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会议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尘不染。
几人从会议室出来。鹿玘大课间才去找代课老师，现在还是属于无处可去的状态。
又跟着霍迟去了三楼办公室。
“这一排都是我和霍迟的。”周槿豪气伸手，“随便坐。”
齐昭和舒龄已经轻车熟路地往里坐。
霍迟和鹿玘站在一边，等她们先进去。
霍迟对鹿玘说：“你坐里面吧。”
“好。”鹿玘应声坐下。
霍迟坐在了最外边，离他原本的办公桌有点远。
“鹿老师，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隔壁桌上的语文书。”
他早上有课，打算把教案再过一遍。
“给。”
“谢谢。”霍迟接过课本。
霍迟快速过了一遍教案，没什么问题。
他余光一扫，瞥见鹿玘翻着空桌上的纸张。
霍迟想，他应当是有些无聊。
鹿玘不爱玩手机，他没怎么见他拿着手机玩过。周槿跟舒龄、齐昭头凑在一起小声交谈她收上来的学生的作业，他又不好凑过去听。
就那么一个人干巴巴地坐着。
“你要看书吗？”霍迟递给他一本书，他来的时候就放在桌洞里了，不知道是谁的。
“好，谢谢霍老师。”
“嗯。”快上课了，霍迟拿上课本，“我先去上课了。”
鹿玘晃了晃手：“拜拜，霍老师。”
霍迟出去的时候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霍迟和周槿坐在挨着门的一排办公桌，进进出出，门带会带起一股寒风，冷得很。
没有老师愿意坐这儿，这一排就一直空着。他们来了之后，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空位，这儿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办公桌。
唯一的好处就是，四张桌子都是他们的，方便他们放作业。
一到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上课。”邹丹外表虽娇小，声却如洪钟。
“老师好。”
霍迟回礼：“同学们好，请坐。”
“最近的天倒是很应景，前天晚上下了雪，今天我们学的课文也跟雪有关。”
“玩了两天，还记得我让你们下去预习的是哪篇课文吗？”
“《咏雪》。”
“既然记得，那我看看你们预习的效果怎么样。”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
星期一早上的课最不好上，尤其是语文课。学生昏昏欲睡，要不时提高音量让他们醒醒神。
一堂课下来，霍迟口干舌燥，迫切地想灌口热水，但是他忘了把水杯带过来。
下课铃一响，霍迟拿起书就准备往外走，几个学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霍迟想走也走不了。
不冷着脸的霍迟，他们根本不怕。
“老师，今天跟在你后面的，是新来的老师吗？”
“那个老师他姓什么啊？”
“他会来教我们吗？”
说曹操，曹操到。
鹿玘跟着教生物的李老师走了进来，霍迟一下记起来下节正好是生物课。
“李老师好。”
“哎，你也好。”
“鹿老师，这几个学生有问题想问你。你们聊，我先走了。”
成功甩锅的霍迟连忙开溜，他只想喝水，给学生答疑这样的重任就交给鹿玘了。
还没搞清状况的鹿玘已经被围住了，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问得他应接不暇。
这下他知道霍迟刚才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要小心别人突如其来的热情。
回到办公室，周槿还在，霍迟在她同情的目光下喝完了一整杯水。
好巧不巧，周槿星期一早上没课。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霍迟灌下一大杯水。
“可怜哟，某些人。”
霍迟扫了她一眼，回她一个假笑。
没有人性。
“舒龄她们呢？”
“你忘了，她们去找交接课程的老师去了。”
“噢。”还真忘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两天，天气都不怎么好。这会儿外面正下着雨，升旗仪式进行不了。
老师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办公室。
一时间，办公室里有大声谈笑的老师，也有学生过来背书，嘈嘈嚷嚷，好不热闹。
“周老师、霍老师，这有零食，你们吃点。”
“好嘞，谢谢周老师。”
周槿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活泼的女教师，也姓周。同姓的缘分加上位置坐得近，两人处得不错。
互相分享零食和娱乐新闻。
“谢谢周老师。”霍迟拿上一根巧克力棒慢慢嚼着。
一边嚼，一边刷题。
“你就不能吃完再写嘛。”做个人吧。
霍迟当听不见，还故意把试卷翻得很大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两人都打算考研，周槿自然不甘落后，也继续刷题。
考研人，怎么可以浪费时间！
一套政治试卷刷得差不多。
