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流云想起很久以前，基友还在的时候，他们天天开队刷副本。那个时候，他们帮会几乎是整个服务器刷本刷得最凶的。因为副本出新的江湖内功，很多土豪为了拍内功，都来他们队里混过。
基友是副本指挥兼mt，她是奶妈，这个奶妈吧，跟其它的游戏还不一样。她是峨眉，峨眉有一套武学是金顶绵掌，里面有一个技能是金顶佛光，需要怒气，使用后周围队友会上一个持续10来秒的罩子，罩子有减伤功能，最高5层，大概可以减伤75。
她很习惯基友在那儿喊：小云朵，注意放罩子，boss出技能了。
那是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真是贼吉儿的寂寞，都想起来好几年的事情了。她暗暗吐槽了一句自己。
可是她还是想要这种感觉，被人需要，被人肯定，不像现在，即使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在意。
吧台里收银安和女服务员丽莎靠在一起聊天。
“安，看那里，那位最近经常来。天天点一杯咖啡又不喝，整天不跟人说话，阴郁地像英国的天气。”
“看不出来吗？”安白了丽莎一眼，“肯定是失恋了。”
“你失恋的时候这样吗？”丽莎问。
”没有，我失恋的时候，一直吃东西，胖了整整10磅。“
丽莎上下打量了安一眼：”减肥很痛苦吧？“
安咬牙切齿：“比失恋还痛苦！”她又叹了口气，“但是食物可以带来安慰和满足感，填不满你的心，可以填满你的胃，至少有一样是满的。总比她好……“她下巴往流云那边摆摆，”她来的这几天，我见她一整天都不吃东西。“
她从橱窗里面拿出一小块黑森林蛋糕，问丽莎：”你说，我们跟她说这个是店里送的，她信吗？“
丽莎扬眉：”记你帐上啊？“
“嘿，我是关心我们的客人！你不告诉老板，她怎么会知道！”
丽莎接过蛋糕，比了个ok的手势，走向流云。
”你好，小姐，这是我们家新出的蛋糕，请您品尝一下，然后给点意见。”
丽莎眼见对方木木地抬头，对着她僵硬地笑了一下：”谢谢。“丽莎忍不住抖了一下，还真有点吓人。
丽莎体贴地把蛋糕放在桌上，安静地离去了。
蛋糕上洒满了卷曲细碎的黑巧克力粉末，一层一层的绵软甜腻的黑色糕胚中间夹着雪白的奶油，顶端还有几朵奶油裱花，上面点缀着一颗樱桃，近距离的话鼻子还能闻到蛋糕上飘过来微酸的酒味，光想像能都想得到这蛋糕的口感，微醺迷人。
安和丽莎悄悄躲在一边，看着这个客人像是盯什么毒药似的盯着蛋糕，良久，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看她的表情仿佛吃的不是香甜的蛋糕，而是什么苦得要命的东西。
她俩刚松了一口气，心想她愿意吃东西就好。只见对方的喉头滚动了两下，突然捂住嘴，俯身朝地上干呕了两下。
她俩的心又提了起来，面面相觑了一下。
”我们的蛋糕那么难吃吗？“
”不至于不至于，应该她的胃不舒服吧，一吃就反胃。“
”大概，也许，可能吧。“
流云呕了两下，知道这是她身体的问题，太久没吃东西了，胃认为它完全不需要食物了。
等一等，我不是个游戏人物吗？怎么还有胃这玩意？不就是一堆数据吗？
‘一堆游戏数据，你还跟人滚床单？跟你滚的是个人工智能吗？’
‘那我是什么？正常人类不可能一直不进食的，也不可能只掉血不死的。’
‘重点不是你是什么，而是你认为你是什么？’
流云陷入思考，她到底是什么，人类？或者游戏数据？或者就是带着游戏系统穿越的人类？但是这些答案都有悖论存在。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题。
安和丽莎躲在吧台里，看着这个客人用一种探究地眼光仔细地研究着他们家的蛋糕，这目光看起来让人想抖一抖，怕怕的。
”我说，这蛋糕真的没坏吧？“
”没有没有，绝对是今天刚做的。“
“嘿，老板来了。”安用手肘捅捅丽莎，示意她注意。
丽莎赶紧一收盘子，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离开柜台。
咖啡店老板琼走进吧台顺手把报纸放在台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嗨，老板，今天天气不错啊。”安跟她打招呼。
“什么天气不错，”琼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乌云密布，将要下大暴雨了。”
安不解地看看咖啡馆外面晴朗的天，一脸发生了什么的问号脸。
琼摊开报纸：“你看斯塔克的股票，再跌下去，我感觉自己要上天台了。”
安会意地点头：“原来是那个啊，斯塔克还没有找到吗？据传他被绑架传了得有一个月了吧？”
琼唉声叹气：“按nypd的人说，一般被绑架后48小时没被解救的，后续生还的几率很低。”
“我不太懂，那股票不应该是早就跌停了吗？这都过了多久了，还在跌？”
“因为之前像我这种傻瓜还报着一丝希望，寄希望于斯塔克还能安全回来，没来得及抛掉股票。”琼伤脑筋地拍自己的额头，“毕竟斯塔克先生这么性感，死了多可惜。”
安了解地点头：“是啊，超帅的，超有魅力的。”她也叹了口气，“帅哥本来就少，又帅又有钱的就更少了，现在又少了个斯塔克。”
