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人心难测
两天后，从上海出差回来，那星河全情投入到悦力集团的第二个项目的竞标上。
而第二个项目的确定，那星河与蒋万鑫是有分歧的。
依旧是中医馆，但这次楚子墨并未出现，那星河安静地坐在医馆中的茶室里，打着如何说服蒋万鑫的腹稿。和众多位居高位的人一样，蒋万鑫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但又因有过牢狱经历，他低调沉稳，谋后而动。所以想要让他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并不容易。
蒋万鑫是非常守时的人，两点整，他走进了茶室的门。
那星河连忙站起来，打了招呼。蒋万鑫笑着压压手：“快坐下。第一仗打得不错，本应庆祝的，但还只是个开始，我们先攒着。”
“当然！”那星河点头，第一仗只是小试牛刀，锐意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并非什么开门红，只是结果还能接受的开始而已。
不邀功、不嘚瑟，一派平和的那星河，让蒋万鑫感到满意，他笑着说：“你们对第二个项目有什么建议？”
“您想收购鲜缘，还是想完美避开锐意吗？”那星河不答反问。
“并不全是。”蒋万鑫说着，端起了茶杯。
那星河等他喝完放下茶杯才说：“如果把收购鲜缘放在大项目中的一环，而且不需要避开锐意呢？”
蒋万鑫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具体方案是哪些？”
那星河拿出打印好的资料递到了蒋万鑫面前：“这些是博总的建议，他觉得不要太拘泥于形式和理想，过程与结果同样重要。”
蒋万鑫没有做回应，而是翻开资料仔细地看起来，随着看得深入，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薄薄的两页纸，他看了足足三遍，二十分钟。放下之后，又沉默良久。
虽然此时，蒋万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了，但那星河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在隐忍，也在考量。
那星河独自品着茶，也不着急，这个方案是完完全全出自她手的，博云深看过之后，也是这个样子思考了良久。然后问了她一个问题：“方案是好方案，但蒋万鑫不同意怎么办？你会准备b方案吗？”
“不会。”那星河无比肯定地回答：“既然是个好方案，他为什么不同意，我为什么要准备次一级的方案。”
博云深开怀大笑起来，他说：“你在策划部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主导与打配合还是不能一样的。”那星河也不是自吹自擂，而是一直以来，她就有股舍我其谁的劲儿。
“好吧，不过你如果想让蒋万鑫通过这个方案，就要告诉他，这是我的建议。”
“好的，我知道了。”那星河不会介意这样的安排，尤其是知道了前因之后，就算博云深不说，她都会请示能否这样说。
所以，现在看着蒋万鑫纠结，那星河并不着急，因为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他一定会给。
果不出所料，蒋万鑫深吸口气：“我需要考虑，这和我的原则相悖，恐怕锐意不会轻信。”
那星河微笑着点头：“那我们等您的消息。”
蒋万鑫淡淡地摇头：“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心太大了。”
“噗，我们说的心大和您说的意思不太一样。”那星河笑得眉眼弯弯：“我们所谓的心大和不着调差不多，可在您这里却是心比天高的意思，对吧？但我不觉得我们的方案是蛇吞象，而是切实可行的，用力最少，结果最好的方案。所以，请您真的好好考虑。
千万别说它不够光明正大，其实，它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谁，而是会让我们分辨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好，我会认真考虑，明天中午之前，给你答复。”蒋万鑫不再多说。
那星河告辞从后门走了出去，没想到博云深的车停在那里。
博云深见她出来，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却没看她，而是对着能看到这里的茶室，挥了挥手。
那星河知道他是来助阵的，也不多想，等博云深坐回车上，她也坐进了副驾。
“蒋总应该还没给你答复吧。”博云深猜得很准。
“明天中午之前会给答复，不过我觉得可以准备走下一步了。”那星河胸有成竹。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博云深点头问。
“我要回公司一趟，要是不顺路，您出了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坐地铁回去。”那星河连忙说。
“不用，我也回去。”博云深说着启动了车子，然后继续说：“说说你见完蒋万鑫后的想法。”
“不是非常确定，但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悦力和鲜缘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不单单是杨民曾经是悦力的员工这一个。我记得蒋总说过，他当初抗下一切之前，是和几个信得过的人签过协议的。第二个项目，我原本的计划是做出扩张的企图，看好的品牌并不是鲜缘，因为鲜缘的盘子挺大，是根本不可能被悦力拿下的。但蒋总却说要收购鲜缘，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蒋总今天看到我的方案时，他权衡的并非是能否演好这出戏，而是在权衡……”那星河一时没找到确切的词语来表达，顿住了。
“在权衡人性，毕竟，这么一张大饼画出来时，曾经死心塌地的人会不会被诱惑动摇，成为阻力。”博云深顺畅的接了下来。
“对，就是在权衡人性。”那星河兴奋地拍了下手。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等着好消息就是了。”看着那星河眼中璀璨的星芒，博云深的唇角弧度扩大了很多，和那星河一起讨论问题，总有种特别默契的感觉……
“没问题？发生什么了吗？”那星河敏锐地发现一定发生了什么其他事件。
“就在一刻钟前，有媒体爆料‘鲜缘集团裁掉近五分之一员工，疑似资金链断裂’，这会儿应该已经能进热搜前十了。”
那星河连忙打开手机，果然，热搜第十就是这条新闻。这条爆料的时间太巧了，她点击新闻链接进去，只有二百字不到的一条简讯，连配图都没有，真实可靠吗？
“真的吗？”那星河凝眉问到。
“静观其变。”博云深笑得云淡风轻，兵不厌诈这条兵法，非常适用于商场，尤其是现在的媒体环境，真假消息满天飞，没必要急着表态。
两人在路上又讨论了几个问题，智睿大厦就到了。博云深把车停进了地面上自己的停车位，两人推门下来，正遇见麦琪开着她的奥迪a8过来，看到他们连忙摆手：“云深，等我一下。”
那星河便告辞：“那我先上去了。”
“嗯，找你的朋友，看看能不能知道些鲜缘的内幕。”博云深提醒到。
本就有此打算，那星河波澜不惊地转身离开。
麦琪将车停在了宝马730旁边的车位上，走下车时，就看到博云深的目光还停留在已经走远的那星河身上，她的眉头不由得皱起，又迅速舒展。
“悦力的项目怎么样了？”麦琪先问到。
“按部就班。”博云深无意多说。
麦琪于是转了话题：“‘神话’那边打算出新品，我想借用星河两天，如何？”
“策划部没人可用？”博云深浅笑着揶揄。
“你绝对不会想到，昨晚的游艇派对上，跟着冯奕走进洗手间的是谁。”麦琪的表情并不夸张，但语气里的惊讶成分极重。
“是谁？”博云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嘉！”麦琪的眼中带着不屑和难以置信：“杨洋刚抓进去，她又这样，真不知道朱迪是怎么管理策划部的。”
博云深微怔：“你亲眼所见？”
“没有，是有人把照片发给我的。”麦琪说着，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给博云深看。
照片有几张，一张是林嘉的侧脸，站在卫生间门口正在敲门。一张是站在门外的林嘉背影，站在门内的冯奕是正面。
博云深嗯了一声问到：“昨晚的什么活动？谁发给你的照片？”
“香水品牌的发布会。照片是通过邮箱发送的，是匿名发送的，我让石宇帮我查了ip地址，是国外的，而且不是群发，只发给了我一人。”麦琪立即回答。
“但我还是有几点想不通，所以觉得这里还有问题，需要查清楚。”麦琪很是意难平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先不要声张，抓住现行才好。”博云深的面上维持着笑容，语气却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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