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明探
单从商人角度来说，这沈百万倒也算得上合格，听说风昊和姜婉是外地头一次来荣川经商的，显得十分热情。
同样，也看得出来，这沈百万是个色中恶鬼，多半也是因为风昊隐匿了灵力波动的关系，这货时不时便瞟向姜婉，眼中贪欲尽显。
风昊既然决定伪装成商贾，自然就不会毫无准备。
一应货运航单，商品清单准备的面面俱到，沈百万也没产生太多怀疑。
奢华客厅中，沈百万端坐正中，目光从姜婉身上挪开，低头看着手中货单，笑道：“王夫人，您这些货，沈某倒是消化得下。”
“夫人知道，沈某从商多年，如今与万宝阁合作并为其供货，多少还是有些门路。”
说罢，沈百万将货单放到一旁，“不妨直说了，夫人这批货，荣川城内除了沈某，怕是也没人吃得下，也没人敢吃。”
姜婉轻轻点头，“如此，便多谢沈老爷了。妾身家中也是偶逢变故，不得已之下才筹备些钱款，置办了这批货物。”
说罢，姜婉面带凄楚，幽幽说道：“若今次不能成事，便…哎~~~”
沈百万心中暗喜，面上却分外严肃，“夫人不必难过，想来若是家中无事，哪里会让夫人抛头露面。”
“既然如此，夫人…”
说着，沈百万故作犹豫片刻，随后说道：“沈某今晚刚好要去见万宝阁的管事，夫人你…不如留在府上，晚上虽沈某一起…”
姜婉微微一惊，赶紧摇头，“沈老爷，这怕是不妥，妾身乃有夫之妇，若是…”
沈百万看了眼一旁的风昊，问道：“这位便是…？”
姜婉摇头，“这是妾身远房表弟，相公他远在天边，并不在眼前。”
沈百万放心点头，“来啊，带这位王公子，出去转转。”
风昊微微眯眼，便要拔刀杀人，未曾想姜婉瞥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无妨，这才止了风昊杀人冲动。
待风昊不情不愿离去过后，沈百万踱到姜婉身旁，笑道：“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批货，若想脱手，非我不可。”
“而我沈家可是万宝阁的供货商，对货物质量要求十分严格，嘿嘿，若是我觉得这批货质量不过关…这荣川城，便没有夫人去处了。”
姜婉虽身居大内，鲜少出门，可眼前这点甚至算不上心计的东西，如何能难得倒她？
姜婉见沈百万坐到身旁，也不心慌，反而柔声问道：“那…沈老爷要如何才能帮妾身一把？”
一个人的气质，大多时候并不会因为容貌而产生太多改变。
姜婉贵为大商皇后，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的尽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威严和圣洁。
而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亵渎圣洁，让高高在上的女人匍匐在胯下，是一种天然且本能的追求。
沈百万轻笑几声，胖手试探性地搭在姜婉手背上，见她没有将手抽走，也没有什么太多反应，心中大定。
“夫人，每天求我办事的人那么多，而我帮了你，就要拒绝旁人。你说…你有什么，能让我舍弃旁人，帮夫人一把的呢？”
姜婉因纣王原因，成婚十多年尚是处子之身，的确惨了些，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蒋王低头抬眼，看向沈百万，将小手抽出之后，反压在对方手背上，随即柔声说道：“既如此，待事成之后，妾身便…随老爷高兴。”
沈百万精神一振，脸上的笑开花抑制不住绽放起来。
他自然不怕“王夫人”食言，而且也能理解对方的“顾虑”。
毕竟自己在这空口白牙，口说无凭，待晚上带她见了万宝阁管事，把事情敲定之后，一切不就好说了。
在商言商，王夫人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心态，沈百万很理解，也很欣赏。
蠢女人花钱就能搞定，大不了用强，但让如此美妇心甘情愿…那成就感，岂是几个祭师能比拟的。
沈百万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夫人便在府中稍后片刻，沈某先出去办点事。”
说罢，沈百万从怀中掏出个刻盘表，看了看，“一个时辰之后，沈某回来接夫人。”
沈百万起身猪呢比离开客厅，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夫人可在府中随便转转，无妨的，只是…后院有些年久失修，呵。”
“夫人千金之躯，还是莫要去的好。”
姜婉点点头，突然问道：“沈老爷，我弟弟呢？”
沈百万笑得高深莫测，“夫人放心，令弟晚些会随夫人一同赴宴。”
姜婉点点头，看沈百万转身离开，冷笑一声。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就凭你这个肥猪，也想染指本宫？待本宫着武神殿…
姜婉微微一愣，苦笑摇头，她如今哪里还是什么大商皇后呢。
