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无心动箸
想听什么？
自然是想听……自己对阿娘的以前一无所知，好像什么都想听，却不知从何问起。
岑灵轻轻一叹：“娘娘就择一些说吧，灵儿都想听。”
瞧见她心生黯然，笑带苦涩的模样，珍妃嘴角微弯，温婉一笑：“其实认识你娘的是我的姐姐，袁华。”
珍妃看着岑灵，却像是透过岑灵看着另外一个人，忆起往事，娓娓道来。
……
新的一年入学之日。
南宫毓德带着刚成为新学生的南宫毓秀去学院。
“走慢点，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南宫毓德把蹦蹦跳跳的南宫毓秀给拉了回来，扯扯她的头发指着路旁的两个女孩给她看：“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我都怀疑娘当初把你生错了，就该给你生个男儿身。”
两个女孩便是袁华与珍妃袁珍。
南宫毓秀看着站在路旁张望的袁华与袁珍，她们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女子的柔美，文静。
不禁扬起一抹爽朗的笑，眸中有些羡慕，她喜欢这样的女子，自己却成不了这样的女子，性格使然。
袁华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转头望去，柔然一笑。
自此开始了她们的友谊之路。
袁华与南宫毓秀，还有周素三人年纪相仿，又同在一间课堂，学着同样的东西，且兴趣相投，自然喜欢待在一起，成了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
而袁珍因为年幼并不与她们一间课堂，却也总时常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们身后。
是以，她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姐姐袁华与你舅舅之间有过一段情。可惜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两人突然就不再往来了，且两人至今都尚未嫁娶。”珍妃看了一眼远处的南宫毓德，转头在岑灵耳边轻声说，眸中有着无尽的遗憾。
年轻时的两人，那是多少人都祝福的一对璧人啊，她也认为南宫毓德与姐姐袁华会携手一生的。
可惜……
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真的？”岑灵瞪大了眸子，她还以为舅舅不喜女色，整日待在军营里得了龙阳之癖呢，不然何以解释多年未娶之因。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还有，你娘是因为周素才认识皇上的。”
“周素？”岑灵抓住了重点。
“是的，周素，前兵部侍郎周锦霖之女。只是后来，不晓得她们一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当年消失的人可不止周素一家，还有岑灵的娘亲，还有众多无辜惨死的人，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岑灵去说。
岑灵沉默不语，周素不就是李二婶吗？
当初阿娘是因为李二婶才认识皇上的？为何没有听李二婶提起过？
忆起李二婶待她的态度，她不禁怀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娘可否细说我阿娘是如何与皇上相识的？”岑灵追问。
“其实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的情形估计只有你娘，皇上，周素三人清楚。”珍妃又挑了几件南宫毓秀的事与岑灵说了，都是一些小事。
时间没多长，晚宴便开始了。
太子带着太子侧妃过来给太后，皇上以及皇后敬了酒，行了拜堂之礼。
太子侧妃便被送去寝殿，太子则留下来招呼宾客。
岑灵一直在想着方才珍妃所说的事情，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无心动箸。
纳兰逸之一直在旁边听着，自然知道她有事情需要思考，便一筷子一筷子的给她布菜。
即使如此，她也食不知味。
瞧见纳兰逸之的举动，珍妃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也会如此为自己布菜的人，不由得悲从心尖来。
划拉几下筷子，没怎么吃东西，便带着十一公主回去了。
不远处的张芷柔瞧见岑灵方才与珍妃有说有笑的，自从晚宴开始，太子带着太子侧妃出来拜堂之后，便变得垂头丧气，寂寥落寞。
以为她是因为楚箫寻娶了赵云清而心情郁郁寡欢，不思茶饭，不禁弯起了嘴角，眸中尽是得意。
大家不过彼此彼此嘛！
“灵儿郡主为何不多吃一些？”张芷柔的声音把岑灵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声音虽然甜美，岑灵却觉得有些刺耳，毕竟打扰到了她，眼尾余光瞥见一袭桃红色的裙摆，眸华微微抬起看她，想了一会，才想起她是张家的人，出口的话却是：“你是……”
她们往日无关系，近日无交集，这人过来作甚？
张芷柔愣了一下，在京城何人不知她是皇后娘家的人，是太子的表妹，况且她与岑灵已经见过几次了，如今倒来问她是谁？这不明显是故意的吗。
“柔儿见过灵儿郡主。”张芷柔微微福了福身子，便起身了。
岑灵娥眉微蹙：“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有。”张芷柔银牙咬碎一地，赶紧又福下身子，睨着地面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阴狠，就算是公主，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都不敢如此对她，岑灵不过区区一个郡主，胆敢如此，好，不如就骑驴看唱本，她们走着瞧。
“柔儿？谁家的柔儿？为何我不认识？”一连三问，问得张芷柔目瞪口呆。
手中的酒杯几乎都要被她捏碎了，若非低着头，眸中的愤怒估计都可以燎原了：“张家张芷柔。”
“哦！原来是张家的，起来吧。”岑灵把筷子放下，端起酒一饮而尽，才睨着她：“你找本郡主有何事？”
张芷柔收起满脸的戾气，再抬头时已是巧笑倩兮：“如此喜庆的日子，柔儿想过来敬郡主一杯。”
岑灵朝与那些文武百官一同喝酒的楚箫寻努了努嘴：“等着敬酒的人在那儿呢，本郡主不胜酒力，这敬酒就免了，你请回吧，本郡主饿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哪儿来的便滚回那儿去，打扰到本郡主用餐了。
这日子喜不喜庆与她何干，敬酒？哼，别有用心才是真。
纳兰逸之闻言不禁失笑，眸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这丫头方才一饮而尽不知多豪爽，眼下就说不胜酒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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