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讳莫如深
“嘿，你这小丫头，问的这不是废话吗？行啦，不该问的你别问，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水莲朝岑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岑灵往后瑟缩了一下，嘟囔了一句：“每个人都神秘兮兮的。”
还真以为她想掺和进去呢，貌似都是他们这些人，一个一个来靠近她。
她都未曾问一句：你们究竟意欲何为呢。
水莲突然收起了笑脸，神色严肃：“丫头，你千万记着，今日之事，你往后莫要再提，就当不曾瞧见过，不曾听到过，什么都不知晓，可明白了？”
岑灵乖巧地点头，这让她如何敢说出去半句？
本以为水莲只是一个平常的寡妇，一个人生活，可怜兮兮的。
谁能料到她竟然武功高深，而且身份成谜，今日还一举杀了两个人，作为目击者的她，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必定会灭口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在昏迷不醒的岑大山身上还有赶着牛车的水莲身上来回游移。
水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放心，只要你不说，他便不会有事，你要记着，你的身上背负的可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所以，如何说如何做，自己掂量掂量。不过，做人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安分守己，方能长命百岁。”
她清冷的声音让岑灵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摸摸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脖子，摸了一手血。
明仁堂，白胡子大夫指着岑灵：“这不是那个……”
因着在小河中滚了好几滚，头发也散了，脸上画的伪装也洗掉了，岑灵露出了本来的面容。
“呵呵，对对，就是我，老爷爷您好呀。”岑灵皱眉眨眼了一番，才让白胡子大夫不再说下去。
“不曾想，你们竟认得。”水莲扶着岑大山进来。
“不过是卖了几回药草，见过几次罢了，一回生二回熟嘛，老爷爷您说是不是？”
白胡子大夫活了几十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就白活了，抚须颔首：“正是，正是。”
“小丫头竟然还识得采药？”水莲将岑大山放在一旁的榻上。
“略知一二，不值一提。”
白胡子大夫给岑灵包扎脖颈受伤之处：“你这小姑娘，这一跤摔得可真危险哟，若是再深一分，你便早已失血过多，小命不保咯。”
“摔跤？”如此明显的刀伤，竟说摔跤？
岑灵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呵呵地笑了，这白胡子老儿这些年岁还真不是白活的。
水莲又恢复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寡妇身份，捏着手帕抹眼泪，嚎哭起来：“可不是嘛，真真是担心死我了。大夫，她这伤会不会留疤呀，一个尚在深闺的女儿家，若是留了疤，那可如何是好哟？”
岑灵被她这一嗓子嚎得惊心动魄，眸子瞪如铜铃，小心脏蹦跶了好几下，才落回原位，噗通噗通的跳动。
这这……这还是方才杀了两人的人？
“吃几服药，好生休养，切毋沾水，便不会留疤了。”白胡子大夫挖挖耳朵，借着写药方，躲开了水莲的声音伤害。
岑灵想起自己头上的包，趁着水莲在照顾岑大山之际，扯了扯白胡子大夫的衣袖。
白胡子大夫抬头，一脸疑惑。
岑灵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白胡子大夫无声的“哦”了一句，站起了身。
看着是检查岑灵的脖子，实则是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可识字？”
岑灵螓首微点。
白胡子提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一如往常。
一如往常！岑灵敛下眉眼，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奢望。
她抬头望天，红了眼，却怎么都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白胡子大夫，看着她摇了摇头，亦是叹了一口气，又低头继续写药方。
趁着等着药童抓药的当口，白胡子大夫给岑大山扎了几针，他便悠悠醒。
一醒来便是惊恐万状地喊叫：“杀人了，快跑啊……”
水莲拍了拍他的肩头：“岑大山，你莫不是做梦了？”
岑大山看着水莲的眸子许久，才跟着道：“我是做梦了。”声音淡淡的，不复方才的惊慌。
岑灵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已，不知水莲究竟对岑大山做了什么，岑大山此时就如同一个傀儡一般，任凭指挥。
怪不得，水莲并不担心岑大山会说出去。
那水莲为何不对她也来这一招，不是更放心？
估计也只有水莲才知道为何。
岑大山醒来之后便赶着牛车回去了，一切如常，好似今日之事并未发生过，仍旧是那个赶着牛车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
岑灵去了学堂，水莲竟也跟着，岑灵无法，只好任由她跟着，一路跟回了村里，才各自回家。
她可不敢开口赶人，若是水莲一个不高兴，一剑下来，她便身首异处了。
是夜，李家。
李二叔出去尚未回来，其余人都坐在饭桌上吃饭。
“二婶，这是我今日去学堂给欢哥哥报了名的凭据。”岑灵取出一张盖了青山书院印章的入学凭证递给李二婶。
李二婶正在给李二叔留饭菜，闻言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手，接过那张凭证细细一瞧，继而拍了岑灵肩膀一下：“你这丫头，二婶说了什么，你怎地就是不听。”
她那一下扯动了岑灵的伤口，岑灵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勉强挤上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但，李二婶是何许人也，一眼便瞧出了岑灵的不对劲，鼻子一动，便闻到了血腥味。
她急忙检查了岑灵肩头，发现竟是脖颈处受了伤，此刻正有血迹从纱布中渗出，殷红一片，尤为刺目。
她急忙把手上的东西一放，拉着岑灵进房去了。
纱布一解开，看到那四指长的伤口，李二婶眉头一皱：“怎会是刀伤？”
这都能看得出来？水莲不是说过，除非识武，亦或是通医，不然绝对瞧不出这是刀伤。
是了，李二婶对于医药，略懂一二。
这该如何瞒过去呢？
不能说真相，不想说谎话，岑灵只好闭嘴，什么都不说。
看她一脸讳莫如深，李二婶以为是与上一回在山洞见到的那两位男子有关，便只好作罢，不去追问个究竟。
“你怎地就是不听劝呢？”李二婶帮她换了药，正在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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