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最初看到尤翎这个女生的时候，江述只把她当一个叛逆少女看待。
被家里人管着，被迫考托福出国留学，心不甘情不愿。
她的确是这样。
但她身上并没有他想象那股桀骜，有的只是迷茫。
他也有过这段时光，所以很了解。
为了提高效率，他在备课上费了挺大功夫。
那天，他提前到了她家，想先跟她沟通沟通。
她家阿姨给开的门，进去之后，他看到，尤翎穿着简单的白裙子站在阳台的蔷薇花藤下，笑着看着手机。
朝阳斜打在她身上，像为她镀了层柔和的光。
女孩的笑比那盛放的蔷薇还要明艳动人。
很多年之后，再想起尤翎，江述还是会第一时间想起这个笑。
那一刻，他竟有些羡慕能让她这样笑的人。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尤翎心里有个人。
她手机里有那男生的照片，有一次他意外看到了。
看着像是偷拍的，视角自下而上，画面有些模糊，男生垂着眼，鼻梁高挺，皮肤白净。
很清爽养眼的一个男生。
她看着那张照片的眼神，就像海边最后一抹日落。
温柔又热烈。
带她从一中回来那天，夕阳自海平面消失了。
她眼里的那抹光也没了。
江述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
但笑不笑已经不重要了。
即便她不笑，他也喜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对那个男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于是托人帮忙查了一下。
那时候，他得知了那个男生的近况。
挺糟糕的。
他没什么同情心，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大顺。
如果让尤翎知道了，她心心念念的男生现在是这样，一定会抛下一切来到他身边吧。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
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他该管的事。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必要和义务把这件事告诉她。
……
送尤翎上飞机之后，江述出了机场依稀看到了一个男生，和她手机里的人有点像。
他好像很急的样子，下了出租车匆匆跑过来。
尤翎母亲认识他，见到他只说了句。
“别看了，她已经上飞机了。”
有说了些，他有大好前途，目光要放长远等等冠冕堂皇的话。
男生没说话，掉头走了。
江述本来以为，那男生听到这些话，要么发火，要么放弃。
可他没有，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走的时候，腰背依旧挺直。
好像尤翎的离开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心里有着另一种信念感在支撑着他。
江述后来想了很久，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如此平静的原因。
他当时也没太把这男生当回事。
他觉得这个男生并不是真正喜欢尤翎。
读研那几年，他也遇到过其他女生，再也没有一个女生的笑能让他那样印象深刻，每每想起都让他心悸。
他决定去找她。
去之前，他找到了那个男生。
当时是冬天，傅明衍回京北陪他姐姐过年。
他那时不过还是个大三学生。
可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江述才知道，自己轻敌了。
他身上没有一点青涩的少年稚气，听自己说着要去英国追求尤翎的时候，更不露半分怯意和愤怒。
他太平静了。
语气都没有一丝波澜。
他说：“那麻烦你照顾好她，虽然她不一定会听你的，但你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坚定的自信。
江述自认不论学历还是履历各方面都是高于他的，可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还是被激怒了。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她还有两年时间毕业，我赌这两年里，我能让她忘了你。”
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尤其在女人方面。
傅明衍淡淡看着他“在我这，她还没有不重要到可以拿来当赌注。”
江述愣住了。
“你既然喜欢她，就该以她为重。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想着怎么对她好，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跟我打赌。”
说着，傅明衍转身走了。
脊背依旧挺拔。
江述这才体会到，傅明衍如此平静的原因。
他的感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他坚信尤翎也一样。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对彼此独一无二的，是排外的。
……
江述不信邪。
他还是选择去了英国，他不信存在撞不破的南墙。
尤翎开朗了许多，在学校也有很多朋友，成绩也很优秀。
江述更喜欢这样的她了。
这更坚定了要得到她的想法。
她很多同学见到他，都会说。
“youmustbeiris''sboyfriend！”
后来了解过才知道，尤翎拒绝每一个追求者的理由，都是她有男朋友了。
看着尤翎指间仍在的戒指，江述就知道，自己好像是真的没戏。
但他想在她身边。
只能以朋友开玩笑的语气说“要不我当你假男朋友吧，正好给你挡桃花。”
尤翎也答应了。
两年里，他也试着跨越朋友的界限对她好，可都被她有意无意拒绝了。
她挑食，在那边吃的很少，几年瘦了很多。
江述很心疼，他劝她，甚至去学习营养学想为她做些什么。
可她始终不为所动。
傅明衍说对了。
她真不会听他的。
她只听傅明衍的。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他几乎用自己大部分私人时间去陪她。
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他慌了。
心里萌生出一个卑劣的想法。
赶鸭子上架。
所以有了毕业求婚那一场大戏。
他以为，尤翎会表面假意答应他，私下再调侃“你今天这出戏有点过了啊”。
可她没有。
去爱丁堡读研的前一晚，尤翎和他坦白了。
“我不想发好人卡，也懒得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江述，我不喜欢你。回顾和你认识的这几年，作为朋友，我问心无愧。希望你也是。”
江述没说话。
因为他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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