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当年的事
问起小道士，秦天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此时，洛景初正好向这边走来。
见到秦姝后，洛景初微微有些愣神。
秦姝，竟然还是五年前那般模样。
和她在杜七娘记忆里见到的秦姝，一模一样。
一样的风华绝代，一样的媚骨天成。
“在下，见过秦妃娘娘！”
即便再惊讶，再不可思议，洛景初还是回过神来行礼了。
她不能在秦妃面前出岔子。
她还需要从秦妃嘴里问出关于前朝太子的事。
秦姝上下打量了洛景初一番，嘴角微微上扬，似是知道了什么事。
“免礼。”
秦姝收回手，走向洛景初，“本宫前日听说本宫的娘家家宅不宁，所以就立马向陛下请旨连夜赶了回来，怎么样，先生可是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秦姝说这番话，看似是在问候洛景初，但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明显在渐渐褪下，甚至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尾音有些生气。
“回娘娘，事情已经解决了。”
洛景初站直身子看着秦姝，眼中的坚定明显是在对秦姝说，白镜文已经不在了。
“放肆！”
秦姝生气了。
她看着洛景初，眼里已然有了杀意。
“娘娘息怒！”
最先跪下的是秦姝带来的一众宫女和侍卫。
而秦老爷子和秦一并没有得到秦姝说的免礼，所以此刻还是跪在地上。
他们背对着秦姝，也不知道秦姝此时是什么表情。
秦天也没料到简单的一句话会引起秦姝的怒火。
他虽没跪下，但也不敢上前。
他很少见秦姝发怒。
秦姝一旦发怒，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或者是有谁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但就刚才小道士那番回答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秦天有点想不明白，但也不敢说话。
他在秦姝面前，很小心。
“娘娘息怒。”
洛景初躬身，劝道：“秦老爷他们还在外头跪着，娘娘不如先让他们起身，有什么事，还是在府内解决的好。”
“起身？”
秦姝转过身去看了秦老爷子一眼，冷笑道：“他也配起身。”
语罢，她绕过洛景初，走向厅堂了。
“天儿，让他们进来。”
“诶，好！”
秦天被整的一愣一愣的，赶忙去扶起自己的老父亲。
秦老爷子被扶起来，朝着秦姝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眼。
“这么多年了，姝儿还是怪我。”
他说得很小声，以至于秦天没有听见，
秦天见老父亲在自言自语，也不敢多问。
他扶着秦老爷子走去前堂，顺便叫秦一安排好跟随秦姝而来的宫女侍卫们。
前堂。
秦姝坐在正座上，看着徐徐而来的三人。
她让秦天随便坐，没对秦老爷子发话，直接看向洛景初了。
“小道士，你知道本宫最讨厌什么吗？”
“还请娘娘赐教。”洛景初躬身。
她知道有些话，秦姝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或许过会儿，秦姝就会单独和她见面说了。
“本宫，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秦姝扣弄着手上蔻丹，斜着身子靠在桌旁，说话轻飘飘的，像是一种无声的怒火即将要爆发了一般。
洛景初对这爆发前的问话并没有想法，她笑道：“巧了，在下最不会的就是自作聪明，在下只会说实话，说真话，不知道在下这人，能不能入了娘娘的眼。”
很明显，洛景初是想和秦姝单独说话。
秦姝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她停下手，抬眸看向洛景初，面不改色，“你倒还真入不了我的眼。”
“……”
洛景初也没想到秦姝会这么说。
心中顿时有了动摇。
难道是她猜错了？
不等洛景初想明白，秦姝又说：“不过本宫这次回来，为的就是先生所解决的事。”
“……”
洛景初和秦姝对视一眼。
她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秦老爷子看着两人的对弈，只觉得沈如烬果真是没看错人。
“还请娘娘指示。”
洛景初说。
秦姝看向秦天，“天儿，你先扶父亲退下，我有话单独和这位先生说，另外，没有我的命令，前堂百步内，不准站人。”
“……好。”
秦天也不知道这小道士和自家阿姐打什么哑谜，但只要是他阿姐吩咐的，他就一定做到。
“爹，我们走吧。”
扶走秦老爷子后，秦天原话告知了跟着秦姝而来的侍卫们。
侍卫们知道自家娘娘的意思，就排成一排守在了不远处。
人都走后。
秦姝才让洛景初坐下说。
她看起来并没有洛景初想象中的那么难说话。
“娘娘是来问罪的？”
洛景初试探性地问道。
“你觉得呢。”秦姝轻轻一笑，也没立马回答洛景初的问题。
洛景初沉默一会儿，说：“如果娘娘是为了五年之约而来，那就是为了问罪在下，但如果娘娘不是为了这五年之约而来，那就是想知道白公子和杜七娘究竟留下了什么话。”
“……”
秦姝顿了顿。
洛景初这话说到了她心坎。
她其实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七娘已经死了，也知道这五年之约是实现不了。
她之所以还要受他人挑唆过来，为的就是白镜文和杜七娘留下的话。
秦姝想，如果这所谓的道士没本事，她就让这道士给白镜文和杜七娘陪葬，如果这道士有本事，也许，她就能赌一把。
洛景初看秦姝这般模样，更是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说：“白公子和杜七娘被人炼成了合鬼，至于合鬼是什么，我也不好解释，但娘娘应该能猜测出个大概。
白公子为了保杜七娘活着，牺牲了自己，他让杜七娘好好活下去，并同杜七娘说，‘让姝儿，不要带着仇恨活着。’”
秦姝听到这里，脸色一变。
没能再保持刚才那般平静，
“他……就留了这么句话？”
“恩。”
洛景初继续说道：“杜七娘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她不知道是谁杀了她，更不知道是谁把她炼成了鬼，我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她同我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替她向娘娘你说句对不起，是她没能办好娘娘你交代给她的事，也是她没能让娘娘你见到白公子最后一面，她深感辜负，字字珠玑。”
“七娘……”
秦姝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难过。
她眉头微颤，脸色难看极了。
七娘对她忠心耿耿，甚至不惜死也要替她守住白镜文的尸身，而她，远在中洲，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得知了七娘的死讯，她都不能回去。
七娘对不起她？
不。
是她对不起七娘。
若非她跟着萧翎走了，七娘又怎么因为守白镜文的尸身而死？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得离谱。
“所以娘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
洛景初的问话让秦姝陷入了回忆。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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