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2分
43
聚会在周末，地点依旧定在孟访爱去的帝愿。
唐音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会所，但因为那日在酒吧从那几个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她对这里的印象算不上好。
许既西注意到唐音的情绪，低下头问：“不喜欢这里？”
“还行。”
唐音也搞不太清楚：“上次我知道你去墓地，就是在酒吧听到几个男的说的。他们好像还说，因为你不能去帝愿了什么的。你们结梁子了？”
许既西有点想不起来，回忆了很久，终于想起这件事儿来。
他当时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才在那两人被人逮住的时候说了两句，但也并没有说要把他们怎么样。
孟访在这个会所跟老板有点交情，大概率是孟访为了替他出气跟管理员吩咐了几句。
许既西仔细告诉她事情原委。
唐音想起那日从他们嘴里听到的许既西，瘪瘪嘴，“那几个人嘴真的很臭，他们说话好难听，活该进不来。”
许既西知道唐甜甜这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心里止不住熨帖。尾巴快要翘上天，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
“没关系，以后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们的。”
进了包厢，里面已经到了不少人，都是衣着光鲜的圈内人。今天朋友聚会，一个个也都穿得比较休闲。
除了赵迟越，白衬衫西装裤，像是才从会议室下来。他笑，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拍拍身边的沙发。
其余人见到来人立刻笑着招呼，也很是热络。在座的大多数人婚礼时都来过，唐音一眼扫过去，有认得脸的，但也有完全陌生的。
不过没关系，许既西牵着她坐到中间沙发，一个个认过去。
有的比许既西大，笑着叫唐音“弟妹”，比许既西小的，又恭恭敬敬叫一声“嫂子”。
一时间乱作一团，唐音一个都没记住。茫然的小表情让许既西直笑，伸手把人揽向自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记不住没关系，多见几次就记住了。”
这时，孟访恰好从包厢里的厕所出来，一眼看到许既西跟唐音，逮着他调侃：“悄悄话在家里还说不够，出来玩也得说？”
有人吐槽孟访不懂爱：“感情好就是这样，你以为都像你？”
“孤家寡人。”精准吐槽。
唐音跟孟访对视，自从从他这里知道了许多许既西小时候的事，他俩的关系也从点头之交变得有了那么些默契，她笑得灿烂。
虽然早在婚礼时见过，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时跟上次又不一样。
上次是利益相关，这次，得是感情相关。
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真诚了不少，因此，都还准备了见面礼。
唐音没意料到，惊讶了瞬，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收下。
轮到孟访，他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盒子，告诉唐音：“回去慢慢看。”
是之前说的许既西小时候的照片。
唐音秒懂，之前在场的朋友们也都见过，只有许既西在状况外。
他不懂。
狐疑地盯着那个方形盒子良久，总觉得大家的表情不太对，而唐音也明显比收到其他礼物看上去更加兴奋一些。
“送的什么？”他问孟访。
孟访摆摆手，一点都不肯透露，“哎呀，回去跟音音一起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哥还会坑你吗？”
许既西只好作罢。
吃吃喝喝过后，一群人玩起了游戏。烂大街的真心话大冒险。
转瓶子，选真心话或是大冒险，认输的人喝酒，许既西喝果汁。
孟访带了专业的道具，真心话或大冒险不是在场的人随意提，而是自己从为他们定制的卡片中挑一个。
好几轮下来都不痛不痒，没什么大的爆点。
直到新的一轮，酒瓶瓶口对准了唐音，而瓶底恰好是孟访。
唐音选择真心话。
孟访摩拳擦掌，从一堆真心话卡片里挑出来一张。
——在座的人里，有你喜欢的他/她吗？
一圈人遗憾地“哎”了声，认为放在唐音身上，回答这个问题也太过容易。
只有许既西，脑子里“叮”一声，手虚握成拳，感受着心跳的猛然加速。
不多久，他听到她说：“有啊。”
“我还能喜欢谁。”
众人一副被狗粮砸中的表情，拍桌子起哄：“哇哦～”
两人挨着坐，许既西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听到那句话，他努力想辨别唐音口中的喜欢，是搪塞，还是真心。
直到桌下两个人的腿碰到一起，他们同时扭头，看见对方的眼睛。
时间仿若静止，有什么飞快在心底生根发芽。
