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用完茶水后，三人又齐心协力忙碌了大半个下午才将高粱全部收割完毕。
叶初看着光秃秃的高粱地，心里默默盘算着。
赵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总算割完了，叶姑娘以后这片地恐怕荒废了吧。”
沉默半晌，叶初开口：“等明年三月我还想再种一季高粱。”
“啊？”赵序傻眼了，如今叶初孤身一人，又有了酒馆调酒的工作足以维持生计，实在不必再费心劳作，更何况一个姑娘家整日在地里未免也太辛苦了些。
他顿时看了一眼江允川，公子想必也不愿叶姑娘受这个罪吧。
没想到江允川只是平静地看着叶初，温声道：“想好了？”
“嗯。”叶初看着高粱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明年我们陪你一起种。”
闻言，叶初惊讶地看向江允川，明年的意思是从现在到下一次种高粱都不会走吗？
自己原本也打算将这一季高粱送完，与酒馆的契约结束后就将这几亩地租出去，可是刚才收割时，看着满地通红的高粱，她似乎看到了叶父当时佝偻着身子忙碌的身影，想必是很有感情的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前段时间酒馆没了原料，宋掌柜等不及到外面采买了一批，酿出的酒颜色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可调出的酒味道却有明显区别。
客人也反映了好几次，想必宋掌柜一定是为了省钱，于是低价收购高粱，也不看粒质或是否霉变，导致酿出的酒大不相同。
所以如果她坚持种高粱的话，不仅能保证原料的来源还能使叶父一辈子相依为命的几亩地不被荒废。
她原本以为江允川说要给她当助手不过是一时兴起，将这做个落脚点罢了，不日便会离开，可他竟然问都不问自己为何要做这出力也得不到多少好处的事，就答应要陪自己耕种。
想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陪自己，那句不必了叶初不知为何怎么都吐不出口，小脸也忍不住扬起了笑容，她重重点了一下头，“嗯。”
江允川看着叶初，眼神温柔。
赵序眨了眨眼睛，是他疯了还是主子们疯了？种高粱是什么美事吗？竟然笑得这么开心，像是被馅饼砸到一样。
等酒馆的伙计慢悠悠赶着马车到时，太阳都快落山了，他原本料定叶初肯定割不完这么多高粱，正准备将宋掌柜昨晚重新拟定好的契约掏出时，结果跳下马车一看，彻底傻眼了。
地里原本密密麻麻的高粱，此时已尽数倒下，而且都已整整齐齐的捆好，铺在田里晾晒，他伸手一摸，高粱都已经被太阳晾晒得差不多了。
“你来了，”叶初已经等的快睡着了，看到来人走了过来，“都已经准备好了，麻烦你送回去交差吧。”
伙计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签不了新契约他怎么向宋掌柜邀功，于是他脸色不好看地用脚随意踢了踢地上的高粱，“这么快就弄好，想必收割的定然不仔细。”
叶初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要解开检查一下。”伙计嘟囔道，“谁知道你有没有以次充好。”
“可以。”叶初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伙计蹲下身动作粗鲁地解开一捆，随意抖了一下，便又去解下一捆，转眼间便将好几捆高粱抖落得乱七八糟。
“嘿，这人存心找事是吧？”赵序怒气冲冲，“叶姑娘辛辛苦苦捆了一个下午，他就这么糟践，公子你让开我今天不出去将他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赵！”
江允川和赵序一同站在不远处的草垛后，刚才见酒馆的伙计来了，为避免多舌之人给叶初带来困扰，他俩便站到这里来。
此时看着远处的一幕，江允川面色不豫但却没有轻举妄动，“再等等，我相信她能处理好。”
远处的叶初神色淡然地看着伙计翻来翻去，直到他的手又伸向第三捆，叶初抬腿一脚踩到了高粱上。
伙计抬眼，“叶姑娘这是何意？莫非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我继续检查？”
叶初轻笑一声，半弯下腰，”倘若我不让你检查，你又当如何？”
“那自然自然是禀告掌柜的，”伙计得意道，“高粱有问题，叶姑娘你难辞其咎。”
“哦，是吗？”叶初像是已经失去了耐心，“你觉得高粱有问题，掌柜的是会怪罪我这个等着原料调酒的摇钱树，还是你这个负责运送的伙计？”
“要知道没有高粱事小，我调不了酒，酒馆要损失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她收回脚，拍了拍衣袖，“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还是说你对酒馆或是宋掌柜有什么意见？我可以帮你转达。”
