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女皇寿旦
十月，天色黑的越来越早了，早起甚至能看到有霜。
玉瑾念赶着未时末刻（下午三点左右）到达皇宫，要带人进去，侍卫也只是仔细的查了一遍就放过了，毕竟华平公主每年在女皇寿旦都会送一些奇怪的礼物，他们已经习惯了。
凌国的皇帝寿旦，更像公司团建，女皇要先总结一下这一年里她做皇帝做了的事，和没做的完的事，然后百官道贺，挨着送礼。
魏公公会提前把所有的礼物看一遍，大多数会被直接收下，小部分觉得有问题的会被退回去。剩下几个有特色有意义的会留在送礼的人手里，方便宴会上送。
所以玉瑾念觉得，这宴会就和有剧本一样给的没区别。看着俩个人有被带到后面立着，她开始期待了，尤其是期待大皇子的表情。
撑着走完前面的流程，终于到了送礼的环节。
一般是按着地位来的，从皇子皇女，再到百官，她还算前面的。
大皇子作为长子，一直都是引人瞩目的。端上来一个石头做的圆盘，中间条浮空龙，用手一拨龙开始旋转，最后龙头还是停在了太阳标志的方向。
“儿臣恭祝母皇，盛世繁华，身体康健。这望日盘，是儿臣寻来的一块奇石所做。儿臣不敢自持，特意做成礼物送给陛下。”玉瑾鸿穿着皇子朝服，没有过多的配饰，带着孺慕和希冀的眼神，看起来像个毛头小子。
玉瑾念没注意女皇说了什么，她只是惊讶这是吸铁石？回想了下凌国的历史，好像真的没有司南这类东西，辨别方向靠的全是经验。
好东西啊，做成礼物没什么可惜的，总归是送给女皇，就是不知道大皇子得到这块是单独的一块，还是发现了矿山，她记得云南那边应该也有，就是不知道云州好不好找到了。
看着百官在那里祥瑞啊，大吉之兆的拍马屁，玉瑾念发觉大皇子这礼物送的怕是今天最出彩的了。
轮到二皇女的时候，二皇女送了是一张地图，说是在西南驻军呆的时候，专门派人收集信息，画的地图。看起来十分的详尽。
玉瑾念也一起围观了下，对比华平公主府东侧院子里的东西，二皇女这地图，粗略的很，甚至有几处错误。
但对比当下常用的地图，二皇女这个西南地图算是不错的了，也可见用心。
“二皇女不愧是军中好手，这地图对于西南驻军来说，珍贵的很。陛下可愿老臣拓印一份？”一些武将明显的喜悦，毕竟凌国的地图虽然在工部和户部的努力下做的可以，但更新太慢了，很多路和山和实际差距很大。
玉瑾念观察了下女皇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这皇帝真不是常人干的。
女皇收了地图，也夸奖了二皇女几句，但从百官反应来看，这种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可比大皇子的石盘出彩的多。
三皇女在二皇女之后，作为同君父的妹妹，三皇女送了一副护膝，说冬日将近，希望女皇保重身体。
在前俩位的衬托下简直平平无奇到没人在意，都还在讨论二皇子和二皇女的礼物。
转眼就到了玉瑾念，作为齿虚第六，唯一有封号有封地的皇女，她一站起来，整个大殿静的出奇。
“母皇，儿臣这次的礼物是俩个人。”
玉瑾念招手，唤来那俩个一直站在后方的汉子。
众人好奇的瞅着，不过是俩个很是粗糙的汉子，明显是为了寿旦专门做的衣衫，手指上都是老茧，看着和务农的平民没太大区别。
其实还是有的，这俩人明显比寻常老农健康的多，不过这些就不在百官的关注之中了。
“京都的冬季很冷，儿臣其实想送的是四个，但母皇寿旦，这俩人是专门送给母皇的。”
“他们会一门手艺，可以把床铺改造成烧火的火炕，虽然耗费炭火，但比寻常炭盆暖和的多。”
“宫中会武功有内力的不多，寻常炭盆有些呛人，儿臣想着就把人送给母皇，剩下二人送给工部。”
工部侍郎赶忙起身，也不论公主送的人到底有没有用，总之先行礼谢过。
“怎么？华平觉得朕需要这火炕？”女皇神色平静的问道，让一种窃窃私语的人都停了下来。
女皇这话，细品的话，大概是认为华平公主说她老了，这可不兴在寿旦上说啊。
“儿臣知道母皇有内力护体，但很多父妃都没有内力，儿臣自小没有君父，除了送给母皇，也不知道该送给谁。”玉瑾念惶恐的回答，还带着一些无措。
上方的女皇看似平静的道：“这就是你送给朕的礼物？”
连做背景板的丝竹声都停了，气氛突然凝固的起来。百官都静静的坐着，看着中间一脸惶恐的少女。
“儿臣，儿臣愿意把青州也送给母皇。”像是怕女皇觉得她的礼物不够用心，华平公主低了低头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喧闹了起来，公主把封地送给皇帝？这说起来像是个笑话，毕竟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
