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是他牵连了张太医，他就是个祸害
乐康翻了个身，腰上不知被什么硌得生疼， 他眯缝着眼， 迷迷糊糊地想要把扰人清梦的东西扔到一边。
不想却和一个温热的大手碰上， 他皱着小眉头烦躁地捏了捏，反被握住。
付玄文面上的温柔似水在乐康睁眼的刹那， 尽数收敛得毫无痕迹。
他本就善于掩饰， 又变成平日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捉摸不透。乐康瞧清楚是他， 顿时什么睡意都吓得抛到九霄云外， 小屁股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后蹭， 不小心剐蹭到冷硬的物件。
小质子一声小小的痛呼， 跟只撒娇的猫崽子似的，又细又娇。
付玄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乐康想到避孕之事，小身子动都不敢动。
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臀尖， 轻轻揉捏刺痛的地方。 屁股被人把玩似的揉捏，乐康小脸浮上热意， 小手就要去按住付玄文不规矩的大手。
“平日不是珍惜得很这些宝贝，怎么都摆出来了。 ’付玄文觉着这软乎乎的小屁股手感不错， 又拍了两下。“孤想碰一下都不行
乐康忽地眼眶红了，好不容易压下的委屈， 看见付玄文又汹涌了起来。
小质子也不说话，就瘪着嘴， 眼巴巴地瞅着付玄文，手上还用力捏着一个 上好的玉佩，指节都透出白色。
他惯常这般怯生生地求抱。
付玄文心尖顿时酸软成一片， 恨不能现在发兵晋安， 让那老皇帝给他的小质子赔罪。
但他最终也只是垂下眼帘， 指尖微不可查动了一下。
还不到时候，再忍忍，总归来日方长。
他不知第多少次告诉自己。
去年冬日臂上的那道伤口直到盛夏也未愈， 隐隐提醒着他什么。
“质子别是想要那这些破玩意贿赂孤“ 付玄文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故意曲解道。757350363
似是不屑，随手拿起一个精致的镂空小玉球， 打量了一会儿，看乐康紧张兮兮地攥住被角。 行，这个不能摔，看这样还挺喜欢。
这是他托人远渡重洋才淘弄过来的珍品， 举世难求。 乐康稀罕得不得了，当玻璃球弹着玩。
他又试探的拿起硕大的夜明珠，乐康蹙眉。拎起一个玉坠子，小质子抿唇。挑挑拣拣，最后就剩下块帕子， 传说乃是南海鲛人所织， 这堆玩意加起来都不及这帕子一半罕见珍贵。乐康却是松了口气。757350363
小算盘打得贼精，帕子不起眼， 届时偷偷拿回来也无妨。 乐康想的什么就写在脸上，付玄文额角一跳。罢了，这小东西没什么鉴赏能力，不识货得很。
付玄文最后只得轻飘飘地将帕子扔在地上， 用脚踩住，“晋安倒真是个偏僻小国， 一堆不值钱的玩意来糊弄你。”
他漫不经心碾了碾那块帕子， 也就你拿着堆破烂当宝贝。” 乐康没想到付玄文竟是这么祸害他的小帕子， 这帕子凉丝丝的，夏天抱在怀里舒服极了。 太子殿下不稀罕，他可宝贝得很。乐康抱着铁链子，就趴在床 台边伸长胳膊去够脏了的帕子。
“不贿赂你，还给我
付玄文的鞋子是动了， 可却是转而一脚踩上乐康白嫩的小手。 乐康小小地嘶了口气，抓着帕子不放。
“孤还当质子是知道自己犯了错， 用这些个破玩意讨好孤。”付玄文脚尖用力， 把那白净的小手踩得一片淤青。乐康闷不吭声，手上抱着的链子哗哗作响， 可想而知抖得多狠。
“质子不问问你错了哪”付玄文笑了一下， 抓着乐康的头发将人提溜起来， “平日不早就和孤顶上了“乐康疼得龇牙咧嘴，蹬着脚要去踹付玄文。
“没有错!”
