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造地设一双人
知母山最高峰——刺陵顶，一大片建筑占据了山顶大半地方。庄严肃穆的山门处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云机宫。
云机宫后山，身着淡青色修士长袍的人立在悬崖边。他二十七八的年纪，长相俊逸，气质沉稳。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襟，竟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神色凝重地望着一层薄雾笼罩的山下。
“玉楼，生徒们马上要到齐了，咱们该去山门迎接。”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修士走过来，他看上去比程玉楼年长一些，神态也更随性，没有那么严肃。
程玉楼转过身来，点点头：“甄元师兄。顾青师兄他们赶不回来了吗？”
“是，顾青受了伤，他们原地休整几天，估计赶不回来。”甄元皱皱眉头道：“我还以为这次的消息也不确切，没想到竟然真的跟魔道四大护法出山。”
程玉楼沉声道：“魔道最近的活动很多，许多城邦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因为魔道活动增多，导致邪祟也在各处有肆虐的倾向。大哥来信说，三大仙门接到不少请求围猎的帖子。”
甄元有些纳闷地道：“难道廖平沙有了白玉内丹的消息？怎么会四处开始活动呢？”
“应该是在寻找混沌之境的另一个入口。”程玉楼道：“当年他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偶然进入混沌之境，得了天启预言。可是他出来之后，那入口就自行摧毁了。他笃信预言，也笃信混沌之境跟白玉内丹的联系，估计是想通过寻找混沌之境的入口来找到白玉内丹。”
“那他应该还不知道混沌之境的另一个入口到底在哪儿。”甄元思忖着。
“定是不知，结界要继续加强，不能让他嗅到半点味道。”程玉楼道：“到时候云机宫被毁是小事，廖平沙若再次进入混沌之境，恐怕就不止仙门内乱两年了。”
甄元点点头，又道：“今年来云机宫的，是不是有程氏仙君收养的那个义女？名唤秋慕瑶的？”
“对。”程玉楼说起秋慕瑶，眼中泛起光芒：“那孩子让所有人见识了什么叫玉石灵力的威力，只凭借一颗残缺的内丹，平日里大哥处于顾虑也没有怎么让她参加子弟的修炼，竟能只凭借灵根就达到结丹期。”
“可是秋慕瑶的内丹灵力不是温白色吗？”甄元问道：“程氏仙君没有想办法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白玉内丹？”
程玉楼叹口气道：“长老们都断定她内丹虽然是天生的，但却也是天生残缺，根本应对不上魔帝的‘天生白玉内丹’这一条。只能作罢。”
“也是，玉石灵力就够罕见了，白玉，恐怕长老们都没什么人见过。”甄元说着看看天色道：“时辰到了，咱们该去山门迎接今年的生徒。”
程玉楼整理下衣冠：“今年的生徒中可是有好几个天生内丹，师兄你不要跟我抢人。”
“呵呵，那我可管不住自己。反正顾青他们还没回来，咱俩把好的生徒分一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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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云机宫的山门吗？好宏伟！”秋慕瑶张大嘴巴抬头看向上面，长长的石阶尽头，孤岭绝峰地耸立在阳光下的，就是刺陵顶，影影绰绰能看见一处石制牌楼一样的建筑，立在刺陵顶上。
“那便是云机宫的山门，初试就在那里。”程夜画道。
面前这长长的石阶名为“下马阶”。无论何等级修士，到这里均要下马步行上山。
程夜画已经知晓了云机宫的规矩，转身对马队吩咐一番，命他们原路返回，只带着随身行李和几个搬行李的护卫一起往山门走去。
正沿着石阶上行，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秋慕瑶好奇地回身看去，惊讶道：“哇，好华丽的队伍。”
就见一行身着锦绣绸缎服饰的人正缓缓拾阶而上，开路的举着旗帜和珠幡，分列两边的十几人，众星捧月护着走在中间的一个少女。
那少女也是十四五的年纪，圆润的面孔，丹凤眼，嘴唇小而丰厚。发髻与众不同的高耸着，金银镶宝的首饰规规矩矩戴在发髻两侧。身上一袭织锦的华贵袍服，用金丝绣满了牡丹图样，腰间环佩叮咚，非常奢华。
开路的两个嬷嬷，一手举着珠幡，一手拿着一串银铃。银铃一边走一边晃动，名为避铃，是督促闲杂人等让开道路的意思。
