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氏抢人
林瑶仿若被惊了一跳，转身向身后看去，吃惊道：“李姐姐？”又眼带询问的看向一旁的白术，“李姐姐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若是怠慢了如何是好？”
白术听了忙跪地请罪，“李格格带着人一路闯进来，奴婢实在阻拦不住。”
林瑶闻言微讶，转头看向胤禛，见他此时面无表情。虽没有表态，但也没有被人闯进来打扰了的不悦。
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扬起笑脸道：“李姐姐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茶吧。外面天寒路滑，李姐姐一路过来，也是辛苦了。”
她说罢就见胤禛抬步去了西次间，忙跟上去。后面李氏也毫不客气的跟了过来。
林瑶坐在了胤禛对面的暖炕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只小小的炕几。
白术机灵的搬了个绣凳放在林瑶前面的地上。“李格格请坐。”
李氏看着这个位次，眼里划过一抹冷光。虽然心有不甘，但顾及着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也只能悻悻坐下。
林瑶看见她面上委屈的神色，心里嗤笑一声。明明自己是外来者，偏偏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三人入座后，林瑶和胤禛都不开口，李氏只好出声道：“妾方才进来时瞧见爷和小李妹妹在看衣裳？”
林瑶闻言，看了胤禛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接口道：“是呢，我许久没出门了，想着除夕家宴总要打扮的体面些才好。”
“那爷可帮小李妹妹选好了？”李氏笑意盈盈的，看着胤禛问道。
说罢，见胤禛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在意，话音一转就道：“也是难为爷了，女人家的东西爷哪里懂这些。小李妹妹拿这种事情问爷，也是不懂事了。”
她一幅教训的口吻，林瑶缓缓敛了面上的笑意，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李姐姐突然来我这里，可是有事？怎么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
这么一副主人翁的态度，让李氏面上的表情微微一滞。
胤禛此时终于开口：“阿鸾方才可有选中的衣裳？若是都不中意，便让人重做。”
这话成功的让屋里的两个女人都失了意。
李氏格外介意胤禛对林瑶的称呼，想不到当着自己的面两人就这么亲密，还不知私下如何呢。而对于林瑶而言，她觉得胤禛突然出声分明就是为了给李氏解围，为她遮掩不请自来的失礼之举。
到底是旧爱，看来胤禛对于李氏还是十分维护的。
林瑶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并不显出异常，看向胤禛笑吟吟道：“妾方才都挑花眼了，爷帮着妾选一件吧？”完全无视方才李氏说的不该用这种事打扰胤禛的话。
李氏看向林瑶眼神不由冷了冷，然后就听胤禛道：“就选那身金银线绣缠枝莲纹的玫红色旗装吧。”
“玫红色？有些太过艳俗了吧？”林瑶面上一副犹豫的模样，“再说以妾的身份，是不能用金线的。”
竟是直接驳了这个建议。
只是，胤禛竟也不生气。看了一眼那边架子上的衣衫，再次道：“既然你不喜玫红，就那身绯红地的。你肌肤白润，穿红色好看。”
被夸赞了容貌，林瑶一双如水明眸漾着盈盈笑意，“既然爷觉着好，那妾就听爷的。”她说着，吩咐一旁的苏木，“将爷说的那身衣裳小心收起来，等除夕家宴我要穿的。”一副十分珍视的样子。
胤禛看着她这个模样，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眼神对上林瑶时，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李氏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视，心里不由妒火中烧。强忍着心底的不快，打断胤禛看向林瑶的视线，急忙道：“爷，妾想与爷商量一下二阿哥除夕进宫的事。”
胤禛蹙眉，“二阿哥的事自会有福晋照看。”
“爷………”听见胤禛这般说，小李氏不由委屈的叫了他一声。半是佯装半是真情的道：“爷平日里公务繁忙，妾虽日日盼望，但也谨守后院规矩，并不敢打扰。今日妾不请自来，实在是放心不下二阿哥。爷便是不在意妾的心意，也请看在二阿哥的面上，好歹偶尔来花宴居瞧瞧我们母子。爷这些日子不明不白的冷着妾，妾实在心伤，还请爷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与妾明示。若是妾哪里做错了，妾一定改过。”她说着就有些哽咽难言。
竟是不管不顾的当着林瑶的面求情起来。
说实话，林瑶此时有些惊诧。李氏这样伏小做低的本事，她还真比不上。
