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葬场之愿意
“这个设计，”简川说，“我很喜欢。”
乔安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出来。
说实话她一开始也担心会不会太幼稚，会不会太普通，会不会让人无法接受。
然而简川的一句话，就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你知道这套设计的名字吗？”乔安说。
“是什么？”
“你是我不用抬头就能仰望的星空。”乔安说。
简川回味了一下，觉得倒是挺有意境的。
乔安摸索着去把灯打开，一下子灯光太刺眼，两个人都下意识用手抬着遮了遮眼。
简川再看了一眼两人身上的衣服，乔安的是白色的t恤，他自己的是黑色的，在灯光下看上去平淡无奇，没想到暗了灯之后别有一番韵味。
简川低头仔细研究着身上的衣服，在灯光下完全看不出那些繁星的踪迹，觉得挺神奇的。
“你说的啊，只要你喜欢就给我宣传。”乔安指着他，怕他耍赖。
简川看着她，一种未知的感情从他眼里折射出来。就在几分钟以前他还心存怀疑，还嘲笑乔安，突然他觉得刚刚的自己很可笑。
既然相信了，就要相信到底，而事实证明，他的相信没有错。
乔安说：“其实我也知道设计非常普通，但是我现在的水平，确实设计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第一期的作品我不想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其实我为什么要找你，就是希望告诉大家不要太追求价格，追求名牌，你看顶流偶像也穿这么平民的衣服，你也可以和顶流穿情侣款，到时候估计光是你的粉丝就可以把我的仓库买爆。”
“你这件衣服准备卖多少钱？”简川问。
“99一件，”乔安眨了眨眼，“包邮送到家。”
“这么便宜？”简川不敢相信，“难道我要免费为你打工？”
“不会，给你的钱还是有的，放心，”乔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了，还没跟你谈价钱呢，不知道顶流怎么算？”
简川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呢，帮你拍套照片而已，我还真能问你收钱？”
“能啊，为什么不能，我怎么能白嫖呢，那多不好意思啊。”
听到“白嫖”两个字，让简川下颏到颈线绷得笔直，喉结滚了滚：“你这衣服是情侣款吧，女生找的谁？”
“我想找夏冰冰的，”乔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咖位够不够得上呢。”
“够不上。”简川当机立断道。
“啊？”乔安一脸为难，“但我没第二人选诶，那你说想和谁拍？我努力努力？”
简川的右手慢慢从腿旁边举起来，伸出食指知道乔安胸口的位置停下：“你。”
“我？”乔安指向自己的鼻子，“可是我不会拍照啊。”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的理念是想让普通人能和顶流穿一样的衣服，像你这种豪门千金，以前穿的都是高定款的衣服，你也能放下身段来穿这么平价的衣服，这难道不是一种宣传策略吗？”简川收回手，交叉在胸前，用激将法的口气说，“自己做自己店铺的模特才最有说服力，还是说你放不下身段？”
乔安觉得简川说得有道理，但想了想又有些纠结，“只是我没有做模特的经验，我不知道自己上不上镜啊。”
“能修，再丑的都能修成仙女。”简川说，“再说你不丑。”
乔安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反正如果不是和你，我就不拍，你自己决定吧。”简川语气平静，像是在商量的口气。
“行……吧。”为了艺术献身的时刻到来了。
“我这周尽量抽一天空出来，”简川拿出手机看了看日程，“到时候你配合我。”
“那摄影棚什么的地方，你有推荐的吗？”乔安这方面都没经验，怕现在再找会来不及。
简川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我来安排吧。”
“嗯嗯，好的，交给大神了。”
“我不是白嫖的，”简川有些侵略性地看了她一眼，“下个月我生日，陪小爷过生日。”
“啊，好！没问题！”乔安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就算简川真的愿意免费帮忙拍摄，她也会想办法送一个到位的生日礼物的，毕竟她的目标是让简川做长期的宣传大使啊。
-
周五那天简川约好了摄影团队，让乔安一早素颜去一个咖啡店。
本来以为会是在那种专业的摄影棚，那种都是金属质地像工厂一样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个装修非常漂亮的咖啡店。
这个咖啡店很大，因为拍摄的原因都包场了，四周都是落地玻璃，在繁华街道的中央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店里的墙面是淡黄色的，椅子和桌子都是木质质地，店里铺满许多鲜花，有一个角落被搭得像那种结婚新人拍照的地方似的，无比梦幻。