但青州明显是不同，华平公主把青州送回给女皇，那岂不是等于这个公主空有封号，却无封地？
就算知道此事不妥，也只是在互相耳语，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毕竟青州若是收回，那税收就一并收回国库了。
现下的国库很是需要青州这种纳税大户。
礼部尚书等了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站出来道：“陛下，华平公主作为有封号的公主，不能没有封地。封地和封号是祖制有定的，若是青州收回，于礼不合。”
这话一出，有一部分人觉得对，这礼制定了，总不能把华平公主的封号收回，华平公主又没做错什么，甚至在西北战事上有功，虽然西北战事现在尚未平定，但功劳这么抹去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
刑部的一个侍中出列道：“陛下，青州是华平公主多年的心血，如果华平公主执意送回，那也应该只把税收收回，而不是收回节制权。”
“大人这话说得，如果只收回税收，且不说青州以后的治理很多都要通过官中，到时候再问国库要钱，这批起来可就。。。”户部尚书说不眼馋青州是假的，但他和华平商队分利合作多年，做不出来这种捅刀子的事情。
“就是，华平公主总不能挂着青州封地的名，却没有青州的节制权，这让青州的百姓怎么想？而且青州的税收再好那也是华平公主多年经营的结果。”
“可要把青州送回，是公主自己提出来的，如果公主送回封地，陛下不要。那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群臣对于青州的态度没有明确的方向，这让大殿里的争论越发的激烈。
“陛下，公主既然说要送回封地，那陛下总不好打回去？不如找个人，代为管理，明面上看是送回去了，但青州实际上还是在公主手里。至于税收，华平公主可以留存一部分，其余的上交国库，那么这样就合适了。”礼部的一个侍郎提出了建议。
“胡说！这挂名算什么？心让华平公主操，名让别人担着？”
“大人，代为管理，既然是代那自然是要还的，公主即将及笄，到时候可以算在及笄礼里面一并还回去么！”
“那华平公主这送回青州有什么意义？”
“陛下，儿臣愿意！”大皇子这是仿佛被吵到急眼，站了出来。
“母皇，儿臣愿用以后的封地的一半，换青州封地的代管。六妹既然说了，那青州还是要交回去的，儿臣愿意代管，百官作证，待儿臣有封地的时候，儿臣愿意把封地给六妹一半。”大皇子像是咬着牙说出的话。
众臣没来及说什么，就听女皇问道：“你想要青州？”
“儿臣不想，儿臣从没去过西北，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理青州，只是六妹既然不想要青州，那就不要为难她了。儿臣愿意代为管理，青州一切治理都听六妹的。”大皇子把自己的能力说的一清二楚，反而让准备反驳的官员一时噎住了。
“陛下，大皇子年纪也到了，有片封地也很正常，虽然没有封号，但代管就不算真的封地，而且青州从一片公主封地直接交还宫中，怕是也困难，百姓的想法还是要顾虑的。”礼部尚书似乎是觉得这个方式可行。
“皇兄，你就不怕担上强抢皇妹封地的名声？”二皇女一直旁观着这场戏，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皇妹你非要为兄把话说明白，青州现在多方盯着，皇妹又，，，又无心这些，不帮她看着点，青州怕是。。。”玉瑾鸿像是被二皇女给问崩溃了，直接把话挑明。
青州如果没有人震着，怕是会被各方瓜分，这绝不是女皇愿意看到的，所以玉瑾鸿才敢这么赌。
“那就不能给华平换块封地？”二皇女玉瑾菲觉得这事不是很好解决么？怎么就引导成这样了，她偏要拆穿他们。
“换？怎么换？治理一片封地需要花费多少心思不提，现在能与青州相比的地方，大多都不合适做封地。”
“那就换片比青州好的。”
“大人啊，比青州好的，大多是税收大府，国库已经够紧张的了。”户部绝不同意这个决定，他们已经够难的了。
“那就换片比青州差一点点的那种。”
“比青州差的，要么还在西北，要么直接人口都没多少，哪有这样的地给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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