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农舍
“下一个驿站在哪儿？”英珏玖问丁西免。
“哎呀，九哥你着什么急呀！先等罗亭将人心安抚之后再说嘛，毕竟人家都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英珏玖白了他一眼。
“九爷，下一站是鸢尾国，离这儿不远，大概天黑前就能到了。”杜若飞说。
“你什么时候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了？”丁西免有点惊讶。
“公主告诉我的，从鸢尾国海岸乘船往西就到她的国家了。”杜若飞说这话时，菲拉多比尔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那就不用着急，慢慢走。”英珏玖和算盘李将车上的箱子打包成包裹，放到马背上，手推车就随意丢在路边。
天渐渐黑下来，然而他们没有按时到鸢尾国，因为路上确实走得太慢了，走走停停，磨蹭了很多时间。
于是七人敲开一个农户的家门，杜若飞上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老人家，我们可以在您家借住一晚吗？”
老人犹豫了一下，拒绝：“不行！不行！我家里不收留陌生人。”
“为什么不行？我们可以付您住宿费。”
“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我女儿得了传染病，怕传染给你们。”
丁西免听到这个：“老人家，正好我会医术，可以让我看看您女儿吗？”
“你？你真的能医好？”
“当然，我们从东方走过来的，一路上自然免不了受伤生病，都是我给治好的。”丁西免厚着脸皮说道。
“感谢主神，您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我女儿有救了。既然这样，你们快快进来，我给你们准备晚餐，只要你们治好我女儿，我就不收费，不收费。”老人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算盘李留在最后，顺便拴好马，喂了一把草料。
老人带着丁西免去看他女儿，为防止感染，两人都在脸上蒙了一层纱布。
“这是我女儿伊贝尔，她从三天前开始就一直高烧不断，城里的医生不敢来看她，怕传染。”
“老人家，您先出去打点水进来。”
老汉出去后，他拿出解百毒，给伊贝尔吃了一颗：“伊贝尔，伊贝尔，快点好起来，你父亲正等着你呢！”
老汉拿水进来后，就看到昏迷了三天的女儿有意识了，心里直念叨感谢主神，感谢主神！
“记住让她多喝热水，多休息。”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老人家里比较穷，能吃的只有干面包，丁西免出来之后，坐在椅子上吃着干巴巴的面包，心里真不是滋味。
“那小姑娘怎么样？”
“有了解百毒肯定没问题。”
“你还剩多少？”
丁西免摇摇瓶子：“还剩一粒。”
这么贵重的一瓶你就败完了？简直是个败家子！英珏玖抢过来。
“哎，九哥，那是我的，你怎么抢我的药啊？”
“你太败家了！我替你保管。”
丁西免像泄了气的球耷拉在椅子上：嗐，又被人管教了！转而他又嘿嘿一笑，说出来一句让英珏玖想揍他一顿的话：“没事，重要的东西就应该交给媳妇保管，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嘛！”
在啃面包的其他五个人加一只狐狸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俩：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别管他，他这张嘴就是欠，不正经。”
老汉家有点小，他们四个大男人只能挤在客厅将就一晚，杜若飞和公主则去小屋子休息。
菲拉多比尔问：“阿飞，丁公子和九爷是什么关系？”
“咳，他们啊，现在就是雇佣关系，不过丁西免这人一肚子的坏水，他就一癞□□，老想着吃天鹅肉……”
菲拉多比尔不太明白：“丁公子想吃九爷的肉？”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做个比喻而已，他不是想吃九爷的肉，他一直觊觎九爷，想……你懂的，想勾引……对就是勾引九爷。”
菲拉多比尔有点明白了：“可是两个男人怎么能相爱呢？这是违背神的，是要受惩罚的。”
“我们从来不信神，只相信自己。我们相信自己的幸福和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你想改变，拼尽全力就有改变的可能。”
菲拉多比尔不知不觉被对方的话触动了，她发现杜若飞跟她的观念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很大胆很叛逆的观念，尤其是对于他们信仰神的人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主神啊，我的命运真的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吗？她在心里这样问道，可是她的手不知不觉又摸到了米字架信物。
“对了，你的吊坠我擅自做主帮你刻了一朵玫瑰，你看看可以吗？”杜若飞拿出玉佩。
“太谢谢你了，阿飞！”菲拉多比尔看到青色吊坠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绽放，心里很喜欢，“你……你能帮我戴上吗？”
