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桌
一下课，许多同学都跑过来和许寒灿搭话，对他的故事和他的家庭很感兴趣。
通过询问他们才得知，许寒灿来到崧城是因为他的妹妹考上了这边的重点初中长江中学。父母考虑到崧城比南城那边的风光要优美，经济实力要更强，到这边来的话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他们选择搬家，许寒灿自然也就转学了。
人一多围在一起，声音就很大很嘈杂，落在方起的耳朵里就像有上百只小蜜蜂在嗡嗡叫。
“吵死了！”方起忍无可忍，一掌拍在课桌上，把同学们都吓得一震。
几秒钟以后，大家都散了，该干嘛干嘛。
“这节课老师讲了很多知识点，你写一下吧？”许寒灿好心地把英语书放到方起的课桌上。
“别烦我。”方起丝毫不领情，烦躁地把英语书推了回去，起身出了教室。
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坐在前面的陆季予才转过来对许寒灿说：“同学，你别理他，他就那样。我们以前班上所有人，不，全年级，哦不不不，可以说全校就没谁能跟他玩到一起去的。我以前是他室友，这都一年了，我们也没能跟他把关系搞好。”
what？所以方起一个朋友都没有？怎会如此？
像是看出了许寒灿所想的，陆季予接着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不合群。其实吧，但凡他脾气好一点儿，坏毛病少一点儿，我肯定愿意跟他当铁哥们儿的。你是不知道以前，就因为凌智渊在寝室不小心把方起的洗衣粉给弄泼出来了一点到地上，方起一下就燃了，骂了凌智渊十分钟不带一个字重复的，还让凌智渊把洗衣粉捡起来放到他的洗衣粉里去，那凌智渊肯定不干啊，谁会愿意把脏东西捡起来用？于是方起就把凌智渊赶出去了，他怕了方起，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在别人寝室睡的。”
许寒灿以为方起只是脾气不好，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
“然后呢？”
“然后…他们俩就再也没说过话。”
啊这…。
方起一直独来独往？就是因为脾气，才没有人跟他做朋友吗？
再怎么脾气不好，一定也是愿意跟人打交道去交朋友的，这说明方起并不是什么公子哥。
那他为什么会不合群呢？
“他真的这么不好相处？”许寒灿问。
“我刚刚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不信你去问凌智渊！”陆季予伸出手指想给许寒灿指谁是凌智渊，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凌智渊，他收回了手，尴尬一笑，“呃，凌智渊好像是在二班。”
随即他像是会变脸似的，表情变得严肃极了：“幸好他不在我们班，不然这天天和方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估计会疯。”陆季予拍了拍许寒灿的肩，“别怪我没提醒你，方起是非常，特别，超级不好相处，你能跟他不接触就尽量不接触吧。今晚班会编位子你们就不是同桌了。撑住。”
不好相处的人，内心深处的那一片柔软不会轻易就被触动。
因为那片柔软外面还有一层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而那层外壳又名“秘密”。
那方起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许寒灿猜，那是造成方起性格的主要原因。
他刚想问陆季予，方起就进来了。
许寒灿和陆季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低头写英语作业。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都没能赶走困意，方起一坐下来倒头就睡。
这是有多困啊！
许寒灿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写作业。
下午上了几节课，方起就睡了几节课。
他是被陆季予那句“吃饭吃饭冲冲冲！”给吓醒的。
吃饭？这就晚上了吗？
方起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五点半了。
虽然还是没有睡好，饭还是要吃的。
人是铁，饭是钢。
他慢悠悠把书塞进抽屉里，才慢悠悠出了教室。
班会由班主任主持，先把该讲的事都讲了，再把班干部选出来，最后才是编座位。
最先选的就是班长，郑晓红想都没想就指定了刘皓。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刘皓是郑晓红的儿子。
选体育委员的时候，许寒灿的手举的最高。
但也不止他一个人举手，郑晓红就把举手的几个都点了起来，给他们两分钟的发言时间为自己拉票。
这种时候，口才和人缘就显得格外重要。
于是乎，许寒灿成功以高票当选。
前两件事花的时间都不长，编座位才是让郑晓红最脑瓜疼的。
同学们自己选的座位完全是按自己的喜好还有想和谁坐一起选的，郑晓红当然不能如他们的意。
特别是关系好的绝对不能坐在一起，不然上课会有讲不完的话，写不完的小纸条，到时候只会影响学习。
看着他们的同桌都换成了别人，方起的内心毫无波澜，无比平静。
跟谁坐，他都无所谓，只要不招惹他。
趁前面几排的同学在换座位，郑晓红这才把目光投向后排的同学。
看见方起和许寒灿坐在一起，郑晓红仔细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方起脾气不好成绩不好，许寒灿脾气好成绩好，这两人完全可以互补嘛！
有许寒灿替她管方起，还怕方起出什么幺蛾子？
正好，她就可以少操点心了。
没错，就这么办。完美。
“最后一排的许寒灿和方起就这么坐着，不用换。”
郑晓红一说完，全班都向许寒灿投去同情的眼神。
竟然让刚转来的许寒灿和方起做同桌？许寒灿也太惨了吧，以后可有罪受了…。
许寒灿和方起两个当事人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很意外。许寒灿还抱拳对方起道：“兄台，你我缘分不浅，日后既为同桌，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话没逗笑方起，倒把前面的陆季予笑得直不起腰：“许寒灿，你也太逗了吧，你这声音特像水浒传里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笑点在哪？
方起觉得这还不如许寒灿的名字好笑。
“神经病。”方起骂了一句，望向窗外。
许寒灿不知道他是在骂谁，懵逼地指指自己又指指陆季予。
陆季予也很懵，摇了摇头。
其实方起骂的是他们两个人。
一天下来，方玫玫卖煎饼卖了一百多块钱，距离两千六还差一千多。
唉，这钱真是太难赚了啊…。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得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才行。但是哪个有钱的男人会娶一个离过婚且孩子都十几岁了的还没工作的女人？除非是残疾…。
方玫玫不是没交往过男朋友，要么就是男方接受不了她有孩子，要么就是男方父母接受不了。
她这种情况真的挺难的。
“2013年9月1日，晴。
开学第一天过得很充实愉快，同学们待我都很热情，我还当上了体育委员。
没想到昨天在网咖遇到的小霸王是我的同班同学，他叫方起，很好听的名字。编座位老师没有把我们分开，我们成了同桌。同学们都说他不好相处，我想…那应该是他们都不了解他。
每个人都有秘密，方起的秘密又会是什么呢？我对他太好奇了。”
放下笔，许寒灿默读了一遍，才把日记本关上。
不了解一个人，就不要对他作出任何评价。
这是父母经常说的一句话，许寒灿也时时刻刻都牢记在心里。
或许方起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看起来不好相处。不去相处，怎么会知道呢。
再说了，我脾气好，我好相处啊。
作为他的同桌，我可是说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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