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莫名其妙被人类少年骂笨蛋的天使十分茫然。
她只是送了他喜欢的玫瑰，作为祝贺邻居乔迁新居的礼物。
为什么要骂她是笨蛋？
“玫瑰是不能随便送的，”中原中也耳朵还隐隐透着红，面对尤莱娜的茫然，他不自在扒拉两下头发挡住红透的耳朵：“反、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他真怕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以后会见人就送玫瑰，造成别人的误会。
这不是适合送给邻居的花也不是能随便送人的花。
“我没有随便送，”尤莱娜拿着吸尘器四处乱推，解释自己的想法：“是因为你喜欢玫瑰，我才会送玫瑰的。”
她现在正在帮中原中也打扫久无人住的房间，不怎么擅长料理家事的天使，只会使用简单的吸尘器在地面一通乱转，吸走厚厚积攒起来的灰尘。
中原中也也没想过让她干别的事，只是来借清洁用具的时候，猝不及防收到尤莱娜的纸玫瑰花束，一时间忘记要拒绝她帮忙的提议被对方当做是默认，径直拿着房间里的吸尘器、抹布、拖把等一系列东西过来。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玫瑰了？”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抬高声音反驳，很快他又莫名心虚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是说礼物有那个就可以了。”
接过纸玫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羞红愣愣的状态，现在让中原中也回想自己刚才说过什么，他还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过喜欢玫瑰的话。
一天之内连续收了女孩子两次玫瑰，饶是中原中也再怎么自诩已经不是幼稚的小鬼，收到这样纯粹好意且意义特殊的礼物还是第一次。
皮肤烧烫的温度怎么都退却不下来，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在尤莱娜面前是不是快红成一只虾子。
抓在手里的抹布快速擦过桌面边角，中原中也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试图通过当前的清洁大任来转移注意力。
“玫瑰不可以送给邻居？”低头的时候，长发滑落面前遮挡视线，尤莱娜随手挽到耳后，“你不是说不知道玫瑰的花语吗？”
他明明说过自己不知道玫瑰的花语，为什么又会知道玫瑰是不能送给邻居的花？
这个还算不错的人类少年不会是跟狡猾的人类学坏了，偷偷撒谎来骗她吧？
但是他又不知道她会读心术，心里的想法完全没想过防备她……
搞不懂，人类真是好复杂的生物。
“我、我是不知道玫瑰的花语，”中原中也一时噎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好：“总、总之花都是不能随便乱送的，你不是说它们都有自己的花语和寓意吗？要是送给不合适的人……”
他话没继续说完，但尤莱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这么说来花确实不能随便送人。”
中原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她关掉轰轰作响的吸尘器，抬眸望向中原中也：“以后我只送你玫瑰好了。”
反正中原中也不讨厌玫瑰，也知道她送玫瑰是什么意思不会随便生气。
“我的第一朵玫瑰给你，以后的玫瑰都只送给你。”
中原中也勉强压下去的脸颊热度，瞬间升温完成一枚西红柿的转变。
他抬手用力压住红透的脸颊避开尤莱娜的视线，近乎羞耻低吟出声：“这、这不是能随便对男人说的话啊……”
尤莱娜歪头疑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觉得中原中也的心音非常糟乱。
混乱得她都听不清他心里的话。
但人类生气害羞的时候，肤色会转变为红色，这点她是知道的。
中原中也要么在害羞、要么在生气，心情起伏非常大。
以她对人类贫瘠的认知，这时候只要转换话题就能缓解他起伏过大的心情，让思绪得以平静缓和下来。
“打扫完之后，需要我带你去外面走走吗？”中原中也以前没来过涉谷，她可以作为向导给对方带路。
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他大概需要出门买齐全。
中原中也默默看了她一眼，钴蓝色眼眸在红透的脸颊肤色衬托下显得异常水润。
……
他们还是一起出门了。
在简单打扫过房间之后，他们走出公寓附近的便利店准备买些日常生活用品。
