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托尼又带着流云回到了这间复式公寓，门锁是密码锁，难得的是托尼竟然还记得密码！
托尼推门而入，流云落在他身后一步，不急不缓地跟进去。
公寓和她第一次来时一样干净整洁，她挺喜欢那个两层的落地窗，纱制的窗帘飘动起来很美。所以她进门就冲着能看到整片窗外景色的沙发去了。
托尼则是先去酒柜给自己倒酒，顺便给流云问倒了一杯，两只手拿着两杯酒回到沙发旁。
流云已经很自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间公寓了，伸手接过托尼递过来的酒，说了声谢谢。
托尼扔掉他那副骚包的黄色眼镜，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也不说话，眼神放空。流云奇怪地看了他两眼，站起身来把整瓶酒拿过来，帮他倒满。
托尼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颓唐了下来，眼神涣散，以前见到他那种骄傲、自信一点也不见了，偶尔抬起头往嘴里倒酒时，能看到他与本身格格不入的脆弱眼睛，那一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闪烁着脆弱不安，让人忍不住想拥抱他。
流云就这么看他一杯一杯不断地倒酒，终于是忍不住吭声：“要不要来点下酒菜啊？光喝酒可不行。”
托尼僵住了，这是下酒菜的事吗？是下酒菜的事吗？
流云又问他：“午饭吃了吗？就这么喝酒？不怕胃穿孔？”
托尼揉额头，为什么她的思路他完全跟不上呢？这就是外国人特别的寒暄方式？
“要，没吃午饭，怕胃穿孔。”托尼叹了一口气，顺着她的思路回答。
流云愣了一下，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一扯双肩包，去了厨房。
她找了找包裹里的食物，以前为了打副本，做了冰糖莲子羹，葱油莴笋丝，牛肉藏面，红汤暴鱼面，衡水金鱼，选了一下，因为红汤暴鱼面，衡水金鱼配料不易获取，要是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胡子吃，太浪费了。就只能选冰糖莲子羹，葱油莴笋丝和牛肉藏面。不过要先找几个碗把食物装出来，不然直接食用她那个食物，吃完了碗就消失了的话，也太惊悚了一点。
流云找了半天，外国人的厨房里，想找个大碗都不好找，只有浅盘子、深盘子。只好用两个深盘把牛肉藏面分成两盘，再用浅盘装了一份葱油莴笋丝，又装了一盘冰糖莲子羹。
再找出两个叉子勺子，流云端着牛肉藏面和冰糖莲子羹出去了。
托尼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他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没有松开，梦里也不开心。
流云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出声，轻轻把盘子放下，又轻手轻脚地把余下的食物端出来，放到台几上，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发呆。
托尼这一觉睡了很久。
天已经漆黑了，落地窗外的灯光像是夜空中的星光一样，躺在沙发上朝外看，就像是自己徜徉在星河中。流云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灯河，享受这一段美好的时光。
托尼忽然一惊，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惊醒的时候，托尼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黑暗中托尼慌张地张望了一下，还没想好到底是躲起来还是该跑，慢慢记忆就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你醒了啊！”流云听到动静，打了一声招呼。
托尼听到了她的声音，反应过来，他松了口气。
“我刚睡着了？”托尼揉着脑袋起身，大概是睡了好几个小时，精神好了不少。
流云起身打开电灯开关：“是啊，东西都凉了，不好吃了，我去热一下？”
每次她和托尼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很怪，她老是在问他吃了没，饿了么，她又不是保姆，太奇怪了。
啪地一声，灯光亮起，明亮的灯光刺激得托尼闭上眼睛。托尼合着眼，很长时间没有睁开，他能感觉到灯光昏黄，他听到流云走来走去的声音、盘子跟桌子摩擦的叽叽声。
他突然说了一句：“每次我见到你，都感觉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太格格不入了。”
流云已经把食物放进微波炉，又出来了，听到他这话，也是愣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是来自游戏世界的，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托尼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疲惫脆弱，锐利地像刀锋：“你来自哪里？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
流云冷笑了一声：“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忽然有一种直觉，直接说了出来，“我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就是你们惹出来的事！”
她有点生气，又有点说不出的类似伤心的心情，又想回家自闭去了。这世界太危险了，还是回家吧。
