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关系，我等你

白初回到公司后，没过多久就和主管申请从公司安排的宿舍搬了出来，在距离公司半小时车程的地方租了间小房子，一方面她每天练习到太晚，回宿舍会打扰其他练习生的休息徒增平时的矛盾，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公司的态度，自己没有被安排上节目，距离出道看似只是失去一个机会，但是等到下一个机会的出现和认可更是遥遥无期，公司的课程依然安排得很满，但是对于白初的管教却不再似以往严厉，在被放弃的边缘，在不被选择的时候，白初只能加倍练习，通过自己的努力被更多人看到。

        新晨和白初是一个宿舍的，两人长相都偏清冷，除了长相，两人性格也都有些寡淡，公司依据个人特质给两人安排的都是“气质”“御姐”类的人设，两人在练习生中资质都拔尖，同样是这次选秀面试被公司最寄予期望的，可是白初的落选出人意料，但新晨无额高分入选。

        白初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久了，其实很不会和身边的人相处，一起的练习生们都已经两三成群，尤其已经被入选选秀节目的更是与还在练习的莫名形成了屏障。白初从宿舍搬出来后，练习生们之间的流言就多了起来，猜测她和新晨肯定是因为面试节目的事情闹矛盾了。两人真的太像了，按理说一个入选另一个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也有人说新晨其实背后有金主，就算不面试最后肯定也能出道。白初只听听而已，她对新晨了解不对，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宿舍，相处了这么久，说的话不过十句话的数量。白初搬走时，新晨去排练节目不在宿舍，两个陌生人一样的室友分开自是也不需要告别。

        白初东西不多，只用一个行李箱就一并都带到了出租房，白初打小就一个人在外生活，生活自理都不成问题，出租房收拾地简单妥帖，白初和江沫翰视频给他看自己租住的房子，江沫翰环视着白初的小屋，房间很干净，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必需品，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江沫翰突然想到了前不久去看的样板间，对，就是一间规整合格的样板间。

        白初并没有过多说自己现在在公司的处境，她只说想自己住得舒服些，等江沫翰来看的时候也有地方住。江沫翰手术安排得很满，鲜少有机会和白初这样聊天，此时他看着白初的模样，听着她说着两人的将来，第一次有了想放下一切，奔赴到另一人身边的冲动，想守着她，想抱抱她。

        距离节目录制还剩一周的时间，白初被安排重新去见制片人和导演组，那天白初刚排练到凌晨，整个人的状态其实很不好，虽然不知道这次复试的机会是谁安排的，但是白初很明白机会这种东西等来了就是你的，抓住才有可能翻盘。她尽可能用妆容遮盖疲倦的脸色，整个面容的苍白感却更重了，经纪人去家里接她时见到她也只摇头，艺人的状态就是取胜的砝码，这种连自己身体都不能掌控的艺人在他看来，其实是没有职业素质的表现。

        见面的地方安排在了一个会所的顶层，在会所门口，由专人接待，给了他们一张门卡，电梯从一层直至顶层，经纪人在门口和白初交代了几句，并没有和白初进去。

        “叮”白初刷了门卡，这里的门说是房门，却更像独立的别墅模样，从周边的栏杆，白初能看到里面的景象，左边是露天的花园，右边是看不到边际的游泳池，白初穿过花园小径往里走去，刚走到门口，房间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过来迎接白初。

        进到房间内部，抬头往上看去竟有四五米的层高，房顶隐约能看清的纹理似乎是敦煌壁画类的设计，很是空灵且神秘，周边是蜿蜒的木质楼梯，楼梯连接处又是一些房间，房间里面又是什么构造，白初已经很难想象了，她任凭思绪飘远，又使劲拉回，跟随旗袍女子走向房间内部，从门口进去后，一直走，直到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摆放讲究的圆形木桌，泛着金丝缕光，刹是晃眼，有几位服务员正在摆弄着桌上的饭菜，白初看到房间里人多了起来，一直空悬的心稍稍有些放松。