“哇，这也太美了吧。”乔安不由感叹道。
被化妆师抓去做造型，乔安穿上了自家的t恤和短裙，配上一个斜马尾和青春洋溢的妆，说出去只有十八岁都相信。
简川在乔安差不多化完妆的时候出现，因为他上午正好拍了个杂志封面，不需要化妆，只要来直接换衣服就行了。
两人换上衣服后站到那个像是拍婚纱照的地方，有点扭捏。
乔安平时都是街拍和自拍，街拍只需要正常走路被人抓拍就行了，现在突然需要面对镜头摆出很专业的动作，还是挺难的。
由于是情侣装，摄影师需要两人摆出各种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再靠近一点。”
“相视一笑。”
“笑开心点。”
“试试看手牵手。”
乔安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人，脸都要笑僵了。
每次拍完一套会查看一下效果，乔安明显可以发现简川非常自然，而自己却非常僵硬。
“这不行，我太不自然了，”乔安摇头，“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酝酿一下。”
乔安走到角落，告诉自己，这是她自己的品牌，这是她的事业，如果连她自己都做不好，那还有谁能帮她？
她要抛开一切杂念，抛开一切杂念。
“你这样不行啊。”突然简川的声音打断了他。
乔安回过头，一脸尴尬：“你也觉得我拍照不行吧。”
“我们拍的是情侣款，”简川双手抱臂，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能不能把我当你男朋友一天？”
“哈？”倒是意想不到的提议。
“今天我就是你男朋友，”简川抓起乔安的手，“入戏懂不懂？”
“我又不是演员……”乔安委屈。
“你就不能幻想一下么？”简川的脸突然凑近乔安，两个人的鼻子都快撞到一起，“我这么帅，你就不幻想一下和我谈恋爱的样子吗？”
“这……”乔安下意识往后倾了倾，“我试试？”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感觉怎么样？”简川挑了挑眉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的答案。
“不知道……没有过……”
“那你想有吗？”简川的眼睛眨了眨。
“我……”不可不敢想，我怕你粉丝把我大卸八块。
“想就可以有，”简川牵着她的手，“走吧，女朋友。”
乔安也来不及思考，就被他又抓到了摄影师面前。
“我跟她沟通好了，”简川突然一手勾住乔安的肩膀，“师傅，你就抓拍吧，这样自然。”
“行，那你们自由发挥。”
听到“自由发挥”四个字，乔安突然放松了一点。
简川勾了勾嘴角，微微弯下身子到和乔安一样高的地方看着她：“喂，女朋友，看我呀。”
乔安脸都红了，害羞得用手抵着鼻子低头。
“干嘛这么害羞，我又不是要当场把你办了。”
乔安爽朗地笑了笑：“我怕你也不敢吧，顶流。”
“办了你是不敢，”简川用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其他还是敢的，毕竟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耍流氓。”
乔安的下巴被挠得很痒，背对着她逃开，被简川一把抓回来搂在怀里。
乔安的后背贴着简川的胸膛，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乔安只能听到这时候旁边的摄影师用着二十年单身的手速不停按着快门。
感觉简川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耳边，他的呼吸声略重，带着暧昧的气氛。乔安的身上很香，她的香水味简川一直很喜欢，淡雅不失少女感，和她的气质很配。
简川抱着她的手突然收紧，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别乱动，一会儿有反应就不好了，我这条裤子很薄。”
这根本就是□□裸的在耍流氓啊！！！！！
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一个人这么暗搓搓的耍流氓，这简直脸都丢光了。
然而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可能放开了，比起一开始倒是表现得挺自然的。
“非常好！”摄像师拍完一系列之后说，“刚才有几张非常棒。”
简川深呼吸了一口，和乔安走过去看了看照片，确实非常好，两个人的互动看上去有爱又自然，完美演绎了情侣的感觉。
之后还有十来套衣服，由于渐渐摸到了窍门，也越拍越快，马上就要拍最后一套了。
最后一套就是那天晚上两个人穿的那一套，也算是这期的主打。
换完衣服出来的简川看到这时候太阳有些下山了，从外面透过落地玻璃洒进来金色的余晖，显得温暖又温柔。
这时候的乔安也换完衣服出来了，阳光洒在她身上，像在发着光。
简川的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他把乔安头上的橡皮筋拿下，乔安的长发散落了下来。
