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乔德根心有所图

陈三复说：“我二哥跟镇里领导有些交情，跟人家打了招呼，求人家帮的忙。”

        乔德根又问：“那他在哪个单位高就呢？”

        “在县农业局做事。”

        魏富贵说：“老乔，听到了吧，陈老弟的二哥在县农业局当局长，你这家伙正被人家管，你还不再跟陈老弟喝一杯，求人家替你美言几句。”

        乔德根一拍桌子，端起酒杯，兴奋地说：“来，老弟，咱们来个梅开二度。”陈三复却不端杯，说：“这杯该我敬乔大哥了。”

        “都是兄弟，就别讲究那么多虚礼了，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有时间了请你把我引荐给二哥。星期天他回到杨柳镇了，我请他吃饭，或者我们一起到县里请他也行，到时候请你们几位作陪，你们不要推辞呀。”

        魏富贵跟楼德满巴不得有个认识当官的机会，听乔德根这样说，自然是满口应承：“老乔，只要你用得上我们，招呼一声，万死不辞。”

        “那就这样说定了，来，我们兄弟俩再喝一杯。”乔德根的杯子还没端起来，楼德满拦住了他，说：“老乔，你歇歇，我来跟这位兄弟喝一杯。兄弟，我不麻烦你什么事，就只喝酒，我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陈三复也不说什么，也喝干了。

        乔德根说：“狗日的老楼，到底是商品粮，就是比我们这些背米袋子的人硬气，首先就把不求人的话说出来了。”

        楼德满说：“什么商品粮不商品粮的，就是个运气，我们电力部门日子好过点儿，电力局的那些老爷们找上面要了民转公的指标，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转完了，漏了几个指标到下面来了，我们这才有机会转正。”

        魏富贵说：“有钱的单位就是不一样，房子住得好，福利待遇好，包括老婆孩子七大姑八大姨都跟着沾光，我们文化单位，还有老乔的农业局，穷得连凉水都喝不上，也就别想七想八的了。这年头，商品粮就是吃香，干一样的事，人家就是比你多拿钱，我们这些亦工亦农的，只能干看着，人家是国家财政发的钱，是大娘养的，老子们得靠单位自筹，单位就这么点儿，有多少收入，我们哪，就是小老婆养的，走哪儿都不如人。”

        楼德满说：“老魏，你也别这样说，这政策说来就来了，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成了吃皇粮的国家干部了。再说，你现在也不比别人少吃一顿，日子过得也不比别人差。”

        “我那点儿工资在这镇上混当个球，还不是靠老婆做生意赚点钱。哎，说归说，我可不是跟你们叫穷啊，该吃吃，该喝喝，酒不够了再拿，菜不够了再添，再穷，这顿把饭还是请得起的。来呀，吃呀，怎么都跟傻子似的坐那儿不动？来，兄弟，该我跟你喝了。”说着把酒杯举到陈三复面前。两只酒杯碰得叮当一响，酒就都到了肚里。

        乔德根对陈三复说：“我记得陈局长是光荣村的，是吧？那里我今年去过好几回。”

        陈三复答道：“是的，我们是光荣村一组。你到我们村去干什么？”

        “是我的徒弟请我去的，他就在你们村当兽医，你们组有个养猪户叫吴老二，养的猪得了病，他治不了，就把我请去了。吴老二家的猪现在怎么样了？”陈三复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早些日子我还没到镇里的时候，听他说起过你，说幸亏是你去了，要不他的一栏猪全部没了，不晓得要赔多少钱，说不定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吴老二一家现在肯定拿你当活菩萨供呢。”

        “老弟，你真会说话，把我说得都要飘起来了。我老家本身就在农村，我也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农村人挣点钱不容易，虽说现在比以前强了不少，也就是混个肚儿圆，实际上农民就靠卖点儿粮食，手里没有多少钱，如果遇到什么事，十家有八家要向亲戚朋友借钱，这我是知道的。哪家人家要是死上一头猪，就是不小的损失，何况像吴老二是一栏猪，几十头呢，要是都死了，不说是一辈子，但是这几年他是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我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不求他个什么。”

        魏富贵说：“老乔，都说你是一肚子坏水，没成想，你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呢。”

        “你别跟老子鬼扯，谁说老子是一肚子坏水，还不是你狗日的在外头造的谣，坏老子的名声。要说老子是一肚子坏水，老子跟你在一起混了这些年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位兄弟，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楼德满说：“你们两个就是两只鸡公，到一起就要打架，别光顾着打嘴官司，把喝酒的正事忘了，来，老魏，我陪你这个做东的喝一杯。”陈三复也举起酒杯，对乔德根说：“乔哥，我敬你一杯。”乔德根接了酒，干了，放下酒杯，冲陈三复伸出了大拇指：“老弟，你年经轻轻，就有这么好的酒量，又能说会道，还有你二哥扶持，你的前程将来一定不可限量。哎，你谈朋友了没有？”

        魏富贵说：“怎么了老乔，想给陈老弟牵线了，告诉你，迟了八百年，像他这样的条件，后面的姑娘排着队，人家早就谈了好几个了。”

        “莫说谈了好几个，就是睡了好几个又怕什么，只要还没拿结婚证，就可以推倒重来。你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一辈子不搞三个x，死了阎王都不依，过去有点钱势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现在法律上虽然不允许，可是偷鸡摸狗的多的是，名义上不是三妻四妾，可实际上是一回事。远的不说，这镇大院的事，你们不是不知道。陈兄弟，你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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