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夜色如绸缎铺展开来，天空中明星闪烁，月光倾泻而出，我走在银辉铺成的道路上心事重重。
今天爸爸又提起了出国的事情，连原本反对的姐姐都开始劝我，与其在学校里愁眉苦脸，不如出去散散心。
野崎君甚至闻讯致电过来：“如果你出国了，请务必多搜集些素材回来。”
“……”
如果是以前，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肯定早乐开花了，可是现在，比起外面，这里有令我牵挂的人……
长叹一口气，我不期然的撞到了一个肩膀。
“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可以了吗，小妹妹，我可是被撞的心肝都疼了。”
手被抓了起来，糟糕，遇到混混了，我暗恼社会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得想办法脱身。
“不好意思，我赔你医药费吧。”
“我的心可不是随便能治好的，”染着黄色头发的混混挑起我的下巴，“要不你陪我玩玩，说不定就能好了。”
同时他的两个同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对我不怀好意的坏笑。
我别开脸，使劲抽手，身子不断后退，恐惧之情一点点腾升而已。
“放，放手，我要叫人了。”
“哈哈哈，叫人。”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着他的同伴说，“你们听到了吗，小妹妹说她要叫人了。”
“真是可爱呢。”
另外两个人把我围起来，其中一个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用力向上拽。
我吃疼，强忍着没有示弱。
“放手！”
混混们又哄笑起来，可是下一秒其中一个人猛的向前栽去。
“混蛋，没听见她说放手了吗！”
阴森的小巷子里，樱木就如同所有伟大传奇里的英雄一样从天而降，这次他的拳头依旧毫不留情。
几乎拳拳入肉，□□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更为真实恐怖。其余的混混看到同伴的下场吓得跪倒在地，全身发抖，不能言语。其中胆子大的一个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腿软的跑不动的像丧家犬般卑微的求饶：“拜……拜……拜托你行行好，拜……拜托……拜拜拜托你……你”
樱木扬起拳头：“求我没用，你要道歉的不是我。”
小混混立刻膝行着爬向我：“我错了，饶了我吧。”他的手刚要抓我的腿，就被樱木一脚揣在脸上。
“她是你的脏手能碰的吗。”
我呆站在旁边，这时才猛然惊醒，拉扯住樱木地胳膊。
“不要再打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乱逛？”他气急败坏地把我拉到大道上。
“我，我……”
我唯唯诺诺地看着他：“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想出来散散心。”
樱木瞬间蔫了，小心地看着我。
“心情不好，因为我吗。”
算是一部分原因吧，我犹豫地点点头。
樱木嚎叫一声双手抱头：“天才的烦恼可真是不少。”
我问他：“你也是来散心的吗？”
他目光闪躲地说：“怎么可能，本天才是练球到现在。”
“体育馆早就关门了吧。”
“我在街边练的。”
“球呢？”
“被，被别人带回去了。”
“哦。”
樱木跳到我前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樱木君真不会撒谎。”我说。
他挫败一样，疯狂抓抓头，过了好半晌，才说话。
“要是，你发现我不是一个天才，还，还会……”说到这他脸红了一下，“还会喜欢我吗。”
我掰着手指头说：“樱木君是北的王牌怎么会不是天才呢。”
“所以说啊，如果这是错觉呢。”
望着不再如往常那么自信的樱木我的心一痛，抬手固定住他的脸颊，让他低下头来对着我的眼睛。
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不会的，樱木的过人之处，超乎常人的运动天赋，我……我们……晴子小姐不会看错的！”
说到晴子，樱木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也是啊，本天才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是因为5犯离场吗？”我问。
樱木点点头，扣扣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去问大猩猩怎么做才不会5犯离场，谁知道他叫我自己想，可恶的大猩猩竟敢对我这个天才说教。”
“原来是去找赤木队长了。”
“我只是顺路问了一下，主要还是练球！”
“哦。”
“我真的只是练球。”
“我没怀疑啊。”
我笑吟吟地看着吃瘪的樱木，他在我的目光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樱木君，一定可以带领湘北进军全国的。”我对他说。
“笑话，有本天才在什么不行，别说全国，全世界都没问题。”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各怀心思的绕着学校走了一圈，到了要分手的时候，樱木问我以后都会给他加油吧。
“那也得要湘北一直赢球才行。”
“这还用说嘛！”
“好吧，这是约定吗？”
“算、算是吧。”
我伸出右手，跟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那就约好了。”
两只手相触的瞬间，我想起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也是这么的贴近。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他的伤口，回过神来已然不知所措，现在这只曾经牵过两次的大手再次被我抓住。
樱木，我可不可以再也不用放开？
樱木咳嗽两声，夜晚的凉风从巷口吹来，我瞬间清醒，抱歉地松开手。
“那么再见了。”
“明天见。”
分开后不过一分钟，我终是忍不住回头，对着那宽阔的背脊和火红的头发大喊——
“樱木君，我还是很喜欢你。”
樱木的身子一震，竟平地摔了个大跟头，我看到他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强装镇定地站起来。
“没办法，谁让我是天才呢。”
我用手抵在发涩的眼睛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那天之后没多久，我就轰轰烈烈地病倒了，诊断书上写着阑尾炎，问题不大的一个小手术而已，为了安全起见父母还是强制让我在家修养了好些天。
姐姐千代差点哭晕在我地床头，野崎君难得人性化一回没有带速写本来看我，但仍在我地床头放了一张签名卡……
御子柴学长眼含热泪地向我张开双手：“可怜地孩子，特许你来我的怀抱。”
鹿岛学姐执起我的手，深情并茂地说：“可怜的小千鹤，你的憔悴让我地心在流泪。”
我面无表情地转向我的部长大人：“学长我觉得我需要静养。”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堀学长靠得住，一手一个地将两个活宝拖了出去。
