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直播
网上舆论沸腾，江导澄清过几次后发现完全没有效果后索性不管，随便你怎么吵，我当我看不见。
“裴漱可以吗？准备拍进城这一段了。”
裴漱骑在一匹赤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身穿锁子甲，头戴红缨盔，遥遥挥手，表示自己这里没问题，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她意外骑得不错。
剧组拍摄到了老皇帝病重，朝堂不稳，朝阳公主率军回京，就是在她回京这一天，女帝模仿颜大家的笔迹抄了一首《召南·摽有梅》贴在红漆大门上。
披甲军士整齐地穿过大道，军靴踏在青石路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好热闹的人们挤在道路两边的酒楼上，探出半个身子围观这大燕第一位公主将军的风采。
“有朝阳公主殿下在是大燕的福分啊。”
“北击蛮夷，南镇叛乱，公主真乃天下第一奇女子。”
“不知什么样的英才俊杰才配得上公主殿下，公主岁数也不小了。”
“岁数不小怎么了，谁规定的公主必须成婚？”
“哈，不成婚像萧家大娘子吗？贴了《摽有梅》都没儿郎求娶。”
人多的地方永远不缺八卦，酒楼上的争论声渐渐大起来。
朝阳公主抬头看了一眼，轻勒马缰，放缓速度：“他们在说什么？”
副将打马上前：“萧家大娘子一直未成婚，近日像是想通了，抄了一首《摽有梅》贴在自家大门上。”
马蹄哒哒，金属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朝阳公主垂下眸子放任战马驮着她往前走，漠北的烽火狼烟从未断过，驻守的军人每天想的只有下一顿吃什么，和明天是不是还活着。
多年前她将自己放逐到了漠北，希望能以此忘记那个人，她以为自己做到了，没想到再次那人的名字时，她的心防在刹那间便崩溃。
萧瑶还未成婚，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有意？朝阳胡乱猜测着，决定见完父皇后去萧家看看。
裴漱马骑得很稳，摄像机后的江导眼中闪过一抹欣赏，拍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对裴漱感兴趣，这人是个宝藏啊，好像什么都会。
皇宫内，病榻上的老皇帝两颊凹陷，眼珠浑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见到女儿进来后，眼睛回光返照一般亮了起来，他拽着朝阳公主的手，急迫地要交代些什么：“朝阳，辅佐你五弟登基，立立萧氏长女为后，咳咳咳记住，立萧氏长女为后！”
朝阳挺得笔直的脊背好似受到了重击，她身子晃了下，险些栽倒：“萧氏长女为何？”
老皇帝断断续续地说道：“萧氏可助你五弟坐稳皇位且萧氏长女，生育艰难咳咳，不需担心外戚掌权。”
他榨出最后的生命力，干瘦的手死死地拽住朝阳：“为我大燕社稷，朝阳，咳咳咳答应父皇，无论如何，哪怕是威逼利诱，也要让将萧氏绑上吾家的船”
大燕朝北有蛮夷入侵，南有土人叛乱，几个藩王蠢蠢欲动，上面几个年长的皇子背后都有实力强悍的母族支持，这就是老皇帝为什么选五皇子做接班人的原因，他绝不愿意燕家江山被外人执掌。
朝阳公主要驻守北疆，如果没有一个实力强大的世家支持，五皇子这皇位绝对坐不稳。
“朝阳答应父皇！”
朝阳脸色惨白，嘴唇嗫嚅着，迟迟说不出我答应三个字。
“朝阳，朝阳”
老皇帝的声音如同鬼嚎。
“我答应，父皇，我答应。”朝阳两眼通红，带着哭腔说道，她没办法拒绝父亲最后的愿望。
老皇帝的手慢慢松开，他死了。
“卡！”
裴漱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她盘腿坐在了地上，演老皇帝的是位老戏骨，拍戏时她心理压力很大，各种担心怕自己接不住戏，还好，有惊无险地拍完了。
老戏骨从床上坐起，笑呵呵地对裴漱说道：“别紧张，你演的很好。”
是真的好，年轻演员里面能接住他戏的都是粉丝们爆吹的大花，这姑娘没什么名气，却将朝阳公主这个角色演活了。
裴漱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谢谢前辈的夸奖，离您的水平还差的远。”
“哈哈哈，一口气吃不出个胖子来，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演戏。”
那她是怎么会的呢？
裴漱坐在休息椅上，思维逐渐发散，她知道什么样的言行能展现出角色的性格，什么样的微表情能折射出角色的内心，如果将她比作一条游鱼的话，剧组就是她的池塘。
她越来越相信，自己曾经就是一名演员。
她闭目休息，杨敏敏做作的声音刺痛了她的耳膜：“裴老师，我坐这里可以吗？”