中原中也现在没什么钱，买生活用品的钱算是他向尤莱娜借的，他想着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去附近找些零散日结的工作，先把日常生活需要的花销賺回来。
身上不够钱吃饭生活这件事，他没想过跟德吉宽人说，对方已经给了他住处，安排好羊的孩子们，他不好意思再用这样的小事去麻烦对方。
中原中也突然好奇问道：“老板的公寓一直都是这么空下来的吗？”
怎么说涉谷也是东京最繁华的地区之一，公寓足足有两层属于德吉宽人，就算只租房子每年都能有大笔的收入。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闲置空下来这么多房间。
只看房间内部堆积的灰尘就知道里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打扫。
“嗯、上下两层的住户只有我们三个，”尤莱娜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条松软舒适的浴巾端详：“一直都没有住进别的人。”
中原中也奇怪又不解：“房间租出去不是可以收租吗？”
“也要能租出去才行。”尤莱娜拿起货架上另一条浴巾，她有些犹豫不决，感觉两条浴巾的手感都很好，都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这种摸着手感舒适柔软，吸水性极强的浴巾，可以快速吸干羽毛上大部分的水分。
每次泡澡出来，她的翅膀都要吹很久才能干透恢复原本蓬松柔软的状态。
她喜欢泡澡，但不喜欢翅膀湿透沉甸甸往下滴水的感觉。
“为什么会租不出去？涉谷的房子只要价格放低一点，总能租出去吧？”中原中也不明白甚至觉得很不可思议。
寸土寸金的涉谷公寓也会有租不出去的时候，这真的不是什么玩笑话吗？
“因为死过人吧？”尤莱娜选出自己喜欢的浴巾，心满意足抱在怀里：“你现在住的房间，好像有个男人上吊过。”
出轨转移财产的男人被忍无可忍的妻子用电击棒弄晕，伪装成自杀上吊的样子挂起来。
好像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寓的价格就算放得很低也很难租出去。
人类会忌惮畏惧死亡。
而天使只会觉得这是生命终焉的归属，他们只是去了地狱或者天堂，并不是什么值得让天使在意的事。
中原中也愣了愣，道：“原、原来是这样。”
他还在想公寓为什么会租不出去，原来是以前死过人。
生活在擂钵街外的人确实比较在意这些事，但中原中也习惯了贫民窟简陋的房子，只要有瓦遮头就能好好住下来。
更别说德吉宽人安排的公寓其实相当不错，一应家具都准备齐全，带着衣服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就能直接入住。
“如果只是我在的房间死过人，应该不会影响其他的房间出租吧？”总有些人不会在意邻居的房子有没有出过事，只要不是自己所住的地方出事，忍忍还是能住下来。
相邻的房子价格放低一些，在寸土寸金的涉谷总是有办法租出去的。
尤莱娜伸手戳戳货架上的饮水鸟，没有沾水的情况下鸟头晃悠两下就会慢慢停摆：“因为其他房间也出过事。”
“我的房间是有过一位女性在浴缸割腕自杀，据说血当时顺着热水一路流到了客厅。”
论现场凶残程度，还是她所在的房间更招人忌惮。
中原中也尴尬又茫然，张了张嘴：“是、是这样啊……”
连着公寓两个房间都出事，确实不是那么好租出去。
或者说连转手卖出去都会非常困难。
“你要买新的浴巾吗？”他干瘪瘪转移话题：“颜色看起来很适合你。”
手脚麻利知道自己出来是要买什么的中原中也已经快速选好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们现在还逗留在便利店是因为尤莱娜还有想买的东西。
尤莱娜眉目舒展，神情放松埋进浴巾蹭蹭：“嗯，我也很喜欢这个颜色。”
“之前买的浴巾吸水性不怎么好，泡澡之后要很久才能弄干，这次想买更舒服一些的浴巾。”可以快速吸干羽毛水分的柔软浴巾。
中原中也沉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刚刚才说过自己所在的房间发生事故，是一个女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过，血还流了一地。
她是怎么坦然接受发生过事故的浴缸，甚至开开心心在这里选泡澡后用的浴巾。
尤莱娜眨眨眼，直接道：“因为出事的浴缸已经换过了。”
而且她还净化了浴室，祈祷死去的人类女性可以早日放下怨恨。
中原中也微妙松了口气：“原来是已经换过了。”
“但是你的房间吊灯还没换，”尤莱娜好心建议：“需要让人来换一下吗？”
她知道人类是比较在意这些事的，换不了房子的情况下只能换家具。
“不、不换也没关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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