琼点点头：“当时就是因为看到斯塔克先生本人，觉得他超有魅力超级性感的，才买的斯塔克集团的股票，现在看起来，男人还是靠不住！”
安用力点头：“是的，男人就是靠不住！老板，我没男人，可以加点工资吗？”
琼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你该担心我会不会把咖啡馆关了，而不是要我加工资！”末了她加了一句，“除非斯塔克平安无事回来，我就考虑一下。”
两个人还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安见之前那个吃蛋糕反胃的客人起身朝她们走过来，安心想，糟糕，她不会跟老板说蛋糕有问题吧？
只见客人走近吧台，朝她们挤出一个笑容，但那个笑容生硬地像木偶似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的，然后问了她们一句：“你们讨论的那个斯塔克，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吗？”
琼顺口答了句：“是啊，不过我们都叫他托尼斯塔克，他超帅的。”又又叹了一口气，“可惜被绑架了，生死未卜。”
“可以借一下你的报纸看一下吗？”
琼递过报纸：“请。”
“谢谢！”
安眼看客人拿着报纸回到座位上，翻看着报纸上的消息，整个人突然精神起来了，再没有之前生无可恋、阴冷无趣，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过来，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生硬的，不由心的，而是慢慢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甚至眼睛里都露出一种扭曲的疯狂的笑意。
安只觉得这个客人很奇怪，当然，失恋了有点疯也是正常的。
眼看客人饶有兴致地仔仔细细看完报纸，身上洋溢出轻松快乐的氛围，甚至还小声哼起了不知哪里的小调，片刻后，利落地起身，将报纸还到吧台，顺手又递了张纸钞给她做小费，就转身离去了。
离去时候她的状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就像一个要上战场的战士。
流云在咖啡馆听到斯塔克被绑架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拉开她的结识面板，看了一眼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还在不在上面。
很好，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这个名字还亮着，应该是说明他还没死？
流云从身体里生出一种愉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面孔上甚至有一种疯狂地笑意，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你可不要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有机会，走到你面前，问一问你，你到底是哪一种垃圾？！
点开这个名字，她想了想，自己跟自己说了一句：‘十三，去，插进他脑子里去。’
‘……你直接问一句他还活着不行吗？’依旧是自己怼自己的时间。
她哼着歌，在她的游戏面板里，给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发了一句：“斯塔克，还活着吗？”同时打开他的属性面板看了一眼，嗯，很好，不堪一击，所在地区阿富汗。看起来真的是在阿富汗被绑了。
阿富汗和纽约，大概有8个多小时的时差，这会儿已经入夜了。
托尼因为演示杰里科导弹，被十戒帮绑架，已经过了有10几天。他经历了被炸，晕迷，醒来，被打，被浸水的过程，现在是他在想办法自救的时候。
这会儿他在和伊森，还在讨论怎么做小型反应堆，当然是他在想，他在做，伊森负责听，他胸口的电磁铁还没取下来，仍然得靠着汽车电瓶吊着命。
他们所在地区，已经入了夜了。托尼还在继续检查他的图纸，一遍遍推敲修改。
托尼突然听到了叮的一声，有个冒着小点点的红点从他脑海里弹出来，他惊讶地抬起头，四周观察了一下，看向伊森：“嗨，伊森，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伊森好奇：“你身体里的药物应该已经代谢完了，怎么会有幻觉？什么样的幻觉？”
托尼觉得自己看向那个红点，不由自主想去点那个红点，总想点一下，然后咻一声，有句话从他脑子里弹出来，写着：斯塔克，还活着吗？
托尼顿时楞住，扭头跟伊森说：“我感觉有人在问我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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