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谁的红衣逐了白裳
“美人一个人多寂寞，让哥哥们来陪你。”刀上的血渍未干，他便拖着大刀踏进水中还不忘回头嘚瑟引得岸上的那几位也跟着下了河。
千如荼未有搭理只自顾自道：“师傅说过非礼勿视，错了便要受罚的。”
“哈哈，非礼勿视？这里没旁人你让哥哥们乐呵乐呵。”流寇那大刀上的血渍已趟着河水快要到达千如荼身边，这种污浊之气实在不适合沐浴，玉指勾水作衫起身而去。流寇还不死心上前将她围住乘其不备撕下一块衣衫。她那如凝脂的香肩就这样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这身衣衫可是用那孩子给我的钱买的怎么居然让他们给弄坏了。黑瞳逐眸待到整个眼眶都是黑色之时眼前所有人的一生都在她眼中路过，原来这些人尽然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看来没有必要在活着了。
她盘底而坐，地面忽开一朵白莲坐底，双手合掌心中默咒，一串串银光符文在此间环绕。那些流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想逃开却被符文幻化成的链子五花大绑，紧接着一个一个灰飞烟灭。而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躲在远处的亘涯正用法力撑着结界不让自己受到符文的吞噬。
“是谁躲在那里还不出来？”
他这才显出身来，还未站定女子就扑入他怀中道：“师傅，师傅，你终于回来了，阿荼以为从此无缘见得师傅了，以为师傅再也不要阿荼了，师傅，阿荼求你永远别离开阿荼。”
亘涯一脸莫名其妙，细想莫不是有人与自己长得相似而此人恰好又是她师傅。那就将错就错道：“阿荼乖，师傅从此便再也不离开你。”
千如荼错愕得看着眼前之人只是也为多想。拉起师傅的袖口角看着他道“师傅，你为何穿一身红裳？”
亘涯：“不好看么？”
千如荼：“我习惯一身白衣的你。”
亘涯轻摇纸扇，白衣逐红裳。
千如荼：“师傅，这样的你最美了。”
天微雨，千如荼正在小亭中望着那一池的荷花。我要怎么样才能成神呢？才能不辜负师傅的希望？闭目打坐。
天渐黑，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轰隆隆巨响，她猛的睁开眼，一幅画面在脑海中出现，妇人抱着怀中的女婴在雨中奔走。天空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将妇人劈的伤痕累累。那鲜血从肩上流下，流入怀中婴儿眼中。血，满眼都是血色，又是一道闪电，妇人气绝身亡。那闪电还不止一道道打在她身上，好在结界护得周全。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妇人气绝之际用元神作祭聚的这结界。
“娘亲！娘亲！”如荼心如刀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妇人是谁？那怀中的婴儿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只希望最好没有事。
轰鸣声让她蜷缩在角落里，第一次哭泣！“师傅，师傅，你在哪里？阿荼好孤独……”
天界，古弦心中一阵刺痛：“阿荼！”莫不是阿荼出事了，刚想去寻就被大天神叫住：“古弦上神，天君寻你。”无奈只得停了去寻她的念头。凡间，如荼正蜷缩在角落里抽泣，瓢泼大雨随风打入亭中沾湿了她的衣裳。不知是悲伤还是寒冷让她瑟瑟发抖。亘涯在外已站多时最终还是踩着落下的雨水一步一步向如荼走去，心却不在此事中直到感觉有人扑入怀中，他才望着全身冰冷的千如荼。怀中人儿泪眼婆娑昂起脸：“师傅师傅师傅这世间为何这般寒冷，阿荼不想在这里，阿荼想跟师傅回去，去无忧涯吧，师傅阿荼求你了。”轻轻得安静的靠在亘涯怀中睡去。
清晨阳光照进窗来，如荼看着床边单手托腮闭目养神的男子，你是谁呢？不论你是谁？我会让你永远陪着我，谁让你长得与古弦无异。阿荼爱古弦，可古弦说了阿荼注定是永生孤独的神。
亘涯被炙热的眼神扰了美梦，睁眼，床上的人儿被阳光笼罩着，朦胧如镜里花。他伸手掐了掐她那张美丽如初荷落红的脸宠溺笑着说：“阿荼，为何这般瞧着我？”如荼未语。
正午，树影斑斑点点，一剪白衣在阳光里刺花了眼。如荼抬手挡住阳光，再放下手时阳光依旧照耀着那一剪白衣。她眸子晶晶亮，欢呼雀跃：“古弦！古弦！”下一秒已经依偎在他怀中。那一剪白衣温柔得抚摸她的发丝道：“傻丫头，是师傅，怎么又忘记了。”
她抬起那如初见的笑脸：“师傅，你这些时日去了哪里？为何离去时不与我道别，为何只留下一纸水墨。”
古弦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少女。荫荫树影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望着阳光下的师徒二人，折扇轻摇化成飞灰，红袍逐白衣。他依旧如彼岸花般妖冶魅惑，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不一样的思绪。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光总在不经意间伴着欢声笑语流失。
千如荼伸手接住那撒进窗里的阳光。古弦正呆呆驻立在阳光里，就如同那年花落成海那般模样，那样看着他的阿荼。他知道她已经深深地住在他心中。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该护她周全么，她是要成为修罗的，他怎能……他不可以……
“师傅。”千如荼看着那样神态的师傅便知道又是分离的日子。
古弦：“阿荼，师傅带你去一个地方。”
千如荼：“好！”
古弦：“不问我去哪里？做什么吗？”
千如荼：“不问，师傅去哪，我便去哪？只要师傅肯带着我，不离开我。”
话毕，二人消失在这山水间。
“师傅，师傅。为何这树还不开花？已经一百多年了，无忧涯是否还能回得去么？”如荼望着已经一百多年未开花的树心底空落落的，她已经习惯了有花的陪伴。
“阿荼，我们去冥界吧。”古弦知道该来的始终逃不掉。
她看着古弦的侧颜欲开口得话到了嘴边又作罢。
“这回怎么不问师傅了？”古弦依旧没有看她，只是看着枯木的眼神有些落寞，他的如荼终究还是要长大，不再会是当年那个孤独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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