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办公室老师陆陆续续去吃饭，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阴风一阵一阵的。
不知哪个老师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冷风刮得霍迟笔都要握不住了。
他正准备把门合上，齐昭她们出现在门口。
大课间他们见完老师，就把她们安排在了二楼办公室，跟其他小学部老师在一块。
齐昭给周槿发了个消息，跟她说明了情况，暂时不上来了。
“霍老师。”
“进来吧。”
周槿道：“你们来了。”
“嗯，叫你们一起去吃饭。”
这么一打岔，周槿也不想继续做题，反正到饭点了。
“那我们先去个厕所，霍迟留下来等鹿玘？”
齐昭和舒龄齐齐摇头。
这个点去，她们怕待会儿吃不下饭。
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种公用旱厕，一时半会儿，她们难以适应。
“那你们站外面等我。”她现在已经免疫了。
“好。”
随后，三人径直离开，让霍迟留下来等着鹿玘。
不给霍迟反驳的余地。
行吧，那就再做会儿题。
下课铃声响过一会儿，鹿玘抱着一摞课堂练习回来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霍迟一个人。
“霍老师？”
听到鹿玘的声音，霍迟关掉手机站起来：“走吧，去吃饭。”
鹿玘眨了眨眼，笑道：“霍老师，你是在这儿等我？”
“嗯。周槿她们先过去了。”
“那我们走吧。”
才刚刚下课，楼道里的学生还很多，两人站在旁边，打算等一等再走。
学生三五成群，脚上像安了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活泼有朝气，属于少年人的青春活力。
看着他们，鹿玘也十分愉悦：“学生都挺可爱的。”
霍迟点点头：“嗯。”
霍迟语气冷淡，脸上也无甚表情，跟平时一样。
鹿玘忽然想起早上霍迟临走时的狡黠神情，不知怎的，想逗逗他：
“尤其是七一班的同学，今天有几个学生拉着我聊了很长时间，特别热情。”
“霍老师，你带了他们快一个月，应该有所体会。”
鹿玘意有所指，霍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突然，他脑海里想起在七一班让鹿玘顶缸，回答学生问题的场景。
这就很尴尬了。
霍迟直视前方，佯装不知：“嗯，有几个学生确实热情，看样子他们很喜欢你。”
一下子话变这么多，岂不就是露馅了。
鹿玘也不回话，只看着他。
霍迟一个头两个大，只想赶紧走：“人少了，我们走吧。”
霍迟提脚就往前走，像后面有人在追杀他似的，脚步如风。
鹿玘轻笑出声，随后加快步伐跟上霍迟。
鹿玘快步走到了霍迟旁边，跟他并肩而行。
周围是一群又一群急着去吃饭的学生，你牵着我，我拉着你跑。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霍迟。
霍迟一个趔趄，撞上了鹿玘的肩膀，鹿玘忙扶住他的手臂。
“对不起，霍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
两个小女生焦急道歉，脸上满是不安。
“没事，快去吃饭吧。”霍迟对她们挥了挥了手：“快去吧，待会儿抢不到饭了。”
“那老师再见。”
“嗯。再见”
鹿玘在一旁看着，这是霍迟对待学生的另一种样子。
跟早上完全不同，算得上是温和可亲。
霍迟挣开鹿玘的手，道：“谢谢。”
“不客气。”
他一分神，就忘了松开扶着霍迟的手。鹿玘笑了笑，试图掩盖这份尴尬。
吃个饭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霍迟不由加快了步伐，他只想早点到食堂坐下吃饭。
到了食堂，只剩周槿她们那还有一个位置。霍迟让鹿玘坐在那儿，熟练地去搬了张凳子，坐到侧边。
四人桌坐了五个人。
霍迟丝毫不在意，他只想吃饭。
今天的午饭是白菜粉条包子和牛肉粉丝汤。阿姨的手艺很好，包子皮薄馅足，牛肉筋道，汤味道鲜香。
他都很喜欢。
他拿了三个包子，打了满满的一碗汤。
鹿玘看了看霍迟，每次吃饭他都很专心，吃相也很好，看得别人也很有食欲。
他也跟着多吃了一点。
其他桌的老师有说有笑，只有他们五人在专注的吃饭，一句话不说，与食堂氛围格格不入。
包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年轻人吃饭吃得快，去得晚，出来得早。
比霍迟几人早去很多的老师还在食堂坐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回宿舍还是去办公室？”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学校有规定，教师必须一整天值班，如果想睡午觉也只能在办公室睡。
那么冷，又没开暖气，谁受的了。所以，很多老师还是会悄悄回宿舍睡一会儿再回办公室。
今天起得太早，几个人都比较萎靡，一致通过回宿舍。
要是被逮住，那就一起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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