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咦？

明白了。叶雨潇向谭十召道了“多谢”，拎着蛇皮出门，派人去买水缸，尽最快的速度把蛇皮泡上了。

        几口大水缸在那间住着腹泻病人的天字号病房的院子里一字摆开，场面颇为壮观，引得许多人来看。

        为了防止有人使坏，叶雨潇从府中调来侍卫，对几口水缸严加看管，并派人看守院门，除了病人、病人家属和相关的医护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在等待蛇皮泡水的时间里，叶雨潇派人把这些情况汇报给了京兆尹。京兆尹听说解毒有望，两个时辰后，掐着时间亲自赶来，要看叶雨潇给病人们解毒。

        叶雨潇让病人家属排成长队，每人领了一碗水回去，喂给各家的病人服下了。

        京兆尹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捋着胡子对叶雨潇道：“等夫人这边的病人见了效，本官便命人将这些救命水分发给其他医馆。夫人请放心，本官会命他们付钱，绝不让夫人吃亏。”

        “钱的事好说，见效就好。”叶雨潇道。

        所有人都满怀期望地等待着，可是，直到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没一个病人好转，腹泻的依旧腹泻，呕吐的依旧呕吐。

        京兆尹刚轻松没多久的心顿时又沉到了谷底：“宁惠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叶雨潇也弄不清情况，只得去请谭十召。

        谭十召自从得知病人所中的是蛊蛇仔的毒后，就一直待在明澈男校没回去，此时叶雨潇去请，他马上便来了。

        谭十召名声在外，京兆尹见了他，很是客气：“谭神医，这些病人服用救命水后，并不见效，还得请你瞧瞧。”

        谭十召和先前一样，用银针取了病人的血，滴入了小盒子里。

        盒子里，血依旧散落成了血珠，滴溜溜地乱转。

        谭十召面露疑惑，片刻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又恼又恨。

        京兆尹瞧着他神情不对，忙问：“谭神医，情况究竟如何？”

        “大人，借一步说话。”谭十召说着，率先出门，去了平安巷的明澈男校。

        京兆尹满头雾水地与叶雨潇对视了一眼，紧随而去。

        谭十召双肘撑桌，用拇指抵着自己的眉心，问京兆尹：“那些病人所中的是什么毒，大人可知道了？”

        “宁惠夫人已经派人告诉过本官了。”京兆尹道，“他们所中的是蛇毒，而这条蛇，此时正在宁惠夫人府上，名叫蛊蛇仔。”

        叶雨潇这么快就向京兆尹坦诚了？不过这京兆尹的脾性，倒是跟叶雨潇差不多，尽管他得知的真相直指叶雨潇，但他并没有因此向叶雨潇发难，而是让她先给病人解毒。

        既然这京兆尹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那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跟他说接下来的话了。

        谭十召想着，朝京兆尹摆了摆手：“先前是我弄错了，他们所中的毒，的确来自于蛊蛇仔，但却并非我徒儿府上的那一条，不然她那条蛇的蛇皮不会解不了毒。”

        京兆尹听了他这话，一时倒是没什么反应，叶雨潇却是惊讶道：“师傅，你不是说，在这世上，蛊蛇仔仅有我那一条吗？”

        “此事说来话长。”谭十召道，“我原本有个师弟，名叫袁九尺。十年前，我师傅尚在人世的时候，就已经将他逐出师门，命他永世不得再入熙朝了。但是，他也是会养蛊蛇的。”

        叶雨潇猜测着道：“你的意思是，他又回来了？这些病人所中的毒，是出自于他的蛊蛇仔？”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了。养蛊蛇，养蛊蛇仔，那是我师傅的独家绝学，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会的。”谭十召十分肯定地道。

        “那谭神医的师弟是什么模样？本官马上令人传画师来，还请谭神医尽可能详细描述，以便画师画下画像。等画像一画好，本官立即命人满城搜索，一定要在今天之内，将其捉拿归案。”京兆尹马上道。

        既然毒是袁九尺投的，甭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先尽快将他找到，逼着他把毒解了，那些病人实在是耗不起了。

        谭十召有些犹豫：“我那师弟的长相，我还记得，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他如今的变化或许很大，照着画像也不一定找得出来。再者，他不一定在京城，也有可能是把蛊蛇仔或蛇毒交给了他人，由他人投毒。”就好像他的蛊蛇仔现在也不在他这里，而是送给了叶雨潇。

        这些京兆尹如何不明白，只是现在不去找袁九尺，又能怎样呢？京兆尹叹了口气，道：“自从断定水源有人投毒，本官一直命人在查形迹可疑之人，但至今一无所获。既然该使的招儿都使过了，那就不管那么多，先死马当活马医吧。”

        “其实，也许，大概，还有个办法……”叶雨潇犹豫着道。

        但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让谭十召打断了：“我知道你的办法是什么，不行。”

        事涉蛊蛇仔，谭十召才是权威的，叶雨潇只得住了嘴。

        熙朝通缉犯人，都是需要画像的，所以官衙里长期养着画师，京兆尹此时派了人去，很快就把他带了来。

        这画师显然是专业的，进屋之后，二话不说，就在桌边支起了画架，握起了画笔，只等谭十召开口了。

        谭十召回忆着，详尽地描述了袁九尺的长相，一个颧骨突出，双颊凹陷，满脸胡子，头上缠着一圈布巾的男人出现在纸上。

        京兆尹见画像十分传神，很是高兴，心道即便这十年来袁九尺的相貌有改变，但有了如此清晰的画像，应该多半能把他找出来。

        他马上命画师把这画像多画几份，好分发给官兵去分头搜人。

        他们这里正忙着画画像，师爷忽然匆匆进来，向京兆尹禀报：“大人，刚接到消息，有人进宫，向皇上献药了。”

        京兆尹一时没听明白：“谁进宫去了？献的又是什么药？”

        师爷道：“献药的是曾经的太医院院使，丁孟泽，他献的，是治这满城腹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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