这沈百万，是把风昊扣下了，作为“以防万一”的手段？
这些个地方豪强做事还真是毫无顾忌，难怪王上对他们深恶痛绝…
姜婉再一愣，缓缓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那大商皇帝，还不是把自己当做实现目的的工具？
姜婉想了想，起身迈步，当真在沈府里转悠起来。
风昊怎么可能被他们控制起来，纵然眼下不知他身在何处，姜婉也并不担心。
既然沈百万发话了，姜婉自然不会客气，而且他与风昊来沈府的目的，就是看看此处是否有可疑。
毕竟那河神挤出了个“沈”字，绝不会没头没尾。
姜婉眼睛转了转，沈百万提醒她后院去不得，呵，姜婉心中冷笑，自己看起来像那么蠢的女人？
沈百万故意提醒她，是为了勾起她的好奇，让她入套？还是当真好心？
姜婉摇摇头，决定不去什么后院。风昊此时不知身在何处，自己还是别节外生枝。
沈府中除了沈百万，自然还有许多下人，只是这些人似乎见惯了陌生女子在府中晃悠，热情亲切的同时，还会给姜婉指路…
姜婉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为了挣钱，不丢人。
一路穿行，姜婉借着灯光行走在沈府之中，对于见惯了皇家庭园，东伯侯的鲁氏园林的她来说，这沈府只能说…十分简陋。
虽然整个建筑用的材料很是名贵，但不论做工，还是用料的考究程度，都显得很…暴发户。
想到沈百万之前可能是樵夫出身，姜婉也就释然了，毕竟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
穿行一阵，姜婉远远便看到个小型祠堂，随便问了周围下人几句，便知道那是和城中百姓一样，存放每家都供奉着的河神像的地方。
姜婉皱着眉头，缓缓迈步，为何那河神长得与自己十分相像？
带着疑惑，姜婉径直走进了祠堂。
四下看去，尽是标准的供奉景象，时鲜瓜果，美味佳肴，烛火跃动，影影绰绰。
姜婉走近正中的神像，看着面容与自己相似的木人，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任谁这样被供起来，心情想必都比较复杂。
姜婉盯着神像看了看，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这神像的宫装，乃是纯纯正正的宫廷款式，甚至…是她曾经十分喜欢的一款。
但沈百万的沈府，不论装潢，还是用料，甚至建筑结构，各项都没什么考究和规矩，说白了，就是单纯的金钱堆砌罢了。
那为何这神像的宫装，却如此…考究，如此还原？
沈家是沈百万遇到河神之后发的家？在那之前只是个樵夫，而且显然如今荣川城内，如此推崇河神，也有沈百万的功劳在内。
既然如此，只能说明这神像的设计，并非沈百万本人。
姜婉想了想，回头还是要看看其他人家的神像，是否都是同一款式。
如果只有沈家的神像如此，只能说明给沈家造神像的人，有问题。
而如果荣川城中，所有人家的神像都是如此，那便是…在幕后让沈百万出头的人，有问题。
没错，姜婉如今基本可以确定，沈百万不过是个出头鸟而已。
姜婉轻笑一声，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头去看。
反正四下无人，她也没什么顾忌。
凑近神像后，姜婉目光平视神像，这神像，竟然与她本人一样高度？
目光下移，姜婉面色不由转冷。
神像本是木质，身上衣装以及神像本身，颜色都是彩绘。
但姜婉眼前的这神像，胸口处的彩绘却有着不严重，但比较明显的掉色，而且异常光亮平滑。
显然是有人经常摩擦而造成的褪色。
姜婉忍着膈应，将目光再次下移，这一看，顿时让她怒气横生，心中甚至起了杀意。
木质裙装显然是可以拆卸的那种，姜婉顺着缝隙，将木裙往一旁挪了挪，呈现在她眼前的，是…
是同样被摩擦的发亮、掉色的双腿交汇之处。
好死不死，那里还被人为扣出一个孔洞。
如此种种，不用想都知道，这神像是被人拿来当做泻火的工具了？
这人会是谁？姜婉冷笑一声，除了沈百万，不做他人想。
可他在荣川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万宝阁的合作伙伴，想要女人，还有得不到的？为何对着个神像…
姜婉微微皱眉，想起来茶馆中纤夫们的话，当年河神看上了沈百万？
当年河神不是如此模样，而且看样子，变成如今“姜梓童”的模样，其中还有沈百万的功劳？
沈百万又对“姜梓童”模样的神像如此…
姜婉微微叹气，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啊。
正当姜婉心神放松之际，一低沉，阴柔，带着无比寒气的声音，响起在她耳旁。
“姜夫人，您也来…拜河神？”
姜婉心中一惊，姜夫人？她入府是明明自称王夫人！
难道…
姜婉猛然回头，顿觉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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