付玄文挑眉，像是没听清，凑到乐康脸边， “你再说一遍“ 乐康鼓足勇气说完一遍早就蔫了， 哪还敢看着近在眼边的付玄文再说一遍。
“质子这无异于谋害皇孙啊。”付玄文啧啧叹道， 将瓶子扔在乐康脸上，砸得人额角又红了一片。
乐康本就是个爱哭的性子，付玄文这么一砸， 泪腺瞬间就破了，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肚子不要你管”明明付玄文也没干什么， 小质子活像是挨了顿毒打，哭得一抽一抽的。 右脚不灵便，就拿左脚去踹付玄文。他一哭，付玄文不可避免地慌了一瞬， 还真就让乐康得逞，一脚蹬到了他脸上。 嫩生生的脚丫子打在脸上倒是不疼， 但无端让人窝火。
付玄文拉下他的脚丫子，还没来及发难， 小质子一个嘹亮的哭声，哭得更惨了。 还一边泪眼朦胧地去瞟他。
付玄文抱着胸倚在床边， 低头看着他又哭又撒泼，也不多说一句话。 直到乐康哭得累了，嗓子都哑哑的，他才淡淡出声。
“闹够了吗”他倒过来一杯茶水， 喂到还在打哭嗝的人嘴边，
乐康垂着湿润的羽睫，小口小口抿着茶水。耳尖也哭得红成一小片。
“现在就哭是不是早了点” 付玄文紧接着一句话就让乐康含着茶水， 呆愣愣地看着他。
“孤拿你没办法。” 付玄文擦擦他水津津的小脸蛋， 像是在说什么小事似的，成。
“孤不做点什么，以后莫不是都得骑到孤头上去 ” 乐康抓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嘴里那口茶水还没咽下去，哀求地望着他。
“你说你，做错事，总是让别人担着。” 付玄文捏着他鼓鼓的腮帮，摇头笑了笑， 孤告诫过你多少次，做事要考虑好后果。”
“怎么就是不往心里去呢”
“殿下，我的错，您惩罚我， 是我威逼张太医都是我 乐康一脸惶色，抻长了铁链， 想去拽付玄文越来越远的袍角。
“每次都是这套说辞，孤都听得生厌。” 付玄文像是恨铁不成钢，说不出的无力， “明知道错了会连累别人，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总之孤以前都是高拿轻放， 吓唬吓唬你罢了，你便不当回事。”
他缓缓推开门， 回头看了一眼死命挣扎的枕边人，低声道: 都是孤惯得你，做事从不经大脑。”
“天塌下了，都有孤给你撑着， 但若是孤不在了呢” 乐康嘶声叫着他，
“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 付玄文说完便关上门。
“张太医欺上瞒下，将他一家都抓过来， 孤要细细审问。” 乐康悲拗下只隐约听见付玄文冷冷的吩咐。
也不知过了多久，寝殿也没有点灯， 许是已经半夜，到处都静悄悄的。
乐康抱着侥幸想，付玄文许是如过往般， 吓唬吓唬他就差不多了，这不都大半宿过去了。 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偏偏天不遂人愿。
突兀的一声哭叫硬生生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寝殿外忽然灯火通明，涌入一群人， 站得满满当当，火把映在乐康颤抖的瞳孔上。
先是一通乱糟糟的凄惨求饶， 似是老妇人与少年。
乐康想起张太医的结发妻子与孙 子差不多该是这么个年纪了。
他扯着嗓子去喊付玄文，无论他如何哭喊， 外面愣像是听不到一样。 直到张太医抖着声音叩首，“老臣认罪， 还望殿下放过老臣家眷，他们不知此事， 均是老臣一人所为。”
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早就不那么眷恋人世， 可怜的是他的家人与他一同株连。
“张太医多少也算劳苦功高， 孤便应了你这个请求，你也可安心上路了。” 付玄文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道。抹了把胡子， 看着跪在一旁悲戚的发妻， 不自觉老泪纵横，满是歉意。相伴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他先行一步。
“你可有悔”付玄文看出他的不舍， 不动声色看了眼寝殿的大门。 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张太医闭了闭眼，憋下泪意， 脑子里浮现那日小公子毫无生机， 缩在床榻就快枯萎的模样。
他摇摇头，轻声道，“老臣没什么可悔。
医者仁心，要是没了仁心，又谈何济世救人， 他不过是随了本心。
“请殿下莫要告知于公子此事， 便让他以为老臣告老还乡，免得质子心伤”
张太医不知乐康就在一扇门后，哭得呛气， 疯狂晃动铁链，像是着了魔一样。
付玄文没有应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送张太医上路吧。”乐康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泼洒在窗纸上， 张太医的妻子一声哀叫，外面彻底寂静下来， 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嚎哭。
他被束缚在榻上，哭得撕心裂肺，胸口剧痛， 顿了一下生生咳出一口血。
他咽下嘴里的血，一下下朝着床柱撞去， 像是这般才能缓解疼痛。 张太医本德高望重，若是安然退下， 更可安享晚年，儿孙绕膝。 是他牵连了张太医，他就是个祸害。门外， 张太医一脸震惊和死后余生的喜悦跪在地上。
他本来已经闭眼咬牙等死，哪想却被泼了 一脸鸡血。 睁眼就看太子笑盈盈地把食指抵在唇间，”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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