听着李氏的诉情，再看她一副泪盈于睫楚楚可怜的神情，胤禛便是再铁石心肠此刻也不由得动容。往日两人之间的情分霎时涌上心头，再加上想起二阿哥稚嫩的面庞，对李氏的芥蒂也就渐渐散去了。
他在心里叹一口气，张口正要说什么，余光就瞧见林瑶正微张着樱唇，面带惊异与好奇的盯着自己。
迎着她的目光，胤禛仿佛读懂了她的意思。她在惊奇李氏就这样把自己哄住了，然后又好奇自己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样的目光实在太过直白，被这样盯着，胤禛动容的情绪瞬间不由自主的冷静了下来。心里对李氏里的共情“咻”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林瑶发现胤禛转头看向自己，忙转换了另一副表情，十分同情的看向李氏。
若是没有之前的那一幕，胤禛可能还觉得她是真情实感。但此刻，他心里微微复杂。
胤禛轻咳一声，对李氏道：“罢了，二阿哥的事爷心里有数，你不必担忧。”
李氏诉了半天衷肠，却没有收到预期的安慰。不由诧异的看向胤禛，“爷，妾……”
“李姐姐快别伤心了。”林瑶快言快语的打断了李氏的话，将她方才塑造的气氛一扫而空。“二阿哥也是爷的骨肉，李姐姐还怕爷不心疼二阿哥，不把他的事安排好么？”
“妾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李氏急忙分辨。
“这不就是了，既然爷都说了，你还担心什么呢？”林瑶说着，看向白术，“李格格的妆花了，快打盆水来帮李格格重新梳妆。”
白术很快打了清水进来，李氏再没有机会与胤禛说什么。只好起身随着白术去梳妆。
林瑶收回落在李氏身上的视线，就见胤禛正眸光复杂的盯着自己。不免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胤禛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林瑶这才松了口气。
李氏很快就回来了，林瑶让苏木重新上了茶。
“李姐姐尝尝我这里的茶，与花宴居的相比如何？”
李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小李妹妹这茶清新醇香，是上好的毛尖。不过，我屋里的茶多数是爷赏的。”
林瑶装作没听见她最后一句，微微笑了笑，道：“既然李姐姐喜欢，便多喝些吧！”
一连用了三四盏茶，李氏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改方才的小心翼翼，与胤禛笑意吟吟的说起话来。而胤禛也明显对她的态度有了改变。
林瑶见此，非但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的吩咐白术添茶上点心。并且热情的招呼胤禛和李氏用茶点，一副大度体贴的模样。
三个人坐了半下午，张和从门外进来向几人请安，手里的托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面对胤禛的疑惑，林瑶笑吟吟道：“马上就是除夕了，妾想求爷一副墨宝，想请爷帮妾写一张福字好贴在门上迎新纳福。正好爷今儿下午也得空，妾便让张和去库房管事那里领了纸和墨笔。爷意下如何？”
新年赐福，宫里圣上每到新年都会赐福亲近的臣子宗室。因此见林瑶此刻眼含期待的望着自己，胤禛自然也不会拒绝，饶有兴致的颔首答应了。
林瑶一边吩咐张和铺纸研磨，一边看着跟在胤禛身旁的李氏道：“正好李姐姐也在，不如也请李姐姐写一张。李姐姐自来与爷心意相通，有李姐姐与爷两人的祝福，妾明年想必定会万事顺遂。”
写福字？
李氏闻言不由面露尴尬，她是包衣出身，入宫小选之前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还是后来被德妃娘娘指入了四爷府，为了附和胤禛的喜好，才慢慢学起来的。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学的那点皮毛糊弄身边的丫头还可，若是当着胤禛和林瑶的面写大字，可就要丢脸了。
此时，李氏看向林瑶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她认定了林瑶这般说就是为了让她出丑。可惜她却丝毫没有办法反击，她不可能当着胤禛的面自爆其短。
正进退两难之际，李氏突然感觉到小腹处一阵憋胀，想起方才不注意喝了四五盏茶………她恨不得将林瑶那张笑意吟吟的脸抓花。
此时，她再也顾不得来意，不得不对着胤禛告退：“二阿哥应该醒了，妾回去陪二阿哥了，就不打扰爷的雅兴了。”
胤禛颔首，“也罢，等爷得空了就去瞧二阿哥。”
李氏扶着红俏的手转身出去，腰肢轻摆，姿态优雅。但一远离了清辉院不免步履匆匆起来，引得红俏神情诧异。
林瑶望着门外，不免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自己准备的招数还没全部用出来呢，李氏这就走了？
收回视线，她重新扬起笑意看着胤禛，“爷可要替妾多写几张，也好保佑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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