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谈判
容辰手腕翻转，阵图被黑色漩涡替代。
钟苒苒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闭眼。
只听“呼”的一声，灯火亮起。
她睁开眼，已置身于山洞之中，眼前尽是弯弯曲曲的山洞。
“容辰……容辰……”她低声呼唤两声。
本该领路的人，却突然不在周围。
钟苒苒的眼眸冷沉。最好不是在骗她！
面前摆着五个洞口——五条路，容辰没有说过，到底该往哪去她无从得知。
正当谨慎思考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她。
这里比外面更令她舒适。
不是潮湿的空气，更不是密闭阴暗的环境，更像是……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
或许这里灵气更加充沛吧，她想。
反正没有提示，她随便选择了一个灵气最充沛，自觉最舒服的洞口，走了进去。
钟苒苒没想到，越往里走，空间越大。
禁地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一路上诡异的食人花、攻击性强的小型精怪，她都遭遇了一轮。
可这些小打小闹根本不足以打破她的护盾真正伤到她。
遇到就撒腿跑过去。
钟苒苒走了好久，前方依旧看不到尽头。
不管了，先休息。她找了一处石墩坐下。
望着远处，黑漆漆看不清。
没有地图，没有标识，甚至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唉，还要走多久……”她叹气，果然还是被容辰忽悠了。
沉静如她，也被气的拔草。
“嘎”清脆的一声响，草断了。
紧接着，地面突然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看去。不好！地面裂开一条缝！
钟苒苒连忙闪身，不让自己掉进地缝。
好端端的突然地震，难不成容辰就被困在此处？那她是不是应该像电视里的主角，跳下去？
正想着，地面更加剧烈地震动，渐渐露出一个庞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金黄色竖瞳。竖瞳显露的暴怒，像是要将她吞食。
再往下看，纯白雄壮的胸脯，锋利的巨子，一双深蓝色的大翅膀。
竟是一只体型不小，似巨鹰身带翅膀的——怪兽！
翅膀煽动，带起一股强烈的气流。
她被气流冲击，砸在石壁，摔下。
这一下，像是将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碎一般，浑身都痛。
隐形护盾似乎失效了。
钟苒苒忍着疼痛理性分析：翅膀煽动的气流是物理攻击，对于她能够造成伤害。
再来两次，这条命怕是没了。
她抬头，仰视怪兽。
“吼……吼……”怪兽的黄金大竖瞳流泻出火焰，显然是被她惹生气了。
刚才只是坐在石头上而已，哪里惹到它了？
钟苒苒想起了什么，蓦的抬起手。
纤白的指缝间，还残留着拔下的草。
仰着头迅速扫视怪兽，发现怪兽的头顶几簇乱七八糟的草状毛毛……
她拔了它的头毛！！！
“吼！”怪兽很生气，加快煽动大翅膀。
它利用气流随随便便就能将她甩出去，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她。
时间紧迫，眼看着怪兽再次挥起翅膀。
趁着此刻空档，她撑起身子，拼出此生最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它脚下，跳上巨大的爪子，死死抱着它脚脖子不撒手。
“吼吼！吼！”怪兽甩动粗壮的腿，飞起来四处晃动，试图将她甩下去。
奈何她抱得很结实，怎么甩都甩不掉。
它嘶叫一声，怒气之下爪子踩向山间石壁。
钟苒苒见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势头，赶忙松开手，跳到一边。
庞大身躯的惯性使然，“砰！”石壁被踩得凹陷出大坑，那巨爪被卡在石缝里，一时动弹不得。
“吼！吼……”脚动不了，它还要低下头使劲地冲着钟苒苒嘶吼。
气性真大，她无语地摇头。
从身上掏出一包原本留给自己吃的果干，忍痛割爱投喂给怪兽。
“吼！啧啧，吧唧吧唧……”
“吼！吧唧吧唧……”
只要一张开嘴，她就将一大把果干扔进它的嘴里。
钟苒苒小心翼翼地靠近怪兽，趁着它吃东西，伸手抚上怪兽的大脑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怪兽接受了她善意的顺毛，变得不再气愤激动。
她耐心地安慰道：“我不是故意拔你的毛，别生气。大不了回头给你接上毛发。”
它貌似能听懂，回应她：“啊啊……”又好像在可怜兮兮地跟她求助。
它的腿还卡在石壁中。
她爬上去，把石缝上的碎石扒开，轻轻揉动鸟掌，又将鸟掌倾斜一些，告诉它收腿。
它听话地将腿拔出石缝，卧在地上缓和。
