火辣，要注意一下。”
“我知道的，这么大的人总是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和父母亲，也要好好护着身体，我不在家，你们万事小心。”想了一会：“遇到什么事也可以去请教一下杨昌义，他虽然不是特别靠谱，遇到正事态度还是可以的，能力也还行，加上这层关系倒不至于不帮忙。”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真的有事情也去找高横，毕竟他欠我人情呢。”夕月的话脱口而出，话说完以后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自觉把他当自己人了。
“高横倒也是个好的，不过麻烦他到底是不方便的。”梁颂致也没强烈反驳，怕自己越阻拦两个人走得越近。
自己这个妹妹的牛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知道了，你可别婆婆妈妈的。早点回来，我们倒是问题不大，就怕杨姐姐想你。”夕月偷笑。
“小孩子家家，别管这么多。”梁颂致有点儿耳朵发烫。
“你紧张什么，我回去什么也不会说的，要说也是说杨姐姐温柔大方，旁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夕月是个识趣的人，同样一点事情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两个人回到家，默契地没有提及白天的事情，梁王氏询问也是简单说说搪塞过去了。一家人吃完晚饭再次检查梁颂致需要带出去的行李是否有遗漏。梁王氏特意把银钱放在了不同的包袱里，以免出现意外。
好在官员赴任走的都是官道，梁掌柜将自己一直信任的小厮派给梁颂致跟着，向来一路应该也无大事情。
出发前夜，梁颂致不出意外还是梦到了杨潋之，梦里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觉得自己心都要疼了。要不是顾忌她的名声，为了两个人长久的未来，自己真的会做出带她私奔的事情来。
现在他是能够理解那些戏曲里面为什么总是写一些书生小姐的情节还让人大受欢迎。自己亲历者，倒也觉得那些画面不为过。
第二天一早出发，除了家人之外昔日同窗包括杨昌义和高横都来了。
看到高横夕月马上想到自己昨天和他的约定，可是今天哥哥出发一时间也忘记了，心中懊恼的同时看到他向自己一笑，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不免奇怪，这家伙最近性子似乎好了很多啊。
看着儿子远远离去的身影，梁王氏不免抹了抹眼睛，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使儿子已经是大人了。
夕月也红了眼睛，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哥哥分别，之前哥哥一个人来京城家里都不放心毅然决然举家搬迁重新开始，如果不是路途太远，这边刚好稳定，全家人也是可能会跟着哥哥一起去的，用父亲的话说，只要手艺在，餐馆哪里都能够支起来。
一行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高横不动神色走到夕月面前，将一张纸递给她就走开了，不特别注意的人倒是不会在意这个细节，偏偏就是有人注意的，那个人当然是杨昌义。
夕月揣进衣袖里不敢看，不过内心已经很是激动，迫不及待马上回到家里看。
一起回国子监的路上杨昌义开口问道：“这么快连情诗都送上了？”
“别这么庸俗，我会是那样的人。”高横心情好，马蹄声似乎都是有节奏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行人越发觉得这个公子风流倜傥，尤其是眉眼之上的喜气洋洋令人看着就开心。
“难不成你还保密？这么快就把我这个大媒人忘记了，过河拆桥都没你这么快，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杨昌义生气。
“别乱说，我们是朋友关系，只不过送个图纸，不要在外面胡乱讲话，败坏人家名声。”高横严肃警告。
“行行行，是朋友，朋友。”撇撇嘴，这话也就他自己相信。
看这高横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再想想那梁颂致和自家妹妹情投意合的样子，他这个惯会在风月场所混的人就纳闷了，这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居然有这样的魔力。不仅仅让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变得猥琐，也让混世魔王变得规矩？
这事情可是太恐怖，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碰到为妙，免得变成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不过倒是好奇，他们似乎都是很享受的样子啊。
要说那梁颂致情投意合他理解，这高横明摆着是个单相思，人家梁夕月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能这么开心，不会是疯魔了吧？
夕月那边回到家就借口自己有点乏了，都没有去陪陪心情低落的母亲就回了房间。回到房间打开高横递给她的图纸，大为惊艳。这高横很厉害，这个图纸自己一看就明白了这个结构，并且发现比农庄里的水舂还要结构简单一点，功能倒是一点都没变。
他不仅仅将那扇麦子的图纸画好了，还把水舂的改进图也画了，这也太让她惊喜了。
她第一次主动想要见到他，问问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他的想法很好啊。看来他之前就是不愿意做正事，要是愿意的话一定比很多人都做得好。
怎么才能见到他呢，要不等到他下学的时间去刘氏茶铺看看，他们只约过这里，倒也不知道再到哪里去寻，总不能直接去他府里的。
高横下学之后也去了刘氏茶铺，看到坐在茶摊上纤细的身影的时候，顿时觉得心有灵犀，他就觉得这个小妮子看了图纸之后一定会迫不及待想要见自己，如果她是真的喜欢这些奇技淫巧的话。果不其然，让他赌对了。
还好她喜欢的是这些，不是那些风花雪月，不然自己陪着也没这么开心。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她是一个喜欢风花雪月的女孩子，估计自己也不会这么上心了。
看到高横站在她面前，夕月叫到：“原来你真的会来，我以为你不来呢。”
“我也是碰碰运气，我猜你要来找我。”高横坐下：“对图纸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我已经觉得很好了，只是觉得很意外，你居然能画得这么好。”夕月眼中的赞赏毫不掩饰。
“随手而已，也不难，不过我想着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需要尽早把这个做出来，尽早组装，这也才能知道实际是不是能够发挥效用，如有有问题也好继续改进。”高横提议。
“你说的很多，早点做早点用，不过我们到哪里找人做呢？这个图要木工技术比较好的人才行吧，不然看不懂图纸。”夕月为难。
“这你就放心好了，这汴京城里什么样的人我不认识，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认识一下当代鲁班？”高横说。
“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我想要去。”夕月很激动，高横每次都能把话说到她心坎上，好像现在两个人说话不像以前那般别扭了。
付了茶钱，高横就带夕月去找王木匠。这王木匠也是个奇葩，木匠手艺很好，但是只接受来家里的手艺活，不愿意出门，即使价钱再高也是不愿意的。高横之所以认识他，不过是他儿子赌钱输了钱被人打，他顺手搭救了一把。这王木匠的儿子被打断了腿，倒是留下来一条命。
自从儿子断腿之后，王木匠需要照顾儿子，更不愿意出门了。一直住在城西一个破败的大杂院里，里面什么人都有。不过好在他手艺好，愿意送上门的伙计也多，倒也基本温饱不愁。
王晓武断了腿之后也不能随意出门浪荡了，倒也变得服帖，成天在家里帮着父亲打打下手，父子两个倒是过得自在。
夕月跟着高横走了好一会还没到，她都要怀疑高横是不是在骗她。要不是自己一直是走路习惯的人，换个姑娘家估计都走不动了。
“怎么还没到啊？”这么远，待会再回去得天黑了。她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被母亲抓包总不是好事情，虽然溜出来这种事情自己干得也不少。
“马上到了。你是不是累了？”高横发现自己还真是不够体贴，自己觉得这点路算不得什么，但是人家是女孩子：“要不休息一下？”
“不用了，赶紧带路，再磨叽天色都晚了。”夕月倒也没有那么娇气。
“不错，这女孩子皮实也不算坏事。”高横哈哈大笑，自己怎么忘记了她本就不是一般女孩子，是时刻都能够给自己惊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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