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约会
盼望已久的周末终于到了，林默兴奋的一夜没有睡好，早早被父母的谈话吵醒，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待会儿去菜市场买点菜。”
“咋还没收拾好。”
“等会儿。”
直到一声门响，家里再次恢复了寂静，林默忽地起床，急匆匆梳洗好，打开了柜子，翻找起要穿的衣服，回来以后大多在穿校服，以至于她都没时间回顾下自己曾经的日常服装，不大的柜子里杂乱的堆放着各个季节的衣服，熟悉而陌生，林默翻出适合初秋的衣服，对着镜子一件件试过，最终选了件白色的半袖衬衫，深色牛仔裤。
在精心摆放好刘海的造型后，她拿出珍藏的小卡片，偷偷用家里的座机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漫长的等待音过后，顾延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带着几分慵懒，“喂~”
林默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十分，好像是有点早，光顾着算计自己的时间，似乎打扰了他的美梦，“顾延，我是林默。”
“哦，林默啊。”顾延似乎清醒了一些。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也早醒了，只是还没起，想好去哪吃饭了吗？”
“还没有，我们先去步行街转转，看看有什么吃的怎么样？”没了大众点评、百度地图等常用的app，在高中时代从不在外面吃饭的林默只能实地考察一下了。
“好啊，几点出发？”
“你定吧，我什么时候都行。”
顾延沉默了一会，“十点我在你们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林默才想起来，他知道她家楼下在哪吗？却又不敢再把他吵醒了，不知道会再打过来问吧。
又回到了难熬的等待时间，似乎该做些作业，又没有那个心情，要是有手机就好多了，即使是那个年代的诺基亚，也可以玩上几局贪吃蛇，可惜手机都被父母带出去了。
林默随手打开了电视，正在播放着韩剧《我叫金三顺》，虽然是之前看过的剧，不知不觉又看进去了，直到父母回来，她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
看到林默，妈妈似乎有些意外，“起的还挺早，我们买了烧饼，快过来吃点。”
林默接过袋子，拿出一个烧饼，咬了一口，五香味的，正是她喜欢的那种，外酥里嫩，只觉得空荡荡的肠胃都得到了安抚。
她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烧饼，享受着久违的周末，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句，“在家真好。”
只见她爸爸过来看了一眼，“又在看谈情说爱的无脑剧。”
她妈妈收拾好也过来看了一眼，“烧饼的渣别掉到地上。”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赶紧吃完去写作业。”
瞬间觉得工作以后独居的日子也不错。
终于到了九点半，她再也坐不住了，和妈妈借了自行车，打着周琪的名号出了门。
临走前妈妈还在唠叨，“外面做的不卫生，叫她来家里吃吧。”
她急忙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句，“就这一次，体验一下啦。”
一直到出门顾延都没再打电话过来。
林默想他或许知道她家的住址，记得初中的时候她曾经在小区里碰见他，初中的学校离得不远，她还是骑自行车上下学，那天值日回去的晚，快到小区门口时，就看见他慢悠悠骑在前面，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边骑边吃，就这样拐进了她们小区，她默默骑着车跟在后面，却也什么都没说，直到他回过头发现了她，已经到了分别的路口，相视一笑便分开了。
如今似乎还能回忆起那天的路灯下的路口，像是电影中的画面，唯美而浪漫。
林默到了楼下，从地下室推出自行车，顾延果然还没到，她猜测着他过来的路线，将车子推到记忆中的路口，既可以看见他走过的路又可以看见楼下的情况。
在家里的时候坐立不安，到了外面又有些无聊，林默不禁怀念起拥有智能手机的年代，海量的新闻和小视频完美的填充了这样无所事事的时间，时间多一些的时候还可以打上一局王者荣耀，不知道工作以后的顾延玩不玩王者，一起组个队似乎也是不错的体验。
林默想得出神，以至于顾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差点问出了口，等待的时间似乎也没那么久，她抬起手看了下表，9点45。
顾延也有点意外，同样看了一眼表，“是我记错时间了吗？”
林默摸了摸头发，心虚地笑了笑，“没有，是我下来早了，你来的也挺早的。”
两人一路向步行街骑去，林默回来以后就开始了披星戴月的生活，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天的小城，街上的汽车还不多，路口的红绿灯也不多，他们骑着自行车一路畅通无阻。
“要不要比比看谁骑得更快。”顾延提议道。
“好啊。”林默想起初中放学路上时常和同学们这么玩耍，似乎有点幼稚，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年纪也不大。
她飞快地向前骑去，抢占了先机，领先了没多久顾延就追了上来“骑得还挺快。”