钟苒苒：“不知如何称呼你，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怪兽即便卧着也显得钟苒苒十分渺小。
它低下脑袋：“啊，啾啾。”
见它同意，她挑眉，说出方才便想好的名字：“那我便叫你——‘傻鸟’吧！”
“啊！”“傻鸟！”“啊！”
一人一鸟相处和谐。
“我要去找容辰，比我高一头，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你知道在哪么？”
“啊啊，啾，啊。”
钟苒苒听不懂，却能感知到傻鸟要带她走。
她从新抱上它的腿：“走吧。”
谁曾想傻鸟站着一动不动。
她疑惑的抬头，却发现傻鸟体型逐渐缩小。
一瞬间，巨鸟变麻雀。
钟苒苒：“……”认真的吗？她只不过是想搭个便鸟而已呀！
“啾啾，啾，啾”傻鸟认真地冲她叫。
钟苒苒蹲下身，捧起小号傻鸟：“你不会是力气耗尽了吧？”
“啾。”得到肯定回答。
“那你怎么带我去？”
“啾啾……啾。”傻鸟跳下她的手掌，一蹦一蹦地向前。
她无奈扶额。
好吧，只能等它蹦的足够远再说了。
钟苒苒跟着一蹦一跳的小鸟慢慢走。
一人一鸟走到一处寒潭停下。
正是不冷不热的初夏时节，此处潭水上空竟飘着雾气。
“啾啾啾啾！”傻鸟叫着，止步不前。
看来容辰就在寒潭之下。
她伸手在寒潭之上探了探。
“嘶~”寒气刺骨。
以她目前的能力，进入寒潭便是尸骨无存。
坐在岸边，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怎么下去？
她瞅向傻鸟，傻鸟一脸懵的眼神，显然指望不上。怎么办？
不如打道回府？可她得找容辰判定她身上是否真有封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钟苒苒陷入沉思。这山洞走了这么久，别说是河湖了，连一滴水都没见到过。
突然出现个寒潭，这本不正常。
玄幻世界最喜欢布阵做幻境。
她拿起一颗石子，抛进寒潭。
“咚。”石子落水的声音是那么真实。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走了闷热，也吹走了急躁。
钟苒苒晃过神，不对呀。挨着寒潭，风吹来也该是寒冷如霜，如此凉爽的感受甚是反常。
还真是让她给猜对了。
她站在岸边眼神坚定地瞧着寒潭，随后奋力一跳。
一旁的傻鸟懵了，等钟苒苒再露出脑袋喊它，才跟着跳下去。
寒潭之下，黑漆漆。
钟苒苒拿出备好的火折子照亮路途，眼前是向下的阶梯。
她缓缓拾级而下，警惕着周围。
索性没有暗器陷阱什么的，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阶梯到头，“啾啾！”她跟着傻鸟蹦跶地拐过弯。
灯火明亮，圆形空地上有一十字架，十字架绑着一个人。
那人面容白皙却被黑布蒙着眼，看不清容貌。身上的衣衫被凌乱凝固的黑块染污，破破烂烂。不似灵体时身披外衫，鲜艳惹眼。
她站在不远处谨慎地对那人道：“……容辰？”
“咳，你来了……”一贯清雅的声音变得低沉虚弱。
钟苒苒：“你……怎么了？”
“咳咳，灵体使用太频繁，又加上方才送你下来，耗费了不少心神和力量。”他如实说道。
“你引我过来，无非是想让我帮你。”
“哈哈哈，咳咳。”他随性地笑道：“不愧是‘知己’。即便知道我目的不纯，小姑娘不也跟来了么？”
“你我都知道彼此需要什么。”她沉眸，一改往日的冷淡，声音冰冷暗含警告：“所以，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啧，我们相互利用而已，小姑娘不必如此戒备。经我判断，小姑娘修习不难。”
“我如何能相信你？”
轻挑的眼底划过一丝狡猾，容辰费力抬起捆绑的手，竖起三根手指，指尖黑气缭绕：“我发誓，若我未助你达成心愿，此生听命于你，如何？”
钟苒苒盯住黑气，暂时决定相信他：“哼，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谈判结束。
凌宿自擎宇上仙的书房回来。
推开门，跨进卧房，隐隐觉着不对。
房间门没有关死，像是有人来过，屋内物件原封不动。
最近，唯一会直接进他房间的，只有一人——苒苒。
他将自己的内门信物赠与她，不顾师兄弟暧昧的眼神，暗中嘱咐，若是遇到钟苒苒来莫要阻拦。
她这才能够畅通无阻地找自己做夜宵吃。
凌宿嘴角噙着不自觉的笑，自己不在，她怕是饿坏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准备好吃食，去外门。
女舍不允许男子进入，他拜托守门的女长老唤钟苒苒。
女长老本想拒绝，瞧着他的脸又说不出口。
不消片刻，女长老返回。
“钟苒苒不在。”女长老笑着对面前清俊的男子道。
这么晚，她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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