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处罚了
就在她一步一步逼近白婆婆抬起赤鞭准备挥下的时候，脑中的六六大叫一声：“温温！”
温文瞬间清醒过来，对上白婆婆满是惊恐的眼神，眉头微微一皱，鞭子还是落了下去。
“门主饶命！属下再也不敢……哼”惊慌绝望的求饶声在一声痛哼中结束。
“来人！”
两道黑影凭空出现，半跪在温文面前拱手，“门主！”
温文收回鞭子，看了眼被她用鞭子卷起甩在石床上至今还未反应过来的妇人，“传令下去，白婆婆以下犯上，无视门规，阻门中大业，现罢去其器堂堂主之位，责今起闭门十年，每日炼兵百件方可抵过，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
还趴在床上的白婆婆这才意识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拖着伤重的身躯千恩万谢。
两个黑影领命退下，温文也用术法托着被裹成粽子的秦流易离开，快到秦流易住所时才将人放下，解了他的束缚，“没死就自己滚回去。”
秦流易双脚落地，踉跄两下，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温文脸上，眼中有怨恨有警惕有怀疑还有一丝茫然，“你……为何要救我？”
大约是久未说话，秦流易的声音没有小儿的稚嫩，反而有些粗哑。
温文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主开口说话，只不过现在的她却也顾不得这些。
银面白衣的女子蔑然的垂眸瞟过裹着白色披风的小小儿郎，嘲弄的冷笑一声，而后消失在原地。
“温温你没事吧？”
总算找了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将一直强压着的反胃恶心吐了个干净，温文有些虚脱的靠着树干，“我没事，吐完舒坦多了。”
只是碎缸里的景象还是时不时在她脑子里飘过，飘得她脑袋疼。
“六六，我刚刚戾气好像突然就变得特别大，大的我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还好你喊了我一声。”
温文捏了个诀回到自己房间，将六六放了出来。
“对不起呀温温，是我没做好保护措施，我没想到白婆婆那里的毒气比你殿里厉害这么多。”六六飞到温文脸边一边轻轻的蹭她的脸颊一边可怜兮兮的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温温你打我吧，就像打男主那样打我吧~”
“……我没打过男主！”
“那你就狠狠的打我吧！我不怕疼的！”
……什么毛病。
温文无力的按了几下脑袋，将六六从自己脸边拨开，“你说的毒气是怎么回事？”
“哦，就是能够不断激发人们暴虐情绪的毒气，吸入过多会狂暴致死，本方山上到处都是这些毒气，虽然我们在结界里面，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轻微的毒素的。”六六说着，突然得意的一甩尾巴，“不过温温不怕，我已经帮你开了防护罩把这些毒素过滤掉了！”
“那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白婆婆那里毒素含量怎么会那么高，防护罩等级开低了，所以……”六六原本半竖的耳朵塌了下来。
温文微微一笑，点了点它的耳朵，“没想到你作用还挺大，我还以为你只能当个小监控呢！”
“我们系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宿主的灵魂，任何可能伤害到宿主灵魂的东西我们一定会把它隔得远远的！”六六的耳朵重新竖了起来，但很快又塌了下去，小声含糊道：“但其他的毒我们就没办法了……”
温文将缩成一团的六六捉进手里揉弄，语气轻柔，“已经很厉害啦，谢谢你。”
谢谢你没让我这么快就变成杀人者，即便那个人十恶不赦。
“得快点把秦流易送出去了。”
……
白婆婆在门内地位很高，路非瑶之下便是她、老巫头和两位护法，门徒见了都得尊称一声“白长老”。
路非瑶鲜少管门中事务，寻常琐事都是由这四位手下打理，即便她喜怒无常也甚少对自己的得力干将发这么大的火，所以白婆婆被发落的消息一传出去，第二天一早，其他三位便找上门来。
“让他们去议事厅等着。”温文打着哈欠对门外的侍者说道。
“是。”
尽管她们修真者随意捏个清尘诀就能将自己全身上下拾掇干净，但早晨起来要让她不洗漱就出门，温文还是觉得很是别扭，幸而路非瑶不知为何也一直维持着普通人的习惯：一日三餐，定时沐浴洗漱。
温文撑起身子，撩开床帘，扫了眼外间早已备好的餐食热水，目光落在床边墙上挂着的画卷上。
一幅美男回眸图。
画上的男子一身广袖白袍，腰身清窄，身形颀长，一手挽袖置在身前，一手垂于袖中落在身侧，披散的长发由一条素白的发带半束于脑后，即便脸上戴着路非瑶同款面具，但干净利落的下颚线和薄削略带弧度的嘴唇依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极为清俊儒雅的男子。
面具下的眼睛勾勒的很是模糊，温文用力的盯着那双眼睛看，总觉得很快就能看清楚，很快……
“温温！”
六六一声呼唤惹得温文回了神。
将目光移开，“嗯？”
“这画上有阵法，不能久看的~”
“阵法？什么阵法？”
“唔，不知道，路非瑶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幅画的事情呀？”
温文闭上眼睛仔细搜索，片刻后睁开，失望的摇摇头，“没有，我能看到她绝大部分的记忆，可是只要跟这个男人有关的，我什么都没法探到。”
“看来是路非瑶故意隐藏了这部分记忆，我们愿望系统很尊重原主个人意愿，不会去强制打开他们不愿意给别人看到的记忆的。”
“你们送我来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愿吗？”
“可是我们征用路非瑶身体的时候也没有先跟她打招呼呀~”
“……”
温文语结。
□□下的可笑民主，就像杀人者在意被杀者能不能死的舒坦一样，不伦不类。
温文摇头，不再纠结这些，起身将墙上的画卷卷起，找了个锦盒装起来。
“不毁掉吗？可能是什么不好的阵法呢？”
温文将锦盒放进柜子里，“路非瑶对画中人的感情不一般，可能只是她设的保护阵法。”
温文顿了顿，语气变的严肃，“六六，别人珍视的东西，即便你不屑一顾，也不要去随便破坏它们，知道吗？”
“知道了，”六六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对不起，温温。”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温文叹了口气，感觉来到这里之后，她真真正正的变成了个老妈子，连对待系统都像在教育儿子。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看到画中人的装束，再看路非瑶的穿着，明明记忆里是个张扬跋扈最爱红色的女孩，不知为何却终日穿上了这最寡淡的白色。
只是自己不自觉的就被这幅画吸引，看久了胸腔里还会生出莫名的悸动和渴望，然而真正拥有这些情绪的人，如今却不知去了哪里。
总会有几分伤感和悲凉。
演员本就需要极强的共情能力，何况她还是个好演员，所以在六六提出要把这画毁掉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生气，加之想起它摇摆不定的善恶观。
不应该这样的。
所以她出言教育了。
教育了一个并不是人类的系统，试图给它建立跟自己一样的三观。
温文自嘲的笑笑，没有再说话。
“温温，”六六现出身形，用自己的脑袋去拱温文的手，小声撒娇：“你不生我气了吧~”
温文将它托起放到自己眼前，揉捏着它的耳朵，“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我自己的问题。”
六六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温文从它眼里看到了困惑，只是这困惑慢慢变得坚定：“温温，我会努力的！虽然我还不太懂，但是我会努力的！”
“你……”温文迟疑的看着它，而后咧嘴笑了，“谢谢。”
或许她可以像养小孩一样对待这个小家伙。
“温温，男主在外面。”
就在温文洗漱好，准备瞬移去议事厅时，六六突然播报了男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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