显然她没他骑得快，她已经用尽了力气，顾延却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也不超过她，只是不远不近地保持在落后半个车轮的距离，没多久她就骑不动了，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顾延也减慢了速度，还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听起来颇有些无赖，“哎，不比了，骑不过你。”
“大哥，你这演技也太差了。”林默有些无奈。
“有吗？”顾延摸了摸鼻梁，笑了起来，“下次我装的像一些。”
“嗯，我很期待。”林默故作严肃地说，心中却在想，“还会有下次一起骑车的机会吗？”
不知不觉来到了步行街，这里还远没有林默熟悉的繁华，理发店、服装店、书店、中间稀稀落落的夹杂了几家吃饭的小店。
看了眼表十点十分，似乎距离吃午饭还早，林默提议去书店逛逛，顾延欣然应允，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便是五颜六色的辅导书，中学教材全解、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种类，她想辅导书一定是小书店的主要收入来源，在她们的小城镇里大部分街边的书店都是大片的辅导书，只有在犄角旮旯里才能看见几本时下流行的小说。
她准确的找到陈列着小说的犄角旮旯，搜寻着上面熟悉的或是感兴趣的书籍，一眼扫到了书架最上面的《暮光之城》，高三是暮光之城正流行的时候，她在沈宁的带动下接连入手了四部，后来都借给了周琪，再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很多书都是这样，正感兴趣的时候觉得一定要拥有全新的留作收藏，都看完了，兴趣过去了，就成了书架上多余的存在，接灰或是借出都不再上心。
林默踮起脚伸手去拿那系列的第一部，刚好能触碰到，拿出来就有点费劲了，正当她费力的想要拿出书时，一阵清香的气味传来，接着是温暖而坚硬的触感，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眼前，毫不费力地取出了那本书，她转过头，看见他下巴上的点点胡茬，一时脸颊发热，心脏也扑嗵嗵跳了起来。
顾延取出书放到了她头上，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下次要拿什么叫我。”
林默慌忙扶住，拿了下来，后撤了一步，匆匆翻开了书，想藏起自己发热的脸颊。记忆中他似乎还是那个和她一般高的同桌，是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的呢。
翻开了书却再也没有心思怀旧，她偷偷从书后抬起眼去观察顾延，看不清他拿了什么书，只看见那熟悉的背影，专注又认真，变没有过去打扰，重新看起手中的书。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半，他们选了家米线，店面简单却干净整齐，没什么顾客十分安静。
似乎担心冷场的尴尬，林默自打从书店出来就一直在找着话题，从刚才看的小说说到最近准备的运动会。
顾延起初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说起运动会终于有了些不一样的表情。
“你居然报了一千五百米，认真的吗？别回头晕倒在跑道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林默反驳道：“顶多是跑的慢，怎么会晕倒。”
“你不记得了？小学的时候练习大合唱，你唱着唱着就晕倒了，把我们都吓坏了。”
林默这才想起她遥远的黑历史，她确实晕倒过那么一次，检查说是低血糖，后来中学军训的时候也有过几次要昏倒的迹象，她都及时撤到一旁休息缓解了症状，多年没再遇到类似的状况，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想到他还记着。
“低血糖，现在好多了。而且这次提前训练半个月，没太大问题的。”
林默说完才发现顾延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半晌，他说：“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那里不一样？”随口问了一句，多年不联系，他又怎么会了解她。
却听他说：“感觉变得柔和了很多，能更好的融进环境里。”
林默一时愣住了，一瞬间几乎忘了呼吸，她回来以后他还是第一个说她变了的人，说的似乎是那么的回事，她确实被社会打磨的光滑了些，能更好的和周围人相处了。
她极力显得轻松一些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融进环境里，我是变色龙吗？”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和谐的氛围似乎给了林默更多的勇气，她忍不住调侃，“我要是晕倒在运动场上，你会去背我吗？”
顾延笑着摇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是在暗示她太重了么，林默不甘示弱，奈何刚塞进一口米线，腾不出嘴来说话，只得先翻了个白眼表示抗议。
在她奋力咀嚼着嘴里米线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店门口进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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