由于看不了比赛，我托晴子帮把湘北和翔阳的比赛我录了下来，隔天成海过来看望我，手里带着录像和报纸。
“樱木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哦。”
报纸的体育版一翻开，就是樱木灌篮的照片，他张着嘴似乎在大喊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尽管还没有观看录影我也能知道湘北想必是经历了一番苦战，越是在这种逆境中，越能彰显出樱木不屈的性格。
我的心里又是骄傲又是遗憾，樱木日益精进，我却错过了他成长的瞬间。
“喂喂喂，你的表情好恶心啊。”成海受不了的伸手撤我的脸，“一张照片而已就开始发花痴了。”
“你不也觉得很帅嘛。”我口齿不清地说。
成海拿我没办法，说我本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愈发的傻了。最后她得出结论，因为我喜欢的樱木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所以深受影响。
我自是反对她的谬论：“你喜欢树里先生，他那么温文尔雅一个人，也没把你熏陶的淑女一点嘛。”
“好哇，我才说你傻，你就伶牙俐齿起来了。”
成海一把扑到我的床上，我大笑着躲开。
“我可是病人啊，病人！”
“病人才没你这么嚣张的。”
我们嘻嘻哈哈地闹作一团，连宝贵的录像带都被冷落到了一边。
好景不长，当湘北还沉浸在击败翔阳的喜悦中，又被海南狠狠的打击到了。
等我回到学校，发现樱木那头耀眼的红发全剃光了，只剩下短短的刺头，周围的人都称呼他为“红色大光头”。
天哪，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问彩子小姐，她告诉我樱木觉得因为他的失误才令湘北输给海南，正削发明志呢。
不愧是樱木君，就是有魄力。
我捏捏自己的长发，考虑着要不要也剪个短头发明志，这个想法一经冒出就被成海打压的胎死腹中了。
在比赛和生病间，我差点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补考。
当我跟樱木说起时，由他那宛如晴天霹雳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比我忘的还要彻底。
“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复习吧？”
话这么说没错……我望着樱木完全空白的课本和练习卷，悄悄叹口气，这根本就是预习嘛。
“不要紧的，我也不大会，好好看看，一定能考及格的。”我给他加油打气。
樱木两眼含泪地看着我：“千鹤你真是个好人啊。”
“请不要给我发好人卡。”
经过地狱般的补习，樱木总算勉强擦过及格线。
考完试樱木轻快地说：“千鹤学的很好啊，怎么会跟我一样挂科呢？”
那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念书，谁知道你全部翘掉了。
我跟他解释是因为当天生病了，樱木点点头看着我说：“你身体果然不好，怪不得前几天还住院了，平时要注意才行。”
不，你误会了，我跑一千米都是轻轻松松的。
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偿，我苦笑说：“以后要拜托你陪我晨练啦。”
樱木拍拍胸脯：“包在本天才身上了。”
这个时候阳光斜照进来，点亮了樱木火一般的眸子，也照进了我的心里，我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为了他做尽丢脸的事，为他笑为他哭，变成陌生的人，然而只要有一丝丝的甜蜜，就可以填满整个苦涩的海洋。
刹那间，我再一次明白了——
我是如此的喜欢眼前这个人。
盛夏的脚步慢慢向我们靠近的同时，那个叫仙道彰的陵南队员也在接近着我。
他不约而同地出现在湘北的校门口，然后在女生们爱慕的目光下朝我走来。
“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
“我可以说不吗。”
“好像不可以。”
“那好吧。”我耸耸肩，尽量表现的随意自然。
“湘北的下场对手是陵南。”
“我知道。”
“我让湘北输掉的话，你不会怨恨我吧。”
“当然不会，”我停下脚步，“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请前辈加上一个‘如果’。”
“哦？”仙道挑眉，“你觉得湘北能赢。”
“有樱木君在的话，没问题的，请前辈也不要掉以轻心了。”
“樱木君……”仙道念着这个名字，“你果然喜欢那个红头发小子。”
心事是被戳穿，我摸摸发热的脸颊说：“这个跟前辈没有关系吧。”
“这可不好办呢，”仙道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河边的风徐徐吹来，在我的心田带起一片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头顶的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盘旋飞行，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只是投来了诧异的一瞥便事不关己的继续向飞驰。
我仰望仙道那张好看的脸，想着这是个贴心的花花公子，陵南的风云人物，湘北的对手，樱木的目标。
然后那张脸又被我曾在虚空描绘过无数遍的樱木的脸代替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一个暗恋很久的人了，非他不可。”
“暗恋啊……”仙道依然保持微笑，“那要不要跟我来场明恋呢。”
“前辈请不要这样小瞧我的决心，”我一口气地说，“我喜欢樱木的心是不会轻易动摇的，这份喜欢的心情不输任何一个人，所以请前辈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不要拿我打趣了。”
仙道一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认真起来。
“啊，说的有道理，对不起了。”
高年级的向我道歉，我的气势立刻泄了下去，同时晚来的害羞也泛滥开来。
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出那种不害臊的话，要是让成海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说话不经大脑。
“既然前辈明白了，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了。”我只想赶快躲回家去，一个人静静。
仙道重新勾起嘴角，那不再是玩世不恭而是充满自信的真挚笑容。
“我对之前抱有的随意心情道歉，现在我确信了，千鹤是我不想错过的女孩。”
他伸出手——
“我以后会正式的追求你。”
我盯着那修长有力的大手完全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慌乱之下拿出了我的看家本领……掩面而逃。
反正，这样的花花公子过两天遇见个什么美女就会把我忘记吧。
但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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