不出五分钟，许既西给孟访发了消息，随后牵着唐音提前退场。
即使两个人提前早走，到家时天也已经暗下去了，只远处还染着夕阳的余色，像漆黑的幕布被晚霞灼开了道口子。
苍茫的暮色下，路灯把人影拖得老长，有两个人牵着手，踩着影子往公寓走。
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亲密动作，气氛却又粘稠得如糖水一般。
从会所往家走的过程中，出乎意料地，两人一路上没说话。
许既西认真开着车，唐音把窗户降下一点。
可越是安静，越是不同寻常。
冷空气灌进来，也没能把两个人吹得清醒。
走进电梯，两人的视线终于对上，火苗一样，点燃了气氛。
指纹锁解开，“嘭”一声关门。
灯没来得及开。
唐音被许既西放倒在长沙发，在黑暗里感觉到他粗|硬的发丝刺啦啦滑过她脖子。她痒得直躲，却又被他抓着手臂控制在身下。
“再说一遍。”许既西一边亲她一边说。
唐音被吻得嘤咛，抓着他衣角，只能发出短小的音节。
“玩游戏的时候，你说的话。”他循循善诱，“喜欢谁？”
说着，退开些距离，鼻尖蹭了蹭她，给她留下说话的空隙。
唐音像在大海的波涛里沉浮，终于抓住一块浮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须臾，又甘愿沉溺其中。
“喜欢你啊。”
唐音弯起眼睛，她今天能说出这四个字，就已经拥有足够的底气。在许既西愣神的片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在上面。”
许既西几乎是有求必应，双手握着她的腰，一用劲，翻了个身，让唐音躺在他怀里。
唐音往上挪了挪，这下换她掌握主动权，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如墨的夜色里，他只能借着月光看清她眼里的细碎笑意。
许既西快被唐甜甜钓得受不了了，道：“喜欢，喜欢死了。”
他仰头，想凑上去吻她，不料唐音后退一些，轻易躲过。
他靠近一点，她便移开一点。
不像刚才，他想怎样就怎样。
许既西有点后悔，却也还是放任她，像一只神气的小孔雀，执拗地想要了解他的爱意。
而他尽数坦白。
——“什么时候喜欢的？”
——“让我想想，好像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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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潮水，将他们淹没。
唐音主动凑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缺氧，退开些距离，两人平复呼吸。
她的手摸到他眼尾，一愣，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确实有浅淡的湿意。
不是吧，真的亲哭啦？
唐音兴奋起来，睁大眼睛凑近了仔细看。
可惜四周太暗了，看不清什么。
许既西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去捂她的眼，双腿也曲起来，钳制她。
一时反转，她越想看，他越不让她看。
打闹间，有什么东西从沙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许既西一顿，想起是孟访给唐音的礼物。下车时那么多东西她都没带，唯独带上来这个盒子。
他问：“孟访给你的什么？”
“我想看。”
唐音摇头。
却没想，下一秒腰上一紧，被按着贴近他。天旋地转之间，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状态。
唐音鼻尖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真要看啊？”
他无声，眼神却明明白白告诉她：要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起来。
“好啊，那一起看。”
许既西打开客厅的灯，把唐音抱坐在他腿上。
照片从许既西七岁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到他小学，初中…直到现在。
近几年的照片有些少。更多的，还是在他年龄还比较小的时候。
唐音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看，发现真如孟访所说，小时候的许既西俨然是一副小正太模样，白白净净，很惹人爱。
她看得起劲，每翻一张，都要让许既西讲讲当时发生的事情。
有的是合照，有的是无意间的抓拍。
许既西百般纵容她，搜刮所有的记忆，告诉她全部的属于他的过去。
看完照片已经接近十点。
相册被许既西接过放在沙发，而唐音被直接抱进卧室。
连洗澡时间也省下。
皎白的月色被窗帘阻挡在外，满屋爱意却随着夜色渐深而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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