        旗袍女子把白初安排在座位上便出去了，白初环视着四周，房间装扮与刚才进门高挑神秘的风格不同，家具摆设更加简洁，房间很大，这边是饭桌，另一边则是被屏风隔开的地方，隐约似乎传出说话的声音，白初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应该就在里面，她拿出手机，点开江沫翰的对话框，“吃饭了吗？”已经过去4个多小时，江沫翰还没有回复，白初猜想他可能还在哪台手术或会议上吧，“想你。”信息刚发送过去，屏风后面的人就出来，白初起身示意，其中一个是上次面试见过的制片人斯宾，一个是白初的老板穆总，最后出来的那人走到白初旁边，他按着白初的肩膀让她坐下。白初被按坐在椅子上，那人的手还抓在白初的肩膀上，她脸上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再看旁边的人一眼。那人站在白初身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白初，在他的手探上白初肩膀的时候，整个身体的神经细胞就像触电一般，微弱的电流让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从背后看着白初，手掌的温度相互传递着，他沉浸在此刻的感受里，时间分秒过去。

        “邢总，坐，别光站着，菜都凉了。”

        邢桥的手顺着白初的胳膊往下滑动着，白初清瘦的骨骼似烙印般也划过他的手掌，突然他把手收回，把椅子使劲一拖，房间里“枝丫”一声显得格外突兀。“吃饭吧。”

        服务员拿着醒酒杯进来，给四个人倒上红酒，从进门到现在白初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穆总坐在白初旁边，他把酒杯递给白初，“这位是邢桥邢总，我看你俩是认识吗？”“对啊，邢总这就见外了，早说你们认识，还见什么面，白初直接出道。”斯宾很少应对这种场面，但是为了缓解有些尴尬地气氛，只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这位邢桥，据说是华飞的少爷，虽然他们鲜有耳闻，但是华飞作为近年来进入娱乐市场的企业在影视电影综艺上都颇具影响力。邢桥亲自给斯宾打电话，意思说的也很直白，让一个女孩上节目出道，同意的话赞助节目六千万。斯宾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邢桥把白初的资料推给了斯宾，就有了今天这个饭局。

        白初接过酒杯，红酒在透明容器里来回晃动着，完全不受控制，只要白初手腕一松，这杯红酒就会被倒在地上。穆总盯着白初的举动，心里有些没底，在他听说有人力保白初出道的时候，也去打听了一下，但是白初平日除了练习就是练习，根本没有机会去认识邢桥这号人物。合同，条约都已经签完了，这次见面其实就是一个答谢宴，听到白初也会出席，邢桥反客为主地把大家邀请到了这里，这家会所的菜，是他北上之后觉得菜品环境都不错的地方，想让白初也尝尝。

        白初在看到邢桥的那一刻，心中的忐忑似乎消失了，敌人的动机和目的已经摆在眼前，只是选择权还在不在白初的手里？她知道，如果此刻自己就此走掉，邢桥应该也不会为难她，但是会驳了斯宾和穆总的面子，日后她再想等到出道的机会恐怕更是难上加难。

        邢桥拿着的酒杯放到了桌上，他拿起筷子，转动桌子开始吃饭，吃到好吃的就夹一些放到白初的碗里，不一会白初的碗已经被塞满。

        穆总看着白初只能干着急，他用手戳白初，白初没有做出反应，整个人看着好似身处在另一个空间，斯宾吃了几口菜，一会夸赞邢桥选的这个会所，一会又说到白初第一次面试“上次见白初，我就印象深刻，只是这个市场环境我们制片人说不上话呀，这不多亏邢总慧眼识珠，白初这么好的苗子才不用被埋没呢。”

        “是吗？”邢桥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一口灌完了杯中的红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渗留到了脖颈，他拿着纸巾擦拭着。

        斯宾刚要接话，邢桥问道：“白初觉得呢？”

        白初循着声音看了过去，邢桥的眼睛看上去温和很多，和之前在北城见到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却给她很强的压迫感。在身份权利的区别下，在还连朋友都不是的关系里，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安排，在白初看来是一件有些荒唐的事情。

        “没关系，我等你，等你想好再回答我。”邢桥站起来，冲门口走去，临近门口处，回头补充说道：“对了，白初一天没想好，这个节目就延期一天，先等她想好，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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