杨敏敏在微博上那么一闹，不仅裴漱和淳于笙对她反感到了极点，江导看到她都烦，还不能把她踢出剧组，她背后站着霍彦白，江导虽然不怕得罪资方，但是也不想再折腾了，反正她的角色是个女n号，几天就能拍完。
于是就苦了裴漱，杨敏敏只要看见她就要缠上来施展大阴阳术，跟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裴漱带上眼罩耳塞当自己没听见。
杨敏敏堆在脸上的假笑滞住了，她拿出手机将音量放到最大刷视频，不信恶心不到裴漱。
五分钟后裴漱摘下眼罩看她。
杨敏敏露出得意的笑，故意说道：“怎么了裴老师？”
“声音放小一点。”
“这好像是公共区域吧，我放大声怎么了？”
助理小杨忍不住想和她理论，被裴漱拦了下来，她指指后方：“你转个身。”
杨敏敏哼了一声，转身就转身，我倒要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江导抱着胳膊面目表情地盯着杨敏敏，声音冷的像刚解冻的冰水：“杨小姐是准备加入《成凰》的配音组吗？”
在导演面前杨敏敏再嚣张也要夹住尾巴，她脸色一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江导说笑了。”
“没说笑，你再靠近点我这部戏的背景音乐就该是‘老铁666’‘感谢榜一大哥送的游艇’了。”
江导歪歪头，认真说道：“我觉得你很有天分，瞬间把我从《成凰》剧组拉到了《直播之女皇的诞生》剧组，你真的不考虑去配音组吗？”
“噗嗤。”裴漱没忍住笑出了声，看不出来江导是这么秒人。
杨敏敏被裴漱的笑刺|激到了，说话也逐渐不客气：“导演，一个剧组里你这么偏心某个人不好吧？”
“我偏心谁了？我在拍戏，裴漱在休息，你外放刷视频，说你几句就是不公平了，那好就当我偏心。”江导的声音陡然加重：“这好像是我的剧组吧？我偏心怎么了！”
她可以忍杨敏敏一次两次，但忍不了她三次四次无数次，真是小刀拉屁|股，给她开了眼，拍戏多年头一回碰到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奇葩。
“你！江导你就不怕霍总撤资？”
江导讥讽一笑：“让她撤，怕她我就不姓江，要不是老霍家人死绝了能轮到她这个私生子上台，真拿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呸，晦气！”
江导还真不怕霍彦白，她和淳于笙一样属于混不好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那种，江家是老牌豪门，家风严谨，最忌讳乱搞男女关系，作为江家人，江导相当看不起霍彦白这种货色。
周围的剧组成员大气都不敢出，突然听到了豪门秘辛会不会被暗算啊。
穿着戏服的淳于笙避开众人走上前：“杨小姐不必担心，我会补上霍彦白投的那些钱，还请你务必说服霍总撤资。”
“你们”杨敏敏有些慌乱，她只是想恶心裴漱而已，怎么突然之间站在了全剧组的对立面。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淳于笙让开路。
江导嗤笑：“快走快走，剧组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你们会后悔的!”
裴漱走到淳于笙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淳于笙跟着裴漱离开了拍摄场地，回到酒店中。
裴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淳于笙说道：“我录了音。”
淳于笙微微蹙眉：“你想现在反击吗？”
“不是现在，但也快了，有个人约我明天谈谈，如果谈好了我就准备反击了。”
“谁？”
“靳洋。”
淳于笙知道这个名字，靳家的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但最近貌似听说靳家准备给她联姻，但靳洋怎么会和裴漱有关系？
裴漱解释道：“靳洋就是霍彦白的白月光。”
她没有细说“小河”的事，霍彦白有没有精神疾病要等医生鉴定，由她说出口可信度不高。
淳于笙明白了：“霍彦白不允许靳洋离开自己？”
裴漱手指勾着长发，讥笑到：“当然，如果靳洋结婚，霍彦白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她。”
几天前靳洋给裴漱打了个电话，大概内容是她要结婚的事被霍彦白知道后，霍彦白给她邮寄了一把开刃匕首，她知道裴漱也在受霍彦白的打压，所以希望和她联手。
裴漱略加思索就同意了，靳洋接触霍彦白的时间最长，指不定手里有什么证据，和她联手没有坏处。
“约好时间地点了吗？”
“明晚八点，天际会所。”
淳于笙点点头：“我明晚送你过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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