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保胎偏方
自从四爷来了一回清辉院后，接下来的日子几乎日日都来，有时是中午，但多数是晚膳的时候。虽没有留过宿，但每日陪过林瑶后，当晚大多歇在书房里。
除了清辉院，其实四爷已经好久没去过别的院子了。清辉院一时还真有些独宠的架势。
四爷不去别人的院里倒也不新奇，只是一连月余没去李氏的花宴居，着实让大家好奇不已。一时猜疑纷纷，众人都在猜测李氏到底做了什么才惹得四爷如此冷情，又猜测着小李氏使了什么手段，让四爷这般眷顾。而最让她们好奇的是，清辉院占着爷这么些日子，福晋竟也没出来说句话。
不过很快众人就没了猜测的闲情逸致。因为要过年了，四福晋传唤了后院诸人开会。这次，连在屋里养胎的林瑶都没落下。
一早，林瑶就起来梳妆打扮。这些日子的休养，终于让她的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些。
不过，苏木还是在她的脸颊上轻敷了一层薄粉，掩住了她的好气色。
“如今外面天寒地冻的，格格还是要多在屋子里卧床休养才是，给福晋请安也不着急。”苏木说着话，手底下稳稳的帮林瑶挽了个轻巧的小两把头。又找了几朵轻便的珠花给她簪在发间。
烟儿轻手轻脚的取了熏笼上的衣裳，帮她换上。一水儿的玉色素罗棉袍，压下了她略显得有些攻击性的潋滟容光，同色白狐毛滚边的棉马甲，又让她周身的稚气尽绽无存。
苏木道：“格格的容貌美的太过显眼，奴婢也只能尽力将您打扮的稚嫩些。”
“这样就行了。我往日里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在女人堆里过日子，有些东西藏不住的。”林瑶坦然道。
算起来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因此一进去花厅，众人都将好奇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小李姐姐，快过来坐。”一身蜜合色旗服的年轻女子热情的唤着林瑶。
从原身的记忆中，林瑶知道这位就是才进府不久的武格格。她虽是妇人的打扮，但周身少女的娇俏气质还是十分明显。
林瑶坐在原身往日的位子上，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容色娇美明艳的女子是李氏，而她旁边略显得有些暗淡的是宋氏。这两人是进府最早的女人，按说年岁差不多，可李氏容颜依旧娇嫩如少女，周身气质也轻盈有活力，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宋氏与她一比，暮气沉沉，生生老了十岁不止。
林瑶看着李氏的时候，李氏也在打量她。见她的目光竟然不闪不避的与自己对视时，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再看她依然纤细着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想到那里面有爷的子嗣，就忍不住一股子酸意和戾气冒出来。
四福晋从后堂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大家都沉默着相互打量的情景。
她端坐在最上面的椅子上，开口打破沉默：“今日让你们来，为的就是年关一事。明儿晚上就是小年夜了，从明日开始府里各处洒扫换新，你们要约束各自院里的下人，不许乱跑。”
她说罢这些，扫视了底下众人一眼，才又继续道：“再有一事，按着祖宗规矩，除夕夜我与爷会进宫参加宫宴，爷已经禀明皇上和娘娘要带府里的孩子们进宫。”
她说着看向李氏，“李格格，这几日我会让礼仪嬷嬷过去教导二阿哥的奶嬷嬷规矩，除夕夜爷也会带着二阿哥进宫。”
听到要单独带二阿哥进宫，李氏面上的神色不禁变了变，咬了咬唇道：“福晋，往年妾也是跟着一起进宫的，今年……”
四福晋淡淡的道：“今年爷倒是没传来什么话。你也不要多想，能进宫是荣耀，不过咱们府上小李格格有了身孕，我不在府里，还得你多帮衬着些。今年除夕家宴，就由李格格你来主持吧！”
“可是二阿哥身子弱，贸然进宫怕是身子受不住。”李氏还是有些不甘心。
四福晋显得有些不耐，“身子弱，才要进宫沾一沾皇家的福气。二阿哥进宫是去拜见皇上和娘娘，你还怕委屈了他不成？”
“福晋误会了，妾不敢这般想。”李氏委委屈屈的低头，掩住眼神里的冷意，不敢再多说什么。这几日四爷明显有意冷落着她，因此对上福晋，她也不如往常那般有底气。
“好了，我要说的事就是这些了。你们都散了吧。从今日开始，我与爷的赏赐都会分发下去，你们若有什么缺的都可以报上来。”福晋遣散了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林瑶的身上，“小李格格留一下吧。”
