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兵荒马乱下的职业指导 08

四点多的时候，陈墨收拾收拾关了电脑准备走人，姜小白赶紧拦住他：“哎，哎，这就回去啦？”

        她探头往大厅看了两眼，黑黢黢的一片，过于可怕。

        陈墨围上围巾：“你也赶紧穿衣服吧。”

        “干，干嘛。”她上班是单位的人，下班，呸，她有下班吗？没有！

        “吃火锅去。”

        啊，有，有下班，这就穿这就穿，开玩笑，吃火锅嗳！若为火锅顾，一切皆次要。

        不过，现在能吃火锅吗？再说了，现在哪里还有火锅店啊？

        片刻之后，姜小白裹成一团毛球坐上副驾座，第一次坐豪车，好奇地左摸摸右摸摸，忽然想到人家女朋友可能会介意，缩头缩脑打算往后爬，被陈墨一把按住：“坐下。”

        姜小白吓得在副驾座生了根。

        一路上没什么人，车开得很快，到了目的地一看，居然是安置那群外来务工人员的地方。

        “这儿？吃火锅？”姜小白下车哈着气转了一圈，抬头发现几个人正扒在窗口跟她打招呼呢。

        “对，这儿。”陈墨招招手，一辆载着食材的车开了进来。

        原来是一人份小火锅。

        难得大年夜，他们那些人回不了家，难免情绪低落，陈墨寻思着不能集聚但团圆饭不能少，便联系酒店订了小火锅送到众人房间。当初为了安抚那群招聘专员临时订的电脑还在，陈墨便教他们开了视频会议，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对着屏幕吃了顿特别的“团圆饭”。

        姜小白觉得，这个除夕大概是前无、后也再不会有的，跟一帮不认识的人跨年噯，还是以这种形式，往年这时候正躺在自家沙发上等爸妈投喂呢。

        其实吧，现在还是在等投喂。

        姜小白跟陈墨单独在一个房间，摆锅对着屏幕吃年夜饭。出于安全考虑，虽然是两个人坐，但是桌子很大，一人一个锅隔得老远坐着。姜小白人矮胳膊短，对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流口水，夹东西很吃力。

        陈墨瞧她眼巴巴看着自己面前那碟牛肚，皱了皱眉，夹了两块放她锅里，示意她吃。屏幕那头一群人瞧见互相使眼色，姜小白忙着吃东西，一点儿都没发现众人慈祥又八卦的笑容。

        吃完饭陈墨又教众人如何用电脑看春晚直播。一群人本来其乐融融，结果不知谁想到家中老婆孩子开始抹泪，一群大男人哭起来那叫一个动容，拉着姜小白和陈墨求帮找工作，还说什么都干，多挣几毛算几毛，有个万一也好留给老婆孩子。

        姜小白见他们单薄的衣衫和沧桑的面庞心中不忍，寻思着得赶紧做职业测评，给他们匹配到合适岗位才行。

        吃完火锅，陈墨发动油门，“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嘿嘿……西祠社区”姜小白尴尬。

        陈墨一脚踩上刹车，西祠社区？那不是街道办的地址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姜小白，晦暗的灯光下，女孩一双眼睛小鹿般灵动：“你要去加班？”

        姜小白也没想瞒着，点点头：“嗯，我先找找思路。”

        “你疯了吧？”陈墨发动油门，“家在哪儿，我送你。”

        “不回去，不说！”姜小白傲娇抱着胳膊。

        陈墨笑：“真不说？”

        “嗯。”

        一踩油门，车子稳稳启动。

        “喂，喂，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姜小白扒着车窗猛拍，“救命啊，这里有人要谋财劫色啦。”

        陈墨一头黑线：您着实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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