“可以啊！”杜若飞拿起吊坠从身后帮公主戴上。
她伸手撩开自己的长发，不经意间感觉到对方的呼出的热气扑在自己的后颈上，酥酥痒痒的，她知道杜若飞在给吊坠的绳子打结，但是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心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的阵阵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她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烫。她感觉自己好像病了，但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病。
在她胸前，米字架的教会信物与阿飞送的青石吊坠并列在一起，不相上下。或许以后的每一天，她一想祈祷，就会想起阿飞，摸到阿飞送的吊坠，就会想到自己对神的背叛！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该不该，但是她还是跟着自己的心走了！
“好看吗？”菲拉多比尔照着镜子问。
“很好看，很适合你。”
“阿飞，你们那有神吗？”
“有啊，很多，什么伏羲女娲、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佛祖菩萨……还有灶神、火神、树神……挺多的。跟羽人有关的也有，像玄鸟、朱雀还有东方木神句芒……”
“我们只有一个神，你们不会很混乱吗？”
“不会啊，神是自己用来约束自己的，不应该成为约束别人的工具，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信哪个也是你的自由。信仰神应该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利用□□义去迫害自己、迫害别人。”说到这，杜若飞想起了今天被主教以□□义处死的人，心里有几分无奈，“好了，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了，等明天过了鸢尾国，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嗯。”菲拉多比尔点点头，她再次握住了自己胸前的两件物品，米字架和青玉吊坠，理智告诉她不要贪心，只能选择一个，但是她两个都舍不得，她意识到自己太贪心了，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
次日一早，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农夫家。伊贝尔醒来，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父亲，我梦见神了，他说派了天使送我回来。”
老人欣慰地说道：“孩子，是有一群来自东方的人救了你，也许他们就是主神派来的天使，感谢神！”
“父亲，我决定去教堂当修女，用我的一生侍奉神灵。”
伊贝尔决绝的样子在她父亲看来值得鼓励，他从不要求女儿像其他人一样在家当家庭主妇：“孩子，去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是神灵眷顾的人，我永远支持你！”
“谢谢父亲。”伊贝尔拥抱着老人，她打包行李，准备去鸢尾国的希廷教堂找索拉瓦神父。
丁西免一行人进入鸢尾国的国都鸢尾城，按大夏的历法算来，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鸢尾城里的梧桐树都落光了叶子，初冬的第一场雪也在此时飘飘悠悠落下来，将建筑物覆盖上了一层“被子。”
“九哥，这里好冷啊！”丁西免瑟缩着，他骑着马，一开口说话就会有白气。
“你下来走路会暖和点。”
“真的吗？”丁西免哆哆嗦嗦从马背上下来，脚踩到雪面时，一股冷意穿过鞋底直传心肺，“更冷！”
“活动活动筋骨就不冷了。”英珏玖抓住他的手腕，叮嘱其他人，“你们先往西走，我带他去活动筋骨。”
丁西免被他拽着跑，穿过环城街道，再越过一座大桥，桥下的水并没有完全结冰，只见到少数的冰凌漂浮在水中。
一连跑了十几个街区，丁西免气喘吁吁：“九哥，不行，不行，我不能再跑了！太累了！”
“还冷吗？”
“不……不冷了！”他的脸有些红，气还没完全喘回来。
“你就是缺少锻炼。”
丁西免也没心情跟他斗嘴，直起腰来看看四周环境，桥的另一边有一座辉煌的大理石建筑：“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既然都到鸢尾国都了，为什么不去看看别人的王宫呢？”
“走。”
“你不累了？”
“有九哥这等美人在身边，我怎么会累呢？”丁西免骚里骚气地倚过来，勾搭在对方的肩上，在丁西免耳边小声地问了一个问题，“不知九哥一次可以坚持多久？”
英珏玖镇定自若，根据这一路上的观察，他可以断定丁西免这人虽然满嘴无遮拦无边际，但就是缺点敢动真格的勇气，于是抬手揽住对方的腰：“要不你试试？”
他瞬间在原地石化，心里奔过一万个草泥马：为什么他不按套路出牌？只好强颜欢笑，推开英珏玖：“改天吧！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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