是我大九阴副本不好玩，还是风物志不够好看？非得跟个小胡子在这儿死磕？还是回去玩基友号，人家至少胸大！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冰冻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厨房里传来叮的一声，是微波炉的提示音。
流云不吭声，站起身去厨房端盘子。她的脑子就像是只能单线运行的系统，只想着把东西拿出来，说了一声：“热好了，快吃吧。”
真不习惯，搞得和什么狗血电视剧一样。
托尼挫败地抓抓头发，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了解她从哪里来，但话说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你……”托尼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也可以自救的。我能逃出来的！”话音未落，他自己都呆住了，话说出来为什么意思就变味了呢？
流云搞不懂他的思维：“你是说是我不该去救你？”她实在忍不住开始哔哔哔地骂他，“其实我不是为了救你而去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特么到底算什么垃圾？”
虽然流云口中斥责他，但心却是慢慢冷了，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什么也不想说了。她扯起自己的背包，转身就往外走。
这个人太不可理喻了，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可能是因为他们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情绪并不能互通，也无法相互理解，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等等，我让人送你回家吧？”托尼感觉每次跟流云见面，他就变得不像是他了。
“不用，我自己会走。”流云头也不回几步就走到门口，打开门自己就出去了。
托尼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他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啊。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托尼有点沮丧地低下头，揉揉自己的眉头。
我到底干了点什么啊？！
托尼回到别墅后，伊森就上来问情况了。等他把事情大概一说，伊森用一种我看你是要注孤生的表情看他。
“托尼，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你已经多久没有睡到4个小时以上了？”伊森恨铁不成钢地问他，“就这么一个下午，你睡了得有6个多小时了吧？还是在一张沙发上。”明明是需要人家，偏偏一开口就把别人气死，现在人都跑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托尼不服气地喃喃两句：“那个是定制的沙发好不？顶级手工制作！”
“再舒服能有你的床舒服？”呸，这个死不要脸的斯塔克，你钱多你还不是失眠！
“托尼，你都没有问出你真正的问题，下次人家不一定理你了。”你还好奇别人的能力，还想研究别人，想得美，看起来对方是不会配合你了。
托尼才不相信呢，他有钱又有颜，还会有什么女人能对他说不。
“没有一个女人能对我说不！”身为一个长年位居世界上最想嫁的男人榜首的托尼斯塔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托尼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他迅速转换了话题：“我当时在阿富汗的设想现在可以开始做了。j，投影马克1号设计。”
智能管家立刻迅速地在工作台周围投影出一片图纸来。
伊森也打起精神看向智能管家投影出来的图纸，两个人对着图纸开始讨论起来。
托尼并不知道，他之后很久都不会再见到这个流云。
流云出了这个公寓所在大厦以后，就隐没在黑暗中，借着夜色的掩护她直接回了家园。
流云觉得自己就不适合这个世界，她想回游戏里，再也不出来了，血刀堂看雪山血河，成都看武侯祠，苏州看园林，金陵看皇城，哪哪都比这个世界好。
她郁郁地看看身边的基友，如果你还在……
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呢，哪怕是原来的世界，让我一直帮你挂机也好啊，两个人一起变成小体型，演一出青梅竹马，多好。
流云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她幻想有个叫十三的系统，自己和自己说话，托尼只是她自救的一根救命稻草，但他没有救得了她。
人只能自救，不能指望别人来伸手救你。可能过一段时间她会自救成功，也可能不会，但，这一次，是失败了。
她又陷入了自闭当中，不说话，不吃东西，就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连需要这个想法都没有了。
很长时间，她就站在基友家园那个山洞的悬崖旁，山洞是她存的兑换券，是她买的材料建起来的，悬崖边上有空气墙的，跳不下去的，她似乎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人真的很复杂，即不能脱离社会，又融不入这个社会，流云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只好暂时当了一会儿逃兵。人生那么漫长，偶尔逃离一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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