林瑶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退出去的其他人，跟着福晋去了后堂。
这里不比花厅的清冷，一进去只觉温暖如春，空气中溢散着淡淡的檀香味，好闻得紧。林瑶见高脚椅上摆着两盆正怒放着的牡丹，花瓣重叠如云，紫红如烈火，香气馥郁，是牡丹中的名品，魏紫。
“快坐吧，你如今怀着身子，不宜久站。你自己平日里也要多加小心才是。”福晋和气的对林瑶道。
“多谢福晋教导。”林瑶轻轻的坐在福晋下首的圈椅上。
秋容上了茶，闻着茶香应该是普洱。不过林瑶只是端起来，并没有喝，任由茶盏上的氤氲水汽弥漫了她的眼睛。
福晋道：“我这也不是什么教导，只不过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罢了。”
她说罢，看着林瑶又道：“这几日，李太医来诊脉，如何说？”
林瑶摇头，苦笑道：“李太医至今也说不准妾这胎到底保不保的住，每日除了喝安胎药，也没有别的法子。”
四福晋就叹了口气，道：“听说你落红至今也不见停，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林瑶手里捏着的帕子紧了紧，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神色里满是无助。
四福晋看着她，缓缓道：“后宅女子能怀上胎，实在不是易事。你这一胎虽说一开始就不大安稳，可好歹也保了三个月了。若最后又没了，实在让人不甘心呐。”
林瑶听着福晋的推心之语，已经忍不住默默垂泪。“到底是妾福薄，连累了腹中的孩儿。”
四福晋道：“你既然能怀胎，就证明还是有些运道的。既然平常的法子不管用，倒不如寻些偏方试试。”
“福晋的意思是说偏方可能会有效果？”林瑶惊喜的抬头，可紧接着又为难道：“妾一个深宅妇人，哪里去找这样神奇的方子呢？”
“你呀，还是太实诚。那李太医为你诊脉这么久，你竟是不知他手里还有压箱底的好方子？”福晋的话语里有一丝暗示的意味。
林瑶惊讶，反应过来忙从善如流的道：“妾多谢福晋提点，妾这一胎若真能保住，福晋的大恩大德妾永世不敢忘。”
她说着就要下跪磕头，“福晋慈悲心肠，妾感激不尽，实在无以为报。”
四福晋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示意秋容扶住了她。“快坐下，你如今可不能做这般危险的动作。我提点你可不是为了你的感激，只不过是心疼爷的子嗣罢了。再者同为女人，我也怜惜你的不容易。你头一胎就怀得这样艰辛，若是保不住，只怕日后再也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秋容上了新茶，林瑶的情绪也平静了些。
四福晋就道：“我找你来还有一事。咱们府里的规矩，只要你们一有身子，就要派一位养生嬷嬷在屋里伺候，既是伺候，也有提点之意。免得你们年纪轻，没经过事情，伤了子嗣。”
林瑶点头，没说话，继续听着四福晋的下文。
四福晋就道：“你院里的养生嬷嬷原该早就安排了的，只是这些日子事多，一忙起来不勉疏忽了。”
林瑶体贴道：“福晋日理万机，还要养育大阿哥，是妾让您费心了。”
四福晋道：“我已经与爷商量了，就派常嬷嬷去你那里。先时李氏和宋氏有孕都是她侍候的。常嬷嬷经验丰富，有她在你身边我和爷也能放心些。”
“多谢福晋安排。”林瑶再次感激的道。
从正院出来，一直在外面等候的苏木和烟儿赶忙迎上来。
烟儿眼含担忧的问道：“格格，您没事吧？”
林瑶安抚的笑了笑，“没事，就是刚才闻多了熏香，这会儿有些头晕。”
苏木和烟儿一人一边，紧紧的搀扶着林瑶。烟儿提议道：“格格头晕，不如绕路去园子里散一散吧。您好容易出来一趟。”
“还是先回去吧。”苏木反对道，“外面天冷路滑，园子里的花草也都衰败了，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格格身子弱，回去静养为要。”
“倒是奴婢想的不周全。”烟儿有些懊恼，“格格，奴婢扶您回去。”
她们主仆三人慢慢的往回走，不想半路上碰到了武格格。
武格格惊讶道：“小李姐姐这是才从福晋院里出来？福晋都说什么了，竟然这么长时间？”
林瑶淡淡一笑，问道：“武妹妹怎么也还没回去？”
“我那屋里实在闷的很，便去花园子里逛了逛。不想花园里光秃秃，什么也没看着。”武氏笑道，“小李姐姐，正好咱们顺路，就一起走吧。”
林瑶点头，身边的两个丫头紧紧扶着她。她便歉意道：“武妹妹见谅，我这些日子躺的久了，走路实在有些费劲。”
武氏善解人意道：“小李姐姐的身子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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