伙计心跳得飞快，后背都已快被冷汗打湿，他一开口险些咬到自己舌头，结巴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对宋掌柜有什么意见，叶叶姑娘真是真是说笑了。”
“那劳驾了，明天我要在酒馆准时见到这些高粱。”说完，叶初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伙计一人在原地面对堆积如山的高粱。
赵序在草垛后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感叹道：“叶姑娘好厉害啊，真是我见过最不像弱女子的弱女子了。”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还有这么酷的一面。
“公子，你说是不是啊？”他转身一看，江允川早已从草垛绕了过去，走到叶初身旁。
赵序：“”
回家的路上，叶初愤愤道：“真是气死我了，本想着同是打工人，彼此应当和气些，我还特意留下准备帮他一同搬高粱。”
“打工人是？”江允川不解道。
“就是，”叶初想了一会，“就是我们都同为酒馆宋掌柜的伙计，只是负责的内容不同。”
“那我也是你的打工人。”
叶初连忙摆手，“你不是，宋掌柜算我的老板，可我们是平等的。”
“可我是你的助手，听从你的指挥，”江允川笑道，“所以我也算是打工人。”
“我也是，我也是，”赵序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我也是打工人，我们都是打工人。”
叶初：“”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发什么荣誉奖，人手一块奖牌。
她一时有些语塞，想了一会，她从衣袖里拿出几块碎银道：“今天辛苦了，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是还想吃昨天的鱼吗？”江允川倒也没推辞，接过那几块碎银。
“可以吗？”叶初咽了咽口水。
江允川将碎银抛给赵序，“听到没，阿初想吃鱼。”
赵序看了看手里的几块碎银，欲哭无泪道：“我去买。”
待赵序走后，叶初有些困惑地问江允川，“为什么我感觉他快要哭了？”
她比对过集市的物价，银子应该是够的而且还可以剩下一点。
“不知道，”江允川下了定论，“可能是馋哭了吧。”
“这样啊，”叶初深信不疑，“那等会让他多吃一点。”
用完晚饭，叶初道谢后，拿出准备好的工钱，可二人怎么都不收，赵序声称家里还有事于是便礼貌告辞了。
天色渐晚，叶初便也没再多留。
第二天一早，叶初起床后，桌子上照例已经留好了白粥，江允川早已不见人影。
她早已习以为常，说是助手可眼下她确实没有什么活让他干，他出去找点差事倒也情理之中。
简单用完粥后，叶初便早早来到酒馆，刚准备踏进门口，便听到旁边传来嘈杂声。
她将腿收了回来，向后退了几步，偏头便看到一个伙计向外驱赶着一个老妇，那人衣衫破烂，头发花白，此时正佝偻着身子不住地咳嗽。
叶初走了过去，才靠近便听到伙计呵斥着，“走开，走开，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怎么了？”
伙计抬头见是叶初，想着她最近可是宋掌柜眼前的红人，讨好道：“原来是叶小姐，害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婆子想进咱们酒馆讨酒喝，让她进去还得了，”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宋掌柜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不是，我不是。”老妇连连摆手，“我不是想要讨酒，我只是想要讨口水喝罢了。”
她看着眼前人的神色，识相地准备离开。
“等等，”叶初上前扶住老妇，“婆婆，进去吧，我倒水给你喝。”
伙计闻言大惊失色：“叶小姐，这可使不得。”
“没事，喝碗水而已，宋掌柜怪罪我担着。”
伙计愣在原地，看着叶初将那乞丐般的老妇扶进酒馆。
叶初不紧不慢地将老妇扶到酒馆内坐下，便去后厨寻热水准备倒水。
突然，脑中传来了久违的正太音。
【宿主您好，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呀？】酒鬼系统打了个嗝道：【恭喜您解锁中阶任务“功效”】
叶初不解道：“这是什么？”
【您之前的初阶任务为“调配”，主要用于各类酒水的学习和调配，现在的中阶任务则需要您在酒水里添加一些功效。】
“所以接下来这款酒水名叫？”叶初认真理解着系统的意思。
【“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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