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由
关易见她这副样子，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你又在搞什么鬼？”
很奇怪，齐乐直观感受到了对方的厌恶，不仅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他这个样子很熟悉，心中燃烧起了一种渴望，想要去靠近他，她干脆拿下了墨镜，对关易上下打量了起来。
他的手臂线条自然流畅，尽管穿着一件洗得快要发白的t恤，也能看得出他身材很好，裤脚有些破损卷边，一看就是穿了很多次，白色的鞋子看起来倒是很干净，不过也不像是新的。
齐乐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他讥诮而又嘲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些破旧衣物的主人，有一双高傲的眼睛。
齐乐默了片刻：“你是不是很穷？”
关易本来还厌恶嘲讽的神色忽地一僵，转变为另一种复杂屈辱的情绪，他死死地看着齐乐，眼底有风暴在酝酿。
齐乐盯了半晌，终于忽略了那些迷恋的感觉，想起了他是谁。
关易，她的亲儿子。
本来见到自己笔下的主角是一件开心的事，只是她现在的处境不容乐观，面对关易，齐乐要时刻提防原女配对他的疯狂迷恋影响到她，而离他越近，就会越不幸。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关易。
他是个极度骄傲坚忍的人，凡是他认定的目标，不管过程多么艰难，都一定会达成。同时他深情专一，心性冷漠，认定齐薇后，就不会施舍别人一个眼神，就算原女配为关易掏心掏肺，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也能对她冷心冷肺，毫不留情。
原女配做过那么多坏事，最终推她下地狱的，是她最爱的关易。
其他系统交代的事她都可以去做，唯独关易，要离他远一点。
意识到这点后，齐乐变得有些焦躁，不断在脑中思考应对之策，她将那些牢记于心的情节一点点过滤了一遍，终于想到了一条能用的。
原著里原女配回学校第一次碰到关易的时候，就被他质问了酒吧的事，这让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又重新毁于一旦。
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先声夺人，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关易面色阴沉，齐乐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刚踩到他雷区了，不由得心惊肉跳，她定了定心神，一下子笑了起来：“关易，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关易抬眼跟她对视，皮笑肉不笑：“好笑吗？”
齐乐自然知道不好笑，硬着头皮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不好笑，你说不好笑就不好笑。”
“好了，你们小年轻要打闹就去别的地方，我这把老骨头是看不得了，腻得很。”金教授从一堆文件里抬头说了句话，解了齐乐的僵局。
“教授，我……”关易想开口解释，他虽然讨厌齐乐，却很是尊师重道。
待在这里没法实施齐乐的办法，现在金教授说让他们走，齐乐求之不得，她直接打断了关易的话，对金教授说道：“那就谢谢教授了，刚好我找关易有点事。”
关易还没辩解几句，就被齐乐拉着走了几步，离开了办公室。
离开了金教授的视线范围，关易一下子就甩开了齐乐的手，拧眉不悦地看着她，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的力道很大，齐乐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她望着空落落的手，不由自主地难过。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齐乐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
有进步，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齐乐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了，我有事找你。”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关易很不耐烦。
“可是这里是办公区。”齐乐露出为难的神色，“在这里谈事情难道不会影响老师们办公吗？”
关易的神色明显有所松动。
齐乐暗自得意。
小样儿，还不是被妈妈轻易拿捏住了。
关易神情忍耐：“那你想去哪里说。”
齐乐笑了笑：“不远。”
她把关易带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原著里关易质问原女配的地方，这里很僻静，一般没什么人。
齐乐又往前走了几步，关易终于没了耐心：“你想说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点不一样？”
周绮说她打扮得好看是去见男人的确让她很不满，但仔细一想，倒是能够用来借题发挥。
“哪里不一样？”关易嘲讽道，“格外恶毒吗？”
上钩了，齐乐心里一喜。
接下来再刻意引导一番，事情就能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去发展了。
她正有些窃喜，一种无言的难过瞬间击中了她，让齐乐情绪变得低落了些，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谁的情绪，调整好了心态。
“恶毒？”齐乐没有像当初的原女配一样装作听不见这些话，而是自嘲地笑了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悲伤，和平常很不一样，关易有点烦躁：“难道不是吗？”
他停顿了一下：“那天在酒吧，齐薇的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你想听什么答案？”齐乐转过身来，往关易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最后在他面前停下，“是想让我告诉你，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我明明知道，却还是要推齐薇下火坑，对吗？”
她的语气很轻，眼睛看起来很难过。
关易凝视着她悲伤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尽管他的确是这样猜忌她的，被齐乐这样说出来，感觉又不太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易纠结了片刻后说道。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吗？我就是来告诉你……”齐乐凑近了他，轻声说道，“你猜对了。”
萦绕在她周围若有若无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说出真相的快感：“我就是看不到齐薇好，我就是想毁掉她。”
齐乐平时装得很好，关易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他吃了一惊，胸膛开始翻涌着浓厚的厌恶感：“她可是你的姐姐。”
齐乐笑了：“姐姐，她算哪门子姐姐？”
关易沉默了半晌：“我原先只觉得你有些任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心思歹毒之人。”
原著里原女配被关易发现真相后，哭着解释不是这样，反而让关易更加看不起她。
忽略了熟悉的痛感，齐乐扯了扯唇：“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关易见齐乐这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对她厌恶至极：“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觉得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简直恶心。”
他的眼神和话语像针，毫不留情地扎在了齐乐的心脏上。
齐乐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稳住身形，努力地想要忽略那种异样的感觉。
尽管她并不难过，却还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脏碎裂的痛苦，还是听到了内心哭泣的声音。
“朋友。”齐乐嗤笑了一声，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原来你把我当朋友。关易，你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如果我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只能看到齐薇受伤，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没有来，失去清白的就会是我。”
关易的语气已经带了怒气：“这不是你把齐薇扔在那的理由。”
“可是你一直跟着她不是吗？”齐乐盯着他的眼睛，“你拒绝了我给你过生日的提议，说是学习忙，转头却去陪齐薇打桌球去了，你们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关易记得这事，他并不觉得应该对齐乐有什么愧疚之情，理所当然道：“那又怎样，薇薇位置都定好了，我总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呵，薇薇，叫得可真亲热。”齐乐冷冷一笑，给关易看她身上的伤，“他们给我下药了，如果不是这样极力保持清醒，我真的就完蛋了。关易，你和齐薇有说有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哪里？”
关易烦躁地瞥了一眼齐乐的伤：“那都是你咎由自取，谁叫你要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咎由自取？”齐乐简直气笑了，“我被你拒绝，不，那都算不上是拒绝，我被你欺骗，一个人去酒吧伤心买醉被人骚扰，差点失身，而你呢？对我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劈头盖脸就指责我把齐薇怎么样了。”
“齐薇她好得很，她一点事都没有。关易，你就这么在意齐薇吗？在意到每时每刻都要围着她转，连碰都碰不得吗？”齐乐仰头，装作撩自己的头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落下，“你要是那么喜欢齐薇，你早说啊，我就不会这么自甘下贱，死皮赖脸缠着你了。”
关易皱了皱眉：“我跟她只是朋友，我们没有你想的这么龌龊。”
“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清楚。”齐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镇定地说，“这件事是我的错，就算我再讨厌她，也不该对她做这样的事，我向你和齐薇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做。”
齐乐的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还道了歉，这让关易微微一愣，也许她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关易鬼使神差地开口道：“如果你是真心认错的，也许……”
他还没有说完，齐乐就直接打断了他，她对他笑，泪却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只是关易，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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