然后简川一言不发往外面走，当所有人还疑惑着他想干嘛的时候，突然看到他站到外面，扣了扣落地玻璃窗，朝乔安勾了勾手指。
摄影师调整了一下光线和取景，说：“这个角度特别好，这个时候阳光倾斜着洒下来，特别唯美。”
乔安的头发由于放了下来，看上去温柔不少。
她慢慢走到玻璃前，微微抬起头，对上简川的脸，简川一只手贴在玻璃上，另一只手指了指乔安的手，让她也贴上来。
乔安照着做了，手贴了上去，虽然隔着玻璃，虽然感觉不到温度，但还是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由于拍照需要，两个人就在这么近在咫尺地面对面看着对方，简川的脸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他的眼神更是毫不逃避地将乔安紧紧锁死。
虽然隔着玻璃，但乔安还是感觉到满满的气场，一种要被吃掉的气场。
摄像师让两个人的眼神再含情脉脉一些，乔安已经脉不出来了，她低着头调整了一下呼吸。
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简川凑近了玻璃，并且勾了勾手指，让她也更凑近一点。
可是这再凑近下去就要贴到玻璃了啊。
乔安往前面挪了大概一厘米，简川的脸上是明显的不满意，他又勾了勾手指，乔安再挪了一厘米。
简川也挪了挪，鼻子已经可以贴到玻璃了，呵气的时候甚至在玻璃上留下一片氤氲。
他垂着眼看着乔安，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他复杂的眼神。
从摄影师的镜头看出去，这个角度实在太好了，两个人这么对视着的样子，感觉都是满满的爱情的味道。
摄影师对着外面的简川伸了个大拇指。
简川心领神会，点点头，然后看向乔安，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乔安也跟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简川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点了点玻璃。
乔安张大嘴巴，做出“啊？”的表情。
简川朝他嘟了嘟嘴。
——意思我都懂，但我偏偏假装不懂。
简川无奈，在玻璃上写了个“kiss”，由于给乔安看是反过来的，所以他还很“贴心”地反着写。
乔安的脸上有些尴尬，虽然隔着玻璃，但也太……害羞了吧。
简川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扣了扣玻璃，然后闭着眼把嘴唇贴到了玻璃上。
简川的嘴型特别漂亮，轻轻的贴到玻璃上并没有变形，他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脸上有细细的绒毛发着金灿灿的光。
乔安清了清嗓，最后也只得无奈地亲了上去。
只听到身边摄影师的“非常好”，之后就是数不清的快门声。
乔安的肩膀很僵硬，整个动作也不够放松，她闭着眼睛，一心想着时间快点过，快点拍完收工。
简川着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乔安，虽然嘴唇上的触感生硬而微凉，但却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真希望自己有魔法，下一秒就能把眼前的玻璃变没，然后真正地吻上对面那个女孩的唇。
光线太好，意境太好，很快摄影师就拍到了他满意的效果，然后点点头说可以收工了。
白天的都拍外了，之后还要拍一些夜晚效果图就行了，而现在只需要等天黑。
大家都休息各自去吃饭了，简川从咖啡厅外面走进来，看着乔安：“表现得不错啊。”
乔安捂住自己的双颊：“真是丢脸死了。”
“干嘛，又不是真的亲，害羞什么？”
听到“真亲”两个字，乔安更是要爆炸了，捂着脸疯狂摇头。
为了拍照效果乔安晚上不准备吃东西，毕竟很有可能一吃肚子上的肉就多出来了。
咖啡店的角落有一个小舞台，上面放了把吉他，乔安没事过去拨了拨。
“你会弹吉他？”简川问。
“不会啊，但可以装作会的样子。”
简川看了眼旁边的话筒：“那你会唱歌么？”
“唱歌当然会了，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被豪门千金耽误的歌手。”乔安说着走到话筒前去试了试音。
简川拿起旁边的吉他开始调音。
乔安坐在吧台椅上，侧过头看了看他：“你会吉他？”
“嗯。”简川依然低着头认真地拨着吉他，他的手指很长很干净，骨节分明很有少年感，乔安盯着他的手指看了老半天，最后他在六根弦上扫了一下说：“好了，唱什么？”
“听过《想见你》吗？”
“嗯。”
然后在简川的伴奏中，乔安开始唱起来。
想见你只想见你未来过去我只想见你
穿越了千个万个时间线里人海里相依
用尽了逻辑心机推理爱情最难解的谜
会不会妳也和我一样在等待一句我愿意
两个人都表演得很忘情，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录了下来。表演完后大家都投来了掌声。