寒君逸看着这一行人，原本就冰冷的面色更为冷漠。程夜画和苏绶锦面上则浮上一层轻蔑，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些人。
只有秋慕瑶看的新鲜，忍不住低声问程夜画道：“阿夜哥哥，这个女孩是谁？”
“丰华郡主周凌霜，仙帝的小女儿。”程夜画道：“跟你同岁，同一年出生。”
“哎？郡主？！”秋慕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仙帝的清尘宫不是已经封宫多年，族中众人都不得入世，怎么郡主会来？”
“据说是天资聪慧，修行过人。申报仙门良久，父亲跟各位仙君和长老谨慎商议，才特准她前来云机宫修行。”程夜画淡淡的道。
苏绶锦冷哼一声：“不过是个遗腹子，仙帝都殁了，还摆这样的排场，难怪十五年前差点毁了仙门百家。”
此时，恰好领路的两个嬷嬷走到了他们跟前，听见这话，立刻怒斥道：“胡说什么，谁说仙帝殁了，这是妖言惑众。”
苏绶锦歪歪嘴角，指指程夜画道：“此乃程氏仙门长子程夜画，我是苏氏仙门三子苏绶锦。你说谁妖言惑众？”
一众人等听了面色都变了，相互看一眼，十分不情愿地齐齐弯腰行礼道：“见过程氏仙门、苏氏仙门。”
寒君逸看着这场面，不禁皱皱眉头。
秋慕瑶见寒君逸不可理解的表情，急忙拉拉他的袖子，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们寒氏一直深居简出，恐怕不知道。自从仙帝失踪，三大仙门代管，周氏一族便退避三大仙门之下了，跟其他仙门一眼，要行礼的。”
寒君逸目光流转，寒光滑过，却并没说话，只伸手扶住在台阶上垫着脚的秋慕瑶，怕她站立不稳跌倒。
仙帝队伍中的周凌霜面色极其不好看，毕竟她有郡主名号在身，还要给一介仙君子弟行礼。她强忍着弯了弯膝盖，苏绶锦皱皱眉头刚要说话，却被程夜画阻止了。
程夜画微微笑笑，居高临下地抬手还礼：“郡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周凌霜咬咬牙关，没有说话，目光落秋慕瑶和寒君逸身上。
程夜画便道：“这位是义妹秋慕瑶，那位是索青山寒氏寒君逸。”
周凌霜目光在三人之间转转，挑挑眉毛，露出很假的笑容道：“哟，久不入世，都不知道程氏仙门跟索青山寒氏做了亲家。公子的义妹和寒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在场的人除了寒君逸，面色都变了。程夜画这才看见寒君逸扶着秋慕瑶的手，还没说什么，苏绶锦已经斥道：“寒公子，这么多人，你跟慕瑶姑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秋慕瑶羞红了脸，低了头走回到程夜画身边。
程夜画看秋慕瑶一眼，冷冷地转身继续往上走，剩下的人除了寒君逸，都跟在后面继续往上行去。
周凌霜目光盯在寒君逸身上，走了几步，跟寒君逸相对而立，露出妩媚的笑容道：“不好意思寒公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寒君逸面无表情地盯了周凌霜一刻，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向山门攀登。
周凌霜身边的嬷嬷低声对她说：“郡主，不要跟此人太过亲近，他可是索青山寒氏，一直都对仙帝一族不敬。”
周凌霜勾勾嘴角，轻声道：“寒氏对三大仙门更不敬吧。只要跟三大仙门做对的，都是我的朋友。”
生徒们纷纷聚集于山门之外，一阵钟声敲过，山门应声而开。十几个身着统一白黄相间服饰的修士们整齐地走出来，这些人都是云机宫的监事，处理宫中一应杂事。
监事修士们分列两边，两位身着一青一蓝服饰的修士，在众人的恭迎之下走出来。。
青衣修士沉稳俊秀，长身玉立，仙气飘飘。普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少女们的目光。
周凌霜身边的嬷嬷低声对她说：“着青衣的，便是程氏仙君的胞弟，程玉楼。蓝衣的是仙门第三世家甄家的二公子。”
周凌霜抬抬下巴，冷冷地看着程玉楼：“程氏在仙门百家真是一手遮天，云机宫集众家之力建成，却依然是程氏掌控。还说不想做仙帝，谁信。”
这时候，立在前面的监事修士开口道：“仙师程玉楼、甄元到，生徒见礼。”
众人都抬手行礼，口称师尊。
甄元环视了下众人：“今日到此的众仙门子弟，均是各门中佼佼者。不辞辛苦，跋涉万里来到云机宫。诸位修士从踏入山门这一刻，便不再是分门分派的世家子弟，而是云机宫生徒，必须以云机宫细则为准一丝不苟遵守。自古修士修炼便是苦修，因此云机宫不允许任何生徒带仆从、金银入内。所有不符合云机宫要求的，均留在山门外，否则不得入内。”
苏绶锦听了，看看周凌霜冷笑一声道：“郡主可怎么办，浑身上下都是违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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