乔安有点不好意思：“献丑了。”
“还行，”简川说，“不丑。”
“你要不也唱一首？”乔安把位子和话筒让开交给他。
简川没多想，坐上椅子，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唱了一首《我愿意》，正好和刚才那首歌最后的歌词对应了起来。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如果说这是在虐狗都不会有人怀疑。
乔安觉得这家伙真的是段位很高，最后那一句“什么都愿意为你”的时候他还故意慢慢抬头最后视线落在乔安身上，一点都不逃避，直勾勾的像看着猎物一样。
乔安咳嗽了一声，马上拍手：“唱得好，唱得真好。”
乔安不吃饭，简川也就简单吃了点，然后两个人打了会儿游戏等天黑。
月色朦胧，外面差不多都暗下去了，乔安和简川上了车来到一个公园，由于晚上不需要打光，故意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周围都挺黑的，只有乔安和简川身上的夜光星空特别显眼。
摄影师尝试拍了几张，都摇头：“完全看不出这衣服的效果。”
乔安看了看，确实，没有打光的话看上去就像是几个发光的白电，但一打光效果又没了。
很纠结，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这衣服现场的效果比照片好太多了，”摄影师摇头，“如果只是拍照的话要达到效果太难了。”
“拍视频吧，”乔安突然说，“动态图应该比静态好。”
“可以试试。”
摄影师让两个人往前面走，拍了个视频，回放看了看。
虽然衣服的效果能拍出来，但看上去就像两个人没什么互动，比较生硬。
“你们两个还是去远处自由发挥吧，”摄影师说，“甜一点啊。”
乔安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怎么“甜一点”。
走到距离差不多的地方，摄影师让他们停下，然后让他们放松随便做些动作。
乔安说：“又是自由发挥，我最不会自由发挥了。”
“我会啊。”简川走过去，突然双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上一托，抱着她赚起圈来。
乔安觉得腰有点痒，又又有点意外，锤着他的肩说：“放我下来，痒！”
简川轻轻把她放下来，然后说：“你信不信，刚才那样效果很好？”
乔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摄影师在远处喊：“继续，效果非常好。”
“我去……”乔安在黑暗里看不太清简川的脸，只能依稀看到个轮廓。
简川说：“如果是视频的话，你这衣服动起来比较好看。”
“那你也提前给我准备一下啊。”
简川把手慢慢放上她的腰：“现在准备好了吗？”
乔安视死如归状：“行吧，来吧。”
简川又把她托举起来，转了几圈。
乔安有点头晕，双手搭着简川的肩，强忍住腰部的痒意。
转了几圈后简川把她放下来，揉了揉手腕：“真重啊。”
“我一百斤都没有好不好！”乔安拍了他的胳膊一巴掌，“而且今天我晚饭还没吃呢。”
“你信不信这两件是这期卖的最好的。”
“本来就是主打吗。”乔安得意地说。
摄影师那里没有声音，好像让他们继续发挥的意思。
黑暗中，简川突然抓住乔安的手甩了甩：“还有没多少时间了，好好珍惜吧。”
“什么时间？”
“做我女朋友的时间啊。”
“害，”乔安叹了口气，“我当什么呢。”
“有点不舍得呢……”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出声音里的一丝委屈。
“有什么不舍得的，”乔安说，“我倒是希望今天快点过掉，拍这个照片真是累死人了。”
“马上就要结束了，”简川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估计再拍个一组动作就行了。”
“那拍什么动作呢？”乔安绞尽脑汁地想着。
“还记得你这套设计的名字么？”简川问。
“你是我不用抬头就能仰望的星空。”
“你走那边去，往后退五步。”简川指了乔安身后。
乔安乖巧地往后跨了五步，停下，简川又说：“再跨五步。”
乔安又跨了五步。
简川看看距离差不多了，说：“站在那里别动，等我向你跑来。”
说完简川就跑了过去。
——无论黑暗还是光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简川能看到在黑暗中，一个像繁星一样闪耀着的人。
——我都能看到你。
他跑到她身边，一把抱紧了她。
——我都能拥抱你。
乔安感觉突然被一股凶猛的，温热的，坚定的力量包裹住。
耳边突然出来一阵半唱半说的话。
“会不会，妳也，和我一样，在等待一句，我愿意。”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地说得